第459章 523怪病

  第459章 523.怪病

  「高主任。」劉主任猶豫了一下,「這個手術方式是不是需要再斟酌一下?」

  「你的意思是?」高風問道。

  「患者的一般情況不好,我還是覺得腔鏡好一些。」劉主任道,高風則是建議創傷更大的傳統剖腹探查。

  腔鏡手術雖然相較於傳統剖開創傷更小,但是氣腹狀態和腔鏡下游離肝動脈過程中有可能導致魚刺移位或損傷動脈,而且如果魚刺再次移位也不方便擴大探查範圍以及通過術中彩超監測定位。

  高風把自己的顧慮說了一下,立馬得到了彩超醫生的贊同。

  「是啊,劉主任。」彩超醫生附和道,「選擇腔鏡待會兒我可不能保證找到魚刺啊。」

  「那好吧。」劉主任也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

  「羊老爺子,不用怕,一會兒你就睡過去了。」護士見患者一聲不吭,常規性的安慰了一句。

  「我不怕。」患者說道,「手術成不成我都不怕,成了就出去找我老伴、兒子,不成就下去找我爸媽。」

  「咱兩頭都有人,有啥怕的。」

  「您還挺豁達的。」護士笑著說了句。

  「好,老爺子,咱們開始數數1.2.3」胖胖的麻醉師對患者說。

  「4.5.618.」患者沒了聲息。

  「在我手裡,沒有人能數到20。」麻醉師很得意的對大家說道,「主任們,咱抓緊時間開始吧!」

  跟家屬們一樣,麻醉師們巴不得手術趕緊結束,他們最喜歡快槍手了。

  要是遇到那種繡花一樣的外科醫生,那心裡都能嫌棄死。

  劉主任深吸一口氣接過了護士遞來的手術刀,很快他就放鬆了下來,因為一助簡直和他心意相通。

  「高主任,咱們這配合,無敵了!」

  那是,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麼屎,高風心想。

  劉主任依次分離肝動脈近、遠端,並預先環繞血管外牽引帶防止、控制可能的出血,並在術區肝動脈通過觸摸尋找魚刺的存在。

  他的操作非常的老練習,高風不由得稱讚了兩句,劉主任不由得抖了起來,「基操!基操而已!」

  同時他對高風的評價又上了一個大大的台階。

  「哎呦,多虧聽你的選擇剖腹探查,要不這會兒就麻煩了!」劉主任一陣後怕。

  如果選擇腔鏡,此時又將是另一番景象:主刀醫生在腔鏡手術中會失去觸覺,僅能靠視覺去從顯示屏上辨別魚刺;但如果魚刺沒有造成血管的損傷,從血管外表看,並不能準確定位魚刺位置。

  而術中腔鏡改傳統剖腹又要耽誤不短的時間,這對患者顯然極其不友好。

  手術台上,劉主任藉助超聲引導,一步步裸化動脈、用手觸摸.

  「沒有啊,應該就在這個部位的!」他有點急了,「彩超再看一遍?」

  「先別,你繼續往前探查。」高風阻止道,彩超加上手觸呢,他覺得應該不會漏掉。

  劉主任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繼續往前走,「呦呵!在這呢!」

  他最終準確的定位到了魚刺所在的位置:這根長約 2cm的魚刺,正在穿過肝動脈。

  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總算是找到了。

  劉主任迅速取出魚刺,並對破損的肝動脈進行了縫合與修復,1小時後,手術順利結束。

  「這要是沒有你,即便是能找到這根魚刺,手術沒有個3-4小時也不可能結束。」

  把高風喊來果然是先見之明,劉主任忍不住給自己點了個贊。

  「劉主任,我爸沒事吧?」羊宏遠瞅見自己父親被推出來,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魚刺是找到了,但手術後人還很虛弱,要好好休養。」劉主任笑著對著他說。

