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癲症癇症

  癲癇抽搐一般情況下可以不用管,只要注意別讓異物卡住氣管,形成窒息就行。等個三五分鐘,病人就自動緩解恢復了。

  可現在這種情況,病人吞舌頭,而且軀幹僵硬強直,四肢抽搐,要是不及時處理,要麼發生窒息死亡的風險,要麼四肢出現功能性損壞,比如雞爪、走路一高一低。

  昏厥,並伴有無意識的抽搐,它的治療方法和對張喜的救治基本一樣,但還是有區別。所以在穴位的選擇上,杜衡選擇了人中穴、後溪穴。

  讓丈母娘拽住趙新方的舌頭,杜衡則拿出針具開始治療。

  快速行針之後,看到趙新方症狀沒有減輕,直接又在鳳池、腰奇、內關、豐隆四處穴位下針。

  尤其是在腰奇穴,選用三寸長針,在尾椎二寸處,直接用針尖往上挑。

  王淑秋一家三口聽說過扎針,可哪見過用這麼長的針,而且還在腰椎上扎。

  一個個驚恐的看著杜衡。

  要不是早就知道杜衡是中醫大夫,王淑秋也在平日的電話里吹過風,誇過杜衡醫術好,老兩口這會可能就要以為杜衡,為了不要殘疾小舅子,而下黑手了。

  等到趙新方身體慢慢放軟,不在劇烈抽搐,而且舌頭也沒有回縮的情況了,杜衡讓丈母娘放開了手。畢竟這麼使勁的往外拽舌頭,病人是比較痛苦的。而且時間長了,等病人甦醒之後,那種舌頭被拉扯過的感覺更難受。

