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睡了個好覺,但是醒來後還是頭疼的受不了。
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
院子裡有一些聲響,他好奇的拉開了窗簾,讓陽光照射進來。
就看到郝運和他外甥女曦曦在……打架!
「擋,進攻,轉個圈,對,踢,然後轉身迴旋,沒讓你現在就做……這個得用威亞……」
此時的狀態,就是郝運抓住安小曦的小腿,然後安小曦一個轉身迴旋踢,想要去踢郝運的腦袋,而郝運為了怕她摔地上,直接就一把給抱懷裡了。
完美破解了這個迴旋踢。
就是姿勢不怎麼雅觀。
二舅看得眉頭直皺,更讓他皺眉的是劉女士劉姥姥她們就在邊上看著。
你們怎麼不……鼓掌啊。
早上安小曦起來之後,就去把郝運給叫起來了。
郝運很少會睡這麼久……
他其實醒了有一會,但是又不想這麼早回家。
所以安小曦九點起床後,他才被「叫醒」,洗漱一番之後,就開始和安小曦在院子裡對打。
排練的是《狼牙》里的一場動作戲。
郝運和安小曦聯手爆錘吳荊,經過一番爆錘之後,吳荊越戰越勇,然後就把兩人給反殺了。
動作戲一般都是如此。
反派必須要強,沒有強大的反派,一味的吊打,不太容易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也沒法讓武術指導全力發揮。
就是這打著打著就被二舅看到了。
郝運其實並沒有抱多久,很紳士的把安小曦放到了地上。
「我覺得自己能踢成功。」安小曦不服氣。
「別忘了這是冬天,還是在室外,衣服穿多了會影響發揮。」郝運不希望冒險,這種堅硬的地面,頭破血流都不是沒可能。
「我都沒穿秋褲……媽媽,媽媽,我錯了,我現在就去穿……姥姥,你閨女擰我!」
也不知道怎麼滴,安小曦她媽最近管她管的嚴了很多。
她皮膚本來就白,被擰一下就有很重的痕跡。
沒穿秋褲本來不算什麼大事,只要褲子夠厚一些,少一層秋褲也不算什麼,更何況是出來運動呢。
但它就是可以成為劉女士教訓閨女的藉口。
就跟進門先邁了左腳一樣罪不可赦。
不過,有劉姥姥這樣的大靠山在,安小曦肯定是不可能被擰到的。
「劉叔醒了,劉叔海量啊,」郝運一臉的誠摯,嘆道:「昨天喝到後邊,我就覺得和劉叔喝得開心,但是我醉的太快,醉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的酒量也不差啊,喝到後邊還能倒酒呢,不過我感覺也差不多了,不然也不會拉著我一個勁的喊二舅。」
二舅被奉承的心裡舒坦。
昨晚我雖然沒贏,但至少也沒有輸,咱們旗鼓相當。
「啊,我喊二舅了嗎?」郝運小心翼翼的問道,他那老實勁讓劉姥姥忍俊不禁。
「喊了,還不止喊了一遍。」二舅拍拍郝運的肩膀,發現郝運只穿了個薄運動服,年輕人就是好啊,火力旺盛。
「那真是太失禮了,我從沒遇到過二舅這樣的酒中豪傑,有點太不自量力了,下次一定把住量,絕對不會因為喝酒而失態。」
郝運先是誇讚了一番,又裝乖巧說不嗜酒。
「誰是二舅啊,別亂喊。」安小曦在邊上嘟囔,她覺得大家都被郝運這傢伙給騙了。
他昨天肯定沒那麼醉。
真要是醉了的話,一定能夠發現他有多重人格,是個精神病。
而且他拉自己坐在他腿上,一點也不老實。
可惜沒有人理會她,所有的人都被郝運給騙了,演員這個職業不是白當的。
安小曦暗搓搓的想著早晚都要戳穿他的真面目。
郝運被熱情的留下來吃早飯,二舅就跟他聊了聊關於事業方面的問題。
酒醉之後看的是被放大的真性情,而不是事業。
酒後的事業純粹就是比誰更會吹牛逼。
比如,我們村誰誰誰出去打工的當老闆了,買了個廠房,有三千八百萬平方公里,怎麼不可能了,我聽他親口說的還能有錯?