  手術後,患者腹痛症狀逐漸消失,傷口癒合情況良好,第 7天便出院。

  而這根歷經兩次手術才取出的魚刺,被劉主任小心翼翼的保存了下來。很快,一篇名為A fish bone wandering in the body的sci新鮮出爐。

  「高,你知道拉斯克醫學獎嗎?」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普蘭培迪教授打來了電話。

  「當然了。」高風笑著回答道,「我想每一個有抱負的醫學工作者都知道它。」

  拉斯克醫學獎是美國最具聲望的生物醫學獎項,也是醫學界中僅次於諾貝爾獎的一項大獎。

  1946年,由有「現代GG之父」之稱的美國著名GG經理人、慈善家阿爾伯特·拉斯克(Albert Lasker)及其夫人瑪麗·沃德·拉斯克(Mary Woodard Lasker)共同創立,旨在表彰醫學領域作出突出貢獻的科學家、醫生和公共服務人員。

  至今有95位拉斯克醫學獎得主獲得諾貝爾獎,比例占25%,單是過去4年的諾貝爾獎獲獎者中,就有7位曾獲拉斯克醫學獎。

  所以,拉斯克醫學獎又被稱為「諾獎風向標」。

  「評選又要開始了。」普蘭培迪教授言簡意賅的說道,「我向評選委員會推薦了你。」

  「什麼?!」任是高風處事不驚,此時內心也有些激動,「教授,我才疏學淺,恐怕.」

  「高,伱太謙虛了,這樣不好。」普蘭培迪說道,「你完全有這個資格!」他強調道,「事實上評選委員會裡面有不少人知道你。」

  普蘭培迪自己都對這個感覺到稀奇,他把高風的名字報上去的時候本來以為會受到很大的阻力,但結果明顯出乎意料。

  「這個年輕人的確是很優秀。」一個老朋友給他打來了電話,「不過今年的競爭壓力挺大的,他獲獎的概率有些低啊。」

  「其實我就是單純想把你的名字報上去。」普蘭培迪對高風道,「讓他們知道有你這個人。」

  哪怕沒有入圍,也無所謂的,這叫提前準備,混個臉熟。

  「對你以後的發展非常有利。」

  「謝謝教授。」高風心裡略微有些感動,對方這是單純的欣賞他,不牽扯任何利益。

  「不過既然有獲獎的概率,即便是很低,我覺得你也應該試著努力一下。」普蘭培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近期可以來這邊一趟,我帶你拜訪一些老朋友。」

  高風不由得想起鮑院士帶自己拜訪老朋友的場面,看來,無論是在哪裡,都避免不了這個。

  這世界上總會有一些這樣那樣的小團體,絕大部分早期建立起來的初衷都很簡單,那就是惺惺相惜之人在一起共同努力奮鬥。

  時間長了,就形成一些利益共同體,身處其中的人總會享受到圈外人意想不到的好處。

  日子定好後,高風有了一種緊迫的感覺,他決定過兩天就飛去京城,敦促熊華信他們趕緊再出點成果。

  PD-1相關的研究絕對是遊說評選委員會的有力武器。

  該把一切給李友良交代好,高爸打來了電話。

  「你三爺爺找你看病呢。」高爸說道,「就是以前咱們村東頭小賣部那家,你知道不?」

  「哦,知道。」高風立馬就想起來了,小時候兜裡面但凡有一毛錢都要往哪去。

  兩家並沒有什麼血緣親戚,只是一個村子裡的,按輩分來講,高風應該喊人家三爺爺。

  「怎麼了?」

  「他沒事,是他那個兒子有點問題。」高爸說道,「說是天天夜裡發神經,在咱們那沒查出來問題。」

  高風很快便見到了三爺爺和他的兒子,還有幾個家屬。

  時光冉冉,記憶中年輕的三爺爺此時早已年紀古稀,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他一看到高風就露出了笑臉。

  「小風!」

  高風也面帶笑容迎了上去,這個三爺爺為人不錯。小時候有次他帶高貞貞去買糖,到地方發現錢丟了,妹妹拼了命的在那嚎。

  高風怎麼勸都沒用,躺地上不起來。

  三爺爺趕緊給拿了兩個棒棒糖,妹妹立馬一個鯉魚打挺。

  小姑娘吃糖太多肯定不好,牙齒會壞,還容易得糖尿病呢!

