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 那些人是真討厭

  杜平報帳是什麼意思呢?

  當然是把掙的錢,交給自己的兄弟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在他的想法中,這個店能開起來,資金、裝修、進貨、預備款等等東西,全都是杜衡出的錢。而他們兩口子呢,就是扛著個頭就去了。

  所以,他始終認為,這個店是杜衡的,而他們兩口子,充其量就是個店長,是給自己兄弟看店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杜衡現在結婚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在一個鍋里亂攪了,親兄弟也得明算帳,他也有自己的小家庭要過。

  杜衡對於大哥的這個軸勁兒,真真兒的有點無語,「哥,我老早就給你說了,這店就是你們的。

  從你們接手的那天起,不管是干賠了,還是掙發了,那都和我沒關係。」

  對於桌子上,杜平推過來的東西,杜衡動都沒有動,整個人就那麼縮著手坐在沙發上。

  杜平淡淡的說道,「這錢你聽我的,拿上。

  我和你嫂子兩人呢,在店裡也是拿工資的,剛算的時候你也聽見了,每人六千多呢,這不少了。」

  杜衡不耐的站起身,「別推辭了,你拿上吧。哥,咱就說點不要臉的話,這點錢,我現在一個月的補助和工資都比這多,我還真看不上。」說完就要往外走。

  這是旁邊,一直悄咪咪的杜雪婷突然賊兮兮的說道,「爸,小叔,你們不要給我唄。

  正好我開學回去了,可以幫我小叔在首都租個房子。

  到時候我租的大一點,給我也找個房間,我周末的時候還可以陪陪小嬸,以後還能照顧弟弟,順便還能蹭頓飯。」

  杜平對女兒的話表現出了不耐煩的模樣,直接擺手讓她滾蛋,氣得杜雪婷哼了一聲,跺跺腳到隔壁找武勝男去了。

  此時的武勝男和嫂子張素梅兩人,正在隔壁的院子裡忙活,一年沒住人的院子,少了點人氣,也缺點菸火氣,冷清的過分。

  所以他們把過年做肉、做菜的活,全部放到杜衡的家裡做,讓多點菸火氣,多點人味兒。

  杜衡見杜雪婷氣哼哼的走了,他便背著手慢慢的也往自己的院子裡走去,至於大哥和桌子上的那堆東西,就那樣吧。

  只是剛走到門口,就和梁利海迎面撞上,不得已,杜衡又只能返回,招待梁利海。

  雖然進門之後,梁利海東拉西扯的說了很多,但是杜衡看著梁利海手裡的東西,心裡便清楚梁利海是要幹什麼了。

  所以聊了好一會,見梁利海一直沒好意思說,杜衡變主動的說道,「我看你手裡是拍的片子吧?怎麼,身體不舒服?」

  杜衡把這個頭一開起來,梁利海整個人都變的輕鬆了一下,然後把片子拿起來往杜衡的跟前推了一下,「這腰前幾天的時候疼的厲害,我就去醫院檢查了一下,大夫說是要動手術。」

  梁利海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這不馬上過年了,動了手術就得住院,而且行動也不方便,所以我就想著讓你給看看,開兩幅中藥調一調。」

  杜衡沒有推辭,直接伸手接了過來,取片子的時候還樂呵呵的說道,「你知道我在哪家醫院,你直接來找我唄。

  非得等到這會,看來你還是不太疼。」

  開個小玩笑後,杜衡拿起片子看了一眼,然後便對著梁利海說道,「你這是腰椎滑脫吧?」

  梁利海立馬點頭,「對,那個給我看病的大夫就是這麼說的。」

  杜衡哦了一聲,「省中醫院做的?」

  「對對對,大夫姓靳,你認識嗎?」

  杜衡有點意外的抬了下頭,頓時就覺得這世界很小,「光頭,看起來非常兇猛的一個大夫?」

  「對,就是他。」梁利海笑了一下,「第一次見還把我嚇了一跳,像個混社會的。」

  杜衡哈哈哈的笑了起來,「那是我同學,水平很好的,你找他做手術,放心。

  你要去的時候,你給我說一聲,我給你打個招呼。」

  病人嘛,都希望和給自己治療的醫生,尤其是做手術的醫生有點關係。

  熟人打招呼,那就是一顆定心丸。

  雖然杜衡知道,他打招呼後,靳贊最多也就是和患者見面的時候多個笑臉,多聊兩句,其他的卵用沒有。

  因為打不打招呼,大夫該怎麼做手術還怎麼手術。

  並不會因為有熟人打招呼,原本三刀能拉開的肉非得兩刀拉開,也不會因為沒打招呼,原本上四顆的鋼釘,就給你弄成五根。

  但是病人喜歡啊。

  只要自己的主治表現的熱情一點,他們就開心、放心,這心情一好,配合程度就高,就更願意相信醫生,這也是有助於恢復的。

  所以,杜衡很主動的,就說要幫著打聲招呼。

  不過梁利海的目的明顯不是這個,對於杜衡說的打招呼,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激動的表情,而是有點小心的問道,「這個。。。我不想做手術,你看你給我開點中藥行不行?」

