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安排的事情似乎已經安排完了。記住本站域名
杜衡卻意外接到了武勝男的電話。
刑警支隊一大隊辦公室里,每一個見面的人都和杜衡熱情的打著招呼,甚至有人專門停下手裡的工作,跑來和杜衡寒暄兩句,或者問問自己恢復的情況。
武勝男手裡拿著幾份文件,笑呵呵的坐到了杜衡的邊上,「哎呀,你在我們隊裡,比我還要受歡迎。」
杜衡斜眼瞧了一下武勝男,「你有事就趕緊說,我還忙著呢。」
武勝男噎了一下,她實在搞不懂,這男人為什麼就對她不能有個好臉色。
原本還笑呵呵的臉蛋瞬間就垮了下來,然後把手裡的文件「啪」的一聲放到了杜衡的面前。
杜衡疑惑的看了一眼,「什麼東西?」
武勝男的小脾氣也上來了,冷聲說道,「簽字。」
「什麼東西就讓我簽字,說不說,不說我可走了。」杜衡作勢就要起身離開。
武勝男急了,「你自己不會看啊。」
「不會。」杜衡回話也是夠直接。
和這女人見了幾面,每次都沒好事。
第一次,像是防賊一樣防自己,憋了一肚子氣;第二次喝酒,讓自己在兄弟們面前算是把臉丟完了;第三次見面,讓自己給他們刑警支隊當了三天的免費勞工;第四次,更好了,自己女朋友被刀傷了。
雖然把這給歸咎過去,是有點勉強了,但誰讓她過河拆橋在先了。所以這些事情,就是她的錯。
怨種,大冤種!
武勝男被氣著了,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嘴裡還念叨著,「不生氣,不生氣。」
「趕緊說,我還忙著呢。」
「好,這是屍體認領書,你簽字吧。」
杜衡直接就瘋了,看傻逼一樣的看著武勝男,「武勝男,你有病吧?屍體認領?我領個錘子的領啊。」
武勝男忍不住了,也大聲的喊了出來,「你不認領誰認領?你女朋友的舅舅,兩個表弟,現在就在殯儀館放著呢,你不簽字認領,他們怎麼火化?」
「你絕對有大病,一個月了,屍體就讓在殯儀館放著?」
「你才有病,你才有大病呢。你女朋友住院,你丈母娘痴痴呆呆的被送回家了,你那老丈人直接一句不管,好不容易有一個活著,現在還在醫院呢,我找誰認領?」
武勝男被杜衡的態度也是氣著了,喘了一口氣再次說到,「還有,你那女朋友呢,剛出院,直接跑非洲去了,我不找你我找誰。」
「你愛找誰找誰去。」杜衡不想再和這女人叭叭。
他覺得這女人是真心有病,和自己又沒什麼關係,自己簽的哪門字。
話說完,直接甩手就走。
不過剛走到門口,又猛的折返回來。
剛才被氣蒙了,忘了裡面還有一個趙新方呢。
「趙新方的表是哪一個?」
「要簽你就一起簽。」
「武勝男,你信不信我現在找你們隊長投訴你?」
杜衡的態度,直接把武勝男氣的眼淚花都出來了。
她也是沒辦法。
接手的第一件案子,破案很簡單,甚至都不用破。
但是最後結案卻成了麻煩事。
屍體沒人認領!!!
直系家屬死的剩一個,活的一個聽醫生說,活著也是殘廢了。
趙新方下手很,對著這女的肚子進去了七八刀,傷了胃,也傷了肝,都做了部分切除,而且一隻眼睛也被捅嚇了。
現在還在醫院抗感染呢,指望她出來認領,等到猴年馬月去。
給其他親屬打電話,一聽死人了,還是趙新圓一家子,一個個都說不認識,直接就把她電話給掛了。
好不容易等到王淑秋出院了,自己還沒來得及去找呢,人家直接拍屁股飛非洲了。
現在不找他杜衡再能找誰?
但是沒想到,杜衡會如此的不給面子。
但是她找杜衡,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現在杜衡要威脅她去投訴,她是真的快要委屈哭了。
只要投訴,她這三個月就白幹了,還得滾回內勤去。
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從裡面找出來一份文件。
杜衡仔細的看了一下,上面確實是趙新方的認領書,杜衡就把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
「我現在就能去殯儀館了?」
「能去。」武勝男流著眼淚從裡面遞給杜衡一張,「拿著這個去,交錢,就能把骨灰領走了。」
杜衡一把拿過文件,直接轉身就走,一點都不想和武勝男說話。
到殯儀館,他也第一次知道,要交錢,要交很多錢。要不然就算自己的親人,你也帶不走屍體和骨灰。
真特麼霸道!!!
拿好送出來的骨灰,杜衡直接去了醫院。
抱著骨灰罈子,就在那個女人的病房外站了半個小時。
要是不是醫生看不過眼,把他趕走,他能在那站一天。
出了醫院,杜衡到車上靜靜的坐了一個小時。
隨後,他開車趕往了王淑秋的家裡,他要把趙新方的骨灰送回去。
送到家裡之後,看著蒼老了很多王淑秋爸爸,還有瘋言瘋語的母親,杜衡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他現在都開始埋怨王淑秋,有點生她的氣了,她是怎麼狠得下心遠走他鄉的。
隨後,杜衡連夜返回了金州。
他不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說不上悲喜,只是很沉悶。
第一次,他有想喝酒的衝動。
拿出手機想給魏凱達打個電話,但是卻看到了廖全升打來的好幾個電話,自己因為開車,沒有接到。
「老廖,有事嗎?」
「來我家,有點事。」
簡單兩句對話,廖全升就掛斷了電話。
不得已,杜衡只能再次驅車趕往廖全升的家裡。
而此時已經是晚上11點半了。
「老杜,聽說你今天去領了小方的骨灰?」
「對,送回老家了。」
廖全升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老杜,你知道嗎,我妹妹看上小方,而我們家為什麼沒有阻攔嗎?」
杜衡搖搖頭。
「我妹妹從小就嬌慣,前幾年我們都忙於事業,把這丫頭給忽略了,讓她在社會上胡混了一段時間,然後出了事。」
廖全升語氣有點低沉,「後來醫生告訴我們,我小妹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杜衡眼睛眯了一下,「然後呢?」
廖全升突然轉過頭看著杜衡,「我妹妹懷孕了。」
杜衡猛的站了起來,「小方的?」
「對。」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
杜衡很像問一下老天爺,這特麼算怎麼回事?
玩人嗎?
良久,杜衡問道,「你們準備怎麼辦?」
廖全升反問到,「你的意思呢?」
杜衡又沉默了,他和王淑秋分手了,不知道該用什麼身份來作答。
「我沒有立場來表達我的想法,你直接說你們的意見。」
「我妹想生下來。」
杜衡心裡狠狠的跳了一下,「你們家人的意見呢?」
「尊重我妹妹的意見,而且我妹妹的情況太特殊了,下一次不見得還能懷上,所以我們也都是同意的。」
「好,孩子生下來,我認個乾親。」
廖全升今天晚上第一次露出了笑意,杜衡也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露出笑臉。
他突然找到了一個喝酒的理由。
三分鐘,廖全升看著趴倒在桌子上的杜衡破口大罵。
還以為這孫子這麼主動的找酒喝,是酒量見長了呢,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個慫樣子。
白瞎了自己這麼好的酒了,還得服侍這孫子睡覺。
而鬱悶的廖全升沒有發現,喝醉的杜衡,是笑著睡著的。
那個還未出世的小生命,讓他心裡變的溫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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