聊事業的話題,就要選這種清醒而又放鬆的時候。
小米粥,蔬菜包,切點昨天郝媽送來的蘿蔔乾,健康又美味。
「算是有點小事業,剛起步。」郝運在被問到對當前事業什麼看法的時候,謙虛的像個八歲的孩子。
「這話說的,我一個圈外的人,都知道你現在多麼如日中天,你拍的電影,我們全家都喜歡看……」
可不是嘛,大部分都有他們家曦曦出鏡,可不得反覆觀看。
「但是經不起雨打風吹啊,一有什麼閃失就前功盡棄了。」
「居安思危好啊,還是得多努力,趁著年輕好好打拼一番。」二舅對郝運的想法大為讚賞。
他和劉女士不一樣。
劉女士覺得郝運有被迫害妄想症,有人格分裂症,有精神潔癖等一系列有可能給她閨女帶來不幸福的症狀。
但是二舅卻覺得郝運有上進心,事業心重,是個頭腦清醒,思路清晰的好孩子。
最關鍵的是他還有才華有能力。
這樣一匹配,再不快點定下來,大好小伙子就要被人搶走了。
安小曦她小姨的想法就更簡單。
郝運長得好,和安小曦很般配,期待他們倆生寶寶就行了。
和郝運聊得很愉快的二舅,還喊了郝運去送他們去機場,一點也沒把郝運當外人看了。
那肯定去送啊。
雖然是開安小曦的車子,但最起碼這個禮節和誠意都非常的足了。
登機前還和郝運約了下次喝酒。
「二哥伱之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天剛到這邊的時候,還一副小白菜被人拱了的架勢呢。」小姨取笑說道。
「之前是心存偏見,所以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不過仔細接觸下來,就知道這小子是個能做大事的,這個年紀,這個心性和能力,實在是太少見了。」
從事銀行工作的二舅見識過形形色色的成功人士,練就了一雙毒辣的眼睛。
「那你們昨天誰喝過誰了?」小姨好奇的問。
「當然是我贏了,該套的話我全都套出來了,人家小伙連戀愛都沒談過,清清白白的,一心只想做事業,把咱們家曦曦當寶貝一樣寵……」
二舅說的自然都是郝運的好話。
這一次鄰居(雙方家長)吃飯可謂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郝運還了車之後就步行回家了。
郝媽先是責備了兩句郝運不該那樣無節制的喝酒,但也知道昨天那頓酒是必須要喝的。
然後說劉姥姥是個通情達理的老太太。
見過的事情多了,心境就會更加通達。
二舅是個體面人,見識也最多,心裡主意很大。
即便是不怎麼熱情的劉女士,至少也是笑的很真誠,對他們家郝運很讚賞,對他們兩口子也沒什麼挑剔。
這就夠了。
也不枉他們兩個忍著無知村婦的嘲笑,對著電視機學普通話。
兒子的幸福在他們看來才是頭等大事。
既然已經沒有可能娶村花了,而且也有了喜歡的對象,那他們就希望兒子能夠得償所願。
安小曦那孩子他們去年就接觸過,真的是一個頂好的兒媳婦了。
可惜,他們沒看到他們心目中的理想兒媳婦是多麼冷酷無情,在《狼牙》的片場,正在用兩把小錘子,對著吳荊瘋狂輸出。
「咔~」作為吳荊副導演的郭番喊停了。
「出什麼問題了啊?」
吳荊只要到了郝運他們兩天的時間,再等的話,郝運和安小曦就要去參加春晚彩排了。
所以,他特別希望能夠一次過。
「安總打的不夠狠,然後你再猙獰一點,表現的再痛苦一點。」
「這錘子打人還挺痛的吧,真的可以用力嗎?」安小曦在郝運身上敲了一下,把郝運敲得直皺眉頭。
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沒事沒事,照死里砸,我這電影就靠你們兩個呢,你們要給我呈現出最好結果。」吳荊根本不在乎疼痛。
《狼牙》是他和郭番第一次執導的電影。
一點點的摸索著前進,雖然進度不快,但是真的學會了很多東西。
前方已經豁然開朗。
現在他求的就是一個不要虧本,至少不要虧太多,免得下一部戲無人投資。
「ok,重來一遍啊,咱們多拍幾個特寫鏡頭,安總注意一下表情。」
郭番快要羨慕死吳荊了。
找了自己免費當苦力不說,只花了幾瓶酒就請到郝運和安小曦來客串。
霧草,誰家客串這麼多戲份,而且還都是打戲!
這簡直就是白飄!
冬日暖陽,有些東西,在他心裡已經悄無聲息的萌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