  高風好心的要幫高貞貞保管一個,對方竟然拒絕了,真是好人當成驢肝肺。

  不過他這個人既然決定了助人為樂,那就一定要做到。

  「我幫你保管一個行不行?!我再問最後一句!」

  「行嗚嗚嗚..」高貞貞哭著道。

  「這還差不多。」高風得意洋洋的從妹妹身上站了起來,「這可是你自願的啊,回家不能告狀!」

  你別說,蘋果味的棒棒糖就是甜!

  「這是你修偉哥,他.」三爺爺嘆了口氣,「原先一直好好的今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高修偉比高風大了近10歲,兩人之間並不是太熟悉。他上完初中就輟學了,一頭栽進了社會這個大熔爐之中。

  由於個頭高,長相還不錯,儘管在南方打工沒有掙到什麼錢,但卻帶了個女朋友回來,並順利的結了婚。

  那時候高風他們那還沒拆遷,大部分家庭都窮的要死,高修偉還算是人生贏家呢。

  前些年拆遷後,他帶著媳婦從南方回來,在鎮上開了一個小飯館,生活過的還不錯。

  但從一年前開始,身體出了岔子。

  1年來,他時不時會突然失去意識,手腳不聽使喚地揮舞,喃喃自語,像中邪了一樣。

  這可把一家人給嚇壞了,趕緊帶著高修偉去醫院檢查了一番。檢查做了不少,但均沒有發現明顯的問題。

  三爺爺甚至想到兒子是不是中邪了,還專門請人過來跳大神。

  但並沒有什麼作用,兒子還是時不時出現上述症狀。

  「也不是每天都犯,就時不時的」三爺爺說道,「最長那次2個月都沒犯,但這個月已經犯了2次了。」

  「你本人犯病的時候是沒有意識的,對嗎?」高風問道。

  「對,我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高修偉很苦惱的說道,一回過神來就發現大家正看著他呢。

  「那每次犯病的時間有多久呢?」

  「長的時候有10分鐘,短的時候2-3分鐘吧。」高修偉的妻子出聲道。

  高風感覺挺奇怪的,帶著一行人來到了科室。

  他把高修偉的檢查結果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頭顱磁共振做了2次,沒有什麼大問題,此外血壓、血糖、血脂,肝腎功能、心肌酶、電解質全部正常。

  「不行辦個住院在這觀察一下吧。」高風建議道,「犯病的時候我看看。」

  對於他的建議,高修偉欣然接受,他這個情況一日找不到原因,家人懸著的心都放不下。

  晚上高風吃過飯便來到了科室,他準備住辦公室裡面。高修偉每次發病持續的時間都不長,到時候再從家趕過來怕來不及。

  臨休息前,他跟家屬交代,有事第一時間按鈴呼叫。

  3點多的時候,正迷迷糊糊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主任,18床高修偉這會兒犯病呢!」夜班護士喊道。

  高風精神一震,當即一躍而起。這高修偉是真給面子,當天就犯病了?不枉他在這狹小的辦公室對付一晚上。

  來到病房的時候,高修偉的妻子正站在一旁,她嚴重全是關切,但神情倒沒有明顯的慌張。

  「高主任,就是這個樣子。」她說道,「一直自顧自的說話,喊他也沒有反應。」

  「主任,像癲癇嗎?」一旁的護士問道,她有點害怕。

  「不像。」高風仔細觀察了一下後道,他嘗試跟高修偉進行溝通,但對方毫無反應。

  「測血糖、血壓。」

  護士端著盤子呢,聞言立即走了上來。她把袖帶綁到高修偉手臂上,電子血壓計上很快顯示出了數值:心率89次/分,血壓132/87mmHg,正常。

  但在測血糖的時候出現了問題,護士剛拿著採血針紮上去,高修偉就動了,他一下子把護士推了出去。

  後者毫無防備,一聲尖叫後差點摔倒地上,得虧是高風眼疾手快,一把把其接了過來。

  「他平時攻擊人嗎?」

  「沒有啊。」高修偉的妻子也嚇了一跳,「不過平時犯病的時候我們沒有扎過他。」

  「對了,我好像想起來我爸說過,上次住院發病的時候,也是讓測血糖呢,幾個人都按不住。」

  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因為高修偉的空腹血糖、餐後血糖以及糖化血紅蛋白均在正常範圍內。

  「來,我按住他,你重新紮。」高風對護士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