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著杜衡不慌不忙的樣子,自己反而怔住了。
難道是真的?
看了一眼抱著肚子的媳婦,心裡也升起了疑惑。
要不先帶媳婦去查查?
反正手裡有證據,晾他們也跑不掉。
想罷,扶起自己媳婦,看了問診台裡面的幾人,留下一句,「你們給我等著。」然後扶著自己媳婦就往外走。
不料杜衡卻突然叫住男人,「等一下。」
男人轉過頭看著杜衡,鄙夷的笑了笑,「怎麼害怕了?想道歉?晚了!!!等給我老婆檢查完,我拿著證據告死你們。」
「你錯了。」
「我錯了?你不是道歉?」
杜衡搖搖頭,「不是。」
「那你叫我們要幹什麼?」
杜衡珍重的說道「你有病。」
魏凱達急眼了,趕緊拉了杜衡一下。只要這人現在不鬧事,等他們離開,自己家這邊找找關係,花點錢,這事也就悄悄化解了。
這事他們家也不是沒幹過,熟!!!
可杜衡這話一出,難度陡升,這得多出不少錢。
男人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杜衡,「你剛說什麼?」
「你有病。」
「你TM才有病。」
男人徹底暴怒,也不再準備去舉報,去告了,他現在就要教訓一頓這個嘴賤的B人。
鬆開自己媳婦,掄著拳頭就沖了過來。
杜衡一點不慌,淡定的看著揮來的拳頭,「你敢打,我就敢躺下,看咱們誰有理?」說著,已經做好了要倒地的姿勢。
男人一個急剎車。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杜衡看男人停下,便重新站好,「你別誤會,你真的有病,我沒騙你。」
男人氣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呼吸都急促了許多。
「別生氣,我給你診診脈,這次免費,你看怎麼樣?」
男人眼神陰鬱,恨恨的盯著杜衡,然後他居然坐到問診台前的凳子上,然後把手放到了脈診上。再然後又一次掏出了手機,單手操作,打開了視頻。
他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來吧,哥們準備整死你們了。
杜衡也不怯他,很自然的坐到對面開始診脈。
這次杜衡就是診脈,盯著男人的臉看,卻不說話。
一分鐘後,杜衡輕飄飄的來了一句,「你左肺有個瘤子。」
糟了!
這時在場的,不管魏凱達這邊,還是看熱鬧的群眾,同一時間升起的念頭。
「我NM!」
男人扔掉手機,直接爬上了桌子。
他今天非得弄一把杜衡,這小子忒不是個東西。
「冷靜,冷靜。」
身後看熱鬧的趕緊從後面拽住了男人,魏凱達也從前面壓住了男人的肩膀。
魏凱達慌的一批,趕緊喊道,「馬蹄兒,趕緊給這位大哥道歉。」
魏凱達爸爸也是黑了臉,他沒想到杜衡居然這麼不知輕重,以前看錯他了。
杜衡卻是不慌,從容的退了一步,然後淡定的拍了一下白大褂,「我前面就說了,我們跑不了,地方就在這裡,人也在這裡。你去查,我今天一下午就在這裡等你,要是我錯了,我給你磕頭認錯。或者你說怎麼賠,我就這麼賠。」
男人甩開大家的手,指著杜衡說道,「我要讓你吃10,你TM等著。」
男人扶著自己媳婦離開了。
圍觀的人們全都開始指責杜衡。
「你這小醫生太莽撞了。」這是比較含蓄的。
「你招惹人家幹什麼,你舒服了,可你把魏醫生害苦了。」這是看不慣杜衡的。
杜衡不想聽這些人嘮叨,笑呵呵的勸道,「各位,下午見分曉,歡迎大家下午再來。現在,都散了吧,都挺忙的是不是。」
人群散去了,診所里立馬安靜了。
魏凱達爸爸黑著臉走了回去。
他不管了,這是杜衡自己的事,他想作死由著他去。
反正他不是自己診所的人,出了事情,讓他自己處理。
魏凱達姐姐欲言又止,看了杜衡一眼,嘆息一聲便出去照看那個輸液的病人去了。
剛才人太多,太亂,把他給忘記了。
魏凱達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杜衡這麼做,都是在為他擦屁股,為他出頭,可看著杜衡,他又不知道說什麼。
「你太衝動了。」
「放心,沒事的。」
「這還沒事啊,你都說人家肺里長瘤子了,這不是詛咒人家嗎。」
杜衡呵呵一笑,「他確實肺里長了個瘤子。」
魏凱達看著死鴨子嘴硬的杜衡,神情非常的無奈,「別胡說了,人家好好的。」
「好好的?你從哪看著好好的?」
「那他那不好了?」
「你沒發現他脾氣特別暴躁,特別容易發火嗎?」
「人家本來就是暴脾氣不行嗎?」
「你啊一點觀察力都沒有,望聞問診,望字訣,你是一點都沒學到,白瞎了上學那麼好的老師了。」
魏凱達瞥了下嘴,「那你說。」
「這個男人說話很沖,可他卻又能很細心的扶著他老婆。」
「扶自己老婆,這不應該嗎?」
「他特別容易發火,可他又馬上就能壓制住,這非常的不正常。我剛給診脈,肝虛火旺,肺經不通,湊近的時候,喉間有輕微濁音。」
魏凱達眼神中閃爍著不相信的神色,「你確定?」
「當然了,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說謊?」
「我是說你確定他也有個瘤子?」
「廢話。」
「那就好。」魏凱達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是難掩眼底的擔憂。
他其實不相信你杜衡診個脈,就能診斷出有沒有瘤子。
他自己是中醫大夫,雖然不精,但是對中醫也是有了解的。
魏凱達不說話,杜衡便也坐了下來。
他從來沒有這麼爽過。
怪不得總能見到一些人愛裝逼,原來裝逼打臉是一件這麼舒服的事情。
以前總以為裝逼打臉,是一件很弱智的行為。可當你真的幹了,你才會發現,這是一件非常令人身心愉悅的事情,是一件讓人身心通泰的事情。
杜衡現在非常希望時間快一點過去,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個男人羞愧、無地自容的表情。
他已經在幻想,到時候應該擺個什麼樣的姿勢,露出什麼表情,才能顯得有格調。
或許更應該裝逼的來一句,「這是一個醫生的職責,我們都是為人民服務,患者的健康就是我們最大的幸福。」
不過這些幻想,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慢慢覺得沒意思了。
杜衡在等,魏家父子在等,門口看熱鬧的老頭老太太也在等。
可一直到了晚上,天都快黑了,還不見這兩口子上門,也沒有相關單位上門或是打電話,大家神色就慢慢的不對了。
先是半信半疑,再到震驚。
難道真讓這個小年輕給蒙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