  嗯?

  杜衡微微有點詫異。

  但是很快就明白過來,也理解了梁利海的這個想法。

  一呢是怕花錢,要不然也不會等到自己過年回家,他才來找自己。

  二呢就是本能的對做手術害怕,更別說還是在腰上做手術了。

  杜衡低頭不語,看著手裡剛要放下的片子沉默了起來。

  能不能開藥?

  可以,但是不會解決根本問題。

  能不能不動手術,就解決眼前這個問題?

  杜衡微微思索,最後得出答案,可以。用正骨的方法,是可以操作的,把錯位的腰椎可以扭回來。

  但是杜衡不想做。

  因為太危險,一個不對,滑脫的地方直接就得變成兩節,直接讓其成為一個癱瘓,而且是沒辦法做康復的那種。

  另外,就算是按回來了,但是也得臥床休息,最少三個月杜絕任何形式的重體力勞動。

  一旦出現意外,那一定比不做的時候還嚴重,甚至是有可能傷到脊髓的。

  但是手術不一樣,做完之後,用鋼釘固定,起到一個輔助支撐的作用。

  那時候腰椎上有借力的地方,只要不是突然的、暴力的、大角度的用腰,那基本就是沒事。

  等個一年到兩年,自身癒合的差不多了,把鋼釘取出來,人就和正常人一樣了。

  杜衡心裡有了決斷,便抬頭對著梁利海說道,「這個我建議你去做手術,對你以後的恢復,還有勞動,都不會產生多大的影響,就和正常人是一樣的。」

  隨後,杜衡也把正骨的危險性給說了一遍,讓他心裡有個數,真不是自己不治,只是自己幫他選擇了一個最有利的、最好的治療方案。

  聽完之後,梁利海也就不強求杜衡開藥了,但是神情還是有點猶豫。

  杜衡見此情況,便知道他應該是心疼醫藥費,便再次開口道,「你稍等一下,我給我同學打電話問一下。」

  和靳贊聊了會,了解了腰椎滑脫手術的大概費用後,杜衡便掛斷了電話,而後對梁利海說道,「整個費用算下來是五萬左右,做完手術的第三天就能下地行走。」

  「五萬啊?」梁利海輕聲的接了一句。

  而就是這一句,杜衡便明白,自己剛才的猜測沒有錯,他就是心疼錢。

  不過話說回來,就現在的農村,有幾個家庭不心疼錢的。

  壯勞力的兩口子出門打工,一個三千多,一個四千多,干一年也才八萬多點。

  可問題就是,上面兩個老的,下面最少一個小的,刨掉吃喝,還有正常花銷,這一年能存個兩萬,都是這家人過的精細。

  如果家裡老人身體不好,孩子剛好上了大學,別說剩了,能不拉饑荒都不錯了。

  而且說這些的前提,還得是這掙錢的兩口子,不能生病。

  杜平眼珠子轉了一轉,和杜衡對視一下後,又往還在桌子上的那張卡看了過去。

  杜衡輕輕搖頭。

  大哥看他一眼的意思他明白,那就是準備給借錢。

  以前的時候,梁利海他們家,不管是老的還是小的,都對杜平他們兩兄弟的幫助很多,杜平有著想法不奇怪。

  杜衡看著梁利海說道,「其實到最後沒有那麼多。

  現在醫保改革了,在省中醫這樣的三甲醫院住院,只要你是本地人,就可以在出院的時候,直接報銷費用,差不多一半多一點。

  如果你不嫌麻煩,那你就先去衛生院,讓他們給你開個轉院證明,然後再去區醫院開個證明,這樣報銷能到百分之七八十。

  還有啊,醫保裡面有個商業險,這個是在報銷過後的費用上,可以再次報銷,最後的花費應該就是兩萬多點。」

  聽到杜衡這麼說,梁利海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兩萬多點,那湊湊應該還是可以的。」