  「別愣著了,幫我把藥箱裡的那個紅盒子打開,把裡面的藥丸給我一顆。」

  王淑秋趕緊按著杜衡的吩咐,拿出了裡面的藥丸。

  杜衡伸手接過,看著手裡自己製作的「蘇合香丸」,他沒想到短短一天,居然立了兩次功。

  不過張喜的費用可以找衛生院報掉,這個的費用,只能自己掏了。

  伸手搓掉上面的蠟層,將藥丸捏成小顆粒,「給我一杯溫水,再給了小勺子。」

  王淑秋又是忙忙碌碌的跑起來。

  餵完藥,杜衡輕微調整行針,等到趙新方的身體完全放鬆,恢復正常,才把所有的針取回來。

  杜衡看老丈人還在緊緊的抱著趙新方,便小聲說道,「叔叔,你放鬆一點,太緊了,對他的呼吸有影響。」

  「好。」老丈人還是話很少,不問,不說。

  鬆開了抱著的手,卻又把趙新方的手捏在了自己的手裡。

  就這樣大概持續了兩分鐘,趙新方才悠悠的睜開眼睛。

  「小方,認識我嗎?」杜衡伸手在趙新方的眼前輕輕晃動,看著他的眼球跟著一起轉了一下,才收回手。

  趙新方的反應有點慢,過了十幾秒才回話,「認識,姐夫。」

  還好,意識清醒了。

  「現在感覺怎麼樣?」

  「頭疼,還有點暈乎乎的,胸口也悶的難受。」

  杜衡看了一眼趙新方的額頭,也就這個時候,才顧得上他的外傷。

  沒想到這小子犯病的時候,對自己下手這麼狠,就磕了四下桌子,整個額頭現在都是鼓起來的青包。

  就看額頭那一片的青包,你要是頭不疼就怪事了。

  不過為了穩妥,杜衡還是問道,「覺得腦袋外面疼,還是腦仁疼?」

  「外面疼。」

  「行,沒事了,你好好躺著休息會。」

  趙新方去輕輕轉了下腦袋,眼神也是四下里張望。

  杜衡不知道他要幹嘛,可王淑秋知道,蹲到趙新方身邊輕聲安慰,「放心,他們已經被我趕跑了。」

  「嗯。」趙新方輕輕嗯了一聲,又把頭轉了回來,有點歉意,又有點羞愧的說道,「姐夫,我丟人了。」

  「你小子說什麼呢,你別忘了我可是醫生,生病沒有什麼丟人的。行了,別說話了,好好躺一會。」

  杜衡安慰了一下趙新方,看著丈母娘說道,「阿姨,你把小方的脖子、胳膊還有腿,幫著給揉一揉,搓一搓,讓經脈舒緩開,不要然待會他就要難受了。」

  「好。」

  丈母娘伸手抓住趙新方的胳膊,輕輕的搓了起來。

  杜衡微微探口氣,往後退了出去,順便把王淑秋也拉了出來,「你們村有賣中藥的地方沒?」

  「有,診所里就有。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給小方抓點藥,常喝能控制癲癇的復發。」

  「今天徐醫生開的藥不能喝了嗎?」

  「暫時不能喝了,小方的病情有變化,許大夫的藥是按著癲症開的藥,可現在小方居然還有癇症,那就完全不適用了。」

  杜衡拿過沙發上的外套穿上,和王淑秋一起往外走,「中醫里,癲證和癇症,是兩個病。病因不同,病理不同,用藥肯定不一樣。先得把癇症控制住,不要受點刺激就發作。等控制的差不多了,那個時候就可以治療癲證了。」

  「你別說了,我聽不懂,我頭大。」王淑秋系好扣子直接往外走。

  好吧,自作多情了。

  村裡的診所就在村醫自己家裡,敲了半天門才開。

  「吆,這不是小秋嘛,村裡的大學生啊,什麼時候回來的?」村醫是個非常粗糙的絡腮鬍,開門認出王淑秋,就開起了玩笑。

  「山叔,我都畢業兩年了,別叫大學生了。」

  「哈哈,行,聽你的。你身邊這位是?」

  「我對象,金州的,和你一樣也是大夫。」

  「可別,我算什麼大夫啊。」

  謙虛一句,帶著兩人往裡面走,「這麼晚了,這是幹嘛來了?」

  王淑秋臉色暗了一下,「我來抓點藥。」

  村醫停了下腳步,然後折向,往診所的那邊屋子走去。

  「給誰取藥啊?」

  「我弟。」

  村醫又是停了一下腳步,「方方犯病了?」

  「嗯。」

  「那你們送醫院啊,我這沒有他喝的藥。」

  王淑秋沒說話,而是把視線轉到了杜衡身上。

  杜衡往前走了兩步,「叔,我開了個方子,你給我們抓點中藥。」

  「中藥?你是中醫大夫?」

  「是的,中醫全科大夫。」

  村醫直了直腰,把披在肩頭的外套往上頂了一下,神色嚴肅而又認真,「小伙子,開方抓藥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方子開的不對,是會出人命的。」

  「我知道。」

  「你多大了?」村醫臉上全是不信任的神色。

  杜衡也沒有惱怒,畢竟人家也是為大家好,「叔,我28了。」

  「28,當了幾年大夫了?」

  「六年了,我現在是我們院裡中醫科的主治大夫。」

  村醫又頂了一下外套,「小秋,你也沒意見?」

  「沒有。山叔,你就放心取吧。剛才方方犯病,還是我對象救過來的。」

  「那你們家屬同意,我也沒意見,但是我要看看你的方子,用藥不對,或者劑量超了,我可不能給你們取藥。」

  「行。」

  進了診所,杜衡把方子就寫了出來。

  「鉤藤,姜半夏,光陳皮。。。。。。你這是疏肝理氣的方子。」村醫看完方子,直接說出了方子的作用。

  杜衡眉頭挑了一下,他還真有點小瞧人了,「叔,能開嗎?」

  「能開,就是這個醋炒柴胡,你們得回去自己炒,你也是中醫,方子也是你開的,沒什麼問題吧?」

  「行啊,回去我自己炒。」

  「那你們等著,我給你們抓藥。」

  杜衡忽然想起關鍵問題,轉頭問王淑秋,「你家裡有熬藥的罐子沒?」

  「有啊,上次給方方取藥,我媽專門買了一個罐子。」

  「哦,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