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周薰看郝運的眼神就有些怪。
「咳咳~周姐，我今年才十九！」郝運提醒她，你就算在這方便很彪悍，但是也請考慮一下理倫和道德行嘛。
我才十九，你忍心？
「呸，小處男！」周薰哼了一聲，還是靖哥哥比較成熟有魅力。
郝運悲憤的握緊了鋼筆，在紙面上繼續默寫: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你說老白你不就是碰到了個嫁給老實人的妓女嘛。
你寫什麼詩啊。
你寫就寫了伱別寫這麼長行不行。
而且還寫的這麼好，整首詩都得背。
郝運無比懷念炒菜攤的水木大學生，薅不到智慧讀書太難了。
周薰……
還是算了吧，你不能非得強求人家沒有的東西，比如熊，比如學霸屬性。
就在郝運死磕《琵琶行》的時候，林劍躍、劉衛強、麥召回、莊聞強、劉福榮、梁超威幾人在一家茶餐廳吃飯。
坊間傳聞，劉福榮和梁超威不合。
那還要追溯到五虎將時期。
無線五虎將是劉福榮、黃日驊、苗橋偉、湯振業、梁超威。
據說他們不滿無線壓榨，約定都不和無線續約。
結果就在某一天黃日驊就收到消息：威仔一個人跟無線簽約了。
之後五虎將之間就生出了間隙。
不過，黃日驊表示，不能說是梁超威出賣了大家，畢竟人各有志，當時大家也沒有簽什麼協議，只是商量了而已。
劉福榮被雪藏400天，別人問及他的感受，他淡淡地說了句：
「我把梁超威當兄弟，不知他是否也把我當兄弟。」
後來，劉福榮憑藉《旺角卡門》提名影帝，再一次被人問及此時，他有了不同的回答：「梁超威的決定並沒有錯，各人有各人選擇。」
兩人的競爭一直都沒有停歇，劉福榮相對來說是要差一些的。
於是有人說：「劉福榮你演不過梁超威，唱不過張雪游，跳不過郭府城。」
劉福榮很傷心，但他鼓勵自己：
「要有阿Q精神，我演戲比郭府城好，跳舞比梁超威好，還長得比張雪游帥。」
好像也沒毛病。
但其實，時間真的是一種最有效的良藥。
這些年五虎將也並沒有水火不相容，大家似乎都放下了過去。
苗橋偉的眼鏡店開業，梁超威也曾經露過面，只是沒有其他幾位那麼多，他本來就是個社恐。
劉福榮的節目梁超威也有做過嘉賓，梁超威上節目其他幾虎也有給他捧場。
94年苗橋偉淡出演藝圈後都還上過梁超威的兩個節目給他做嘉賓，五虎直到2000年都還有五人公開合體。
遠沒到決裂的地步。
但是交情肯定不比當年，至少梁超威和其他幾虎慢慢疏遠了。
倒是劉福榮、黃日驊、苗橋偉三人越走越近，湯振業則是經商去了——也有翁梅玲的原因在。
這也正常。
就算是普通人，細數人生，又有多少二十年的朋友依舊親密無間。
今天的聚會，主要是其他幾個人說，還是一如既往，梁超威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呆坐。
「威仔，你覺得怎麼樣？」劉衛強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啊。」梁超威搖頭。
「這個角色是你的年輕時候，你最有發言權，你肯定有想法的。」劉衛強不滿他的態度。
麥召回從吳雨申的《變臉》得到了一些靈感，和劉衛強商量了一番後，寫出了一個叫《無間行者》的劇本。
他寫完寄給莊聞強，莊聞強把劇本改了一遍又寫信送給麥召回修改。
在麥召回的劇本構想里，最初只有白的去黑的那邊臥底的故事線條。後來劉衛強又在原始劇本的基礎上加了很多的元素進去，並加入黑的也去白的那邊另一條線。
在劇本的修改過程中，《無間行者》的定位也隨之改變，電影劇本最初是黑白鬥智為重，後來黑的元素就變得更濃烈了。
開始籌備的時候，麥召回設置了兩個版本的演員陣容。
如果拉到投資，就請劉福榮和梁超威，演高配版；如果沒拉到投資，就自己出點錢，請陳關西和李璨森，拍低配版。
結果劉福榮幫忙牽線，聯繫到了環宇老總林劍躍，承諾可以不要片酬。
林劍躍看在劉福榮的面子，豪擲兩千萬。
這才有了大家一起出來談事情的這頓飯。
唯一不和諧的就是梁超威，他實在是太沉默了。
大家熱火朝天的討論，就他在他默不作聲的吃花生米。
你是有什麼不滿意嗎？
人家劉福榮不但願意降酬出演，還主動減少自己的戲份，增加梁超威的戲份，這才有了雙男主的結構。
不然你梁超威就是個男二。
梁超威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在內地拍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年輕演員，和我很像。」
「長得很像？」大家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
「不是，」梁超威回想了一下在停車場的那幾天，慢慢的說道:「演得很像，非常像，非常像。」
說完還打了個哆嗦。
「香江就沒有年輕人了嗎？」劉衛強沒有直接反駁梁超威的意見，明明是他們逼著人家說話的。
梁超威繼續沉默。
「有多像？」劉福榮很好奇。
他很了解梁超威，這傢伙雖然有些自私，但是對於自己的演技一直自視甚高。
「八九成吧。」
梁超威不知道怎麼估算，郝運的演技肯定比不上他。
而且差的非常多。
但是在像他這一塊上，他出道這麼多年，還沒見過第二個。
「叫什麼名字？」其他人都開始好奇起來。
「郝運。」梁超威回想了一下，確實是這個名字。
「郝運，好運，lucky……」劉福榮細品了一下這個名字，發現自己沒聽說過。
「是剛出道的新人吧？」劉衛強皺眉。
他希望參演的每個人都能為票房出一份力。
1999年，受金融風暴影響，香江電影進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迷期。
以爾東盛為代表的二十幾位導演成立聯盟，呼籲明星降低片酬，接拍小成本電影，挽救一片低迷的香江電影市場
張國容是當時第一位響應這個號召的明星，以1塊錢的片酬出演新人導演羅志亮的電影《槍王》，可惜效果平平，未能讓這攤死水泛起絲毫漣漪。
隨著千禧年的到來，曾經輝煌的香江電影徹底進入冰凍期，電影上一部死一部，大部分電影很難維持200萬左右的票房，能得到500萬票房的電影已經算是成功。
如果他們現在籌備的這部電影只有500萬票房，那真就是虧得傾家蕩產。
「好像是……」梁超威其實也不太確定。
他對郝運並沒有太多了解，也沒興趣了解，只是今天聊到演員的事情。需要找人演他和劉福榮的青少年時期，他就想到了地下車庫的那個精神病。
如同陰影，揮之不去！
「你拍戲的時候認識的，他也出演了張益謀的電影嗎？」劉福榮敏銳的抓住了重點。
他知道梁超威前段時間在內地參演張藝謀的超級大片。
那可是投資三千萬美金的超級大片。
現在香江連個三千港幣票房的電影都很難出來，去年他主演的《瘦身男女》，才3512萬票房，就是年度總冠軍。
梁超威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lucky，就他吧，也沒什麼戲份。」林建岳拍板說道。
「可是……算了，就他吧。」莊文強本來想說萬一要拍續集呢。
但是又放棄了。
如果這部電影成功了，拍續集肯定還是請劉福榮梁超威，如果失敗了，那還談個毛的續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