  杜衡沒有接話,而是看了一下杜平,有些話大哥說比他說合適。

  果然,杜平看杜衡對他示意後,他便對梁利海說道,「你就不要擔心錢的事情了,這幾天的年過完了,你就趕緊的住院去。

  錢不夠你給我說,我這多多少少的,今年也算是賺了點,到時候缺多少我給你湊湊。」

  梁利海感激的看了一眼杜平,但同時也表現的很不好意思。

  大過年的,跑來說錢的事情,好說不好聽啊。

  這邊剛剛送走了梁利海,然後就又迎來了其他人,而且這人還越來越多。

  大家都知道杜衡現在水平高,又在大醫院當領導,也就過年這幾天能在山上待著,所以一個個的,有拿著拍好的片子的,也有直接什麼都不拿的,直接上門找杜衡給他們看看。

  雖然大家的目的很明顯,一是沾沾光,二呢就是占便宜。但是杜衡沒有拒絕大家,而是就在大哥的客廳里,直接開始了給大家答疑解惑。

  大家能來找他看病,那是看得起他,同時他也體諒村裡的這些人,賺錢真的很辛苦。

  說真的,兩年前的自己,上班也有六七年了,但是卡里連三千存款都沒有。

  這還是一個上班吃皇糧的存款,更別說村裡的這些,就守著三分莊稼地的農民了。

  所以,他也是能開藥的就開藥,不能開藥,必須要手術的,杜衡也會說明。

  而杜衡給村上人看病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的,就傳大隊裡去了。

  這一下更了不得,周邊幾個村子的人,一個個的全跑了過來。他們雖然進門的時候,一個個的都笑的很不好意思,很尷尬,甚至是有點諂媚,但是腳底下卻像是生了根,一個離開的都沒有。

  不過這些人也知道這個時候麻煩杜衡不合適,所以很自覺的就在門口排起了隊,也不進屋打擾杜衡。

  但是也有不自覺的,有哪些倚老賣老的,尤其是杜衡他這邊同姓的那些爺爺奶奶、伯伯叔叔里的人,有那麼幾個,就特別的咋咋呼呼,還喜歡指手畫腳。

  當然了,這些人是長輩,杜衡杜平兩兄弟實在不好說什麼,但是他們村的村長可不和這些人一個姓,人家姓梁,直接指著鼻子就開罵了,一點都不慣著他們。

  而杜衡兄弟兩,也不會因為村長罵了自己長輩就有不滿,他們甚至巴不得村長直接給上兩巴掌呢。

  那些人是真討厭啊!

  就這麼的,臘月二十八下午,由梁利海那裡起了個頭,然後一直就到了臘月三十下午四點,總算是送走了最後一個人。

  其實也不算是最後一個人,後面還有不少人呢,尤其是聞風而動,聽說杜衡看病不要錢,人更是多的不行。

  四點結束,主要是這個點開始,大家就要忙著準備年夜飯,杜衡兩兄弟也得趕緊去上墳了。

  不過這不是來看病的那些人自覺,而是得感謝杜衡他們的村長,人家直接大喇叭就喊了,四點以後,不走的就直接趕人。

  大過年的,而且本來就是個好事,大家也不想太難看,算是暫時的放過了杜衡。

  武勝男等到這邊忙完,便帶著杜雪婷和杜毅開始收拾屋子,不過此時的她,卻被杜雪婷兩人直接隔離,不讓她幹活。

  武勝男一臉驕傲的站在杜衡的身邊,樂呵呵的說道,「你說說你乾的這叫什麼事嘛,大過年的忙活了兩天,一分錢沒掙不說,咱們家還搭進去二十包一次性紙杯,兩袋面。

  嫂子和大哥準備的年貨也被一掃而空,要不是今天我和婷婷進趟城,咱們今天晚上都要沒吃的了。」

  杜衡忙著整理桌子上的東西,笑呵呵的說道,「都是鄉里鄉親的,而且大過年的,總不能真的讓人家在門口乾等著吧?

  再說了,一年也就回來這麼一兩次,這樣的事情也就這麼一次,就當和鄉親們拉拉關係了。」

  「你說的輕巧。」武勝男瞪了杜衡一眼,「你看看大嫂,累的腰都直不起來。不過你別說,大嫂一直笑的很開心。」

  是啊,累是累了點,但是這事辦的敞亮,出去說有面兒,以後誰見了大嫂,不得送上個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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