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帥的老大？」
穆榮帶著一眾武行走過鏡頭，飛揚跋扈。
「cut！過了！」
周星池從攝影機後站了起來，笑道：「果然是史上最帥的老大，厲害厲害！」
為了貼近鱷魚幫老大的人設，化妝師特意為穆榮搭配了一套略有些寬大的灰色格子西裝。
再加上一副單框金絲眼鏡，從不離手的粗大雪茄，還有一頭油光水滑，蚊子站上去都打滑的大背頭，一個囂張跋扈的風流老大就出現了。
「再帥不還是被砍死？」
穆榮笑問：「你就不怕到時候電影播出，觀眾看到我那麼菜，忍不住出戲啊？」
他可是拳王，居然在電影裡手無縛雞之力，被一個抽大煙的弱雞斧頭幫幫主幹掉，的確有點誇張。
「要的就是這種反差嘛！」
周星池嚼著口香糖，笑著提議：「要不我再給你安排個隱藏人設吧？戲裡還有個神秘的乞丐大師，會無數種武功，要不你一起幫我客串了吧？」
「什麼？分飾兩角？」
穆榮扯了扯嘴角：「你還真是逮著蛤蟆捏出粉啊！客串一個還不夠？」
「就當是彩蛋啦！」
周星池笑嘻嘻的勸他：「你演一個最帥的老大，再演一個最丑的乞丐，多有意思？」
「給不給錢？」
「自己人啦！客串一個和客串兩個有什麼分別？」
周星池攬著他勸說：「我請你吃兩頭鮑！怎麼樣？」
「好了好了，我演還不行麼？」
穆榮無奈搖頭。
反正這個乞丐的角色只有兩場戲，拍起來簡單，一天就能搞定，不耽誤事兒。
演乞丐對於穆榮來說，根本不成問題。
他和喬峰那一夥叫花子打過太多交道了，很了解他們。
而且前世他裝瘋的樣子，也和乞丐沒什麼兩樣了。
但扮丑卻成了他的難點。
倒不是他放不下羞恥心，只是他的底子太好，化妝手段很難蓋得住他的顏值，這對化妝師是個極大的挑戰。
於是乎，在拍攝當天，劇組的化妝師就忙活了起來，足足花了六個小時，才搞定他的妝容。
為了掩蓋住他的顏值，化妝師直接動用了特效化妝的手段，在他臉上製造出了很多麻子和痤瘡，又用薑黃抹黃了他的皮膚。
就連他的手臂和腿部都被化上了同樣的妝容。
他化完妝後出了化妝間，劇組所有的人都認不出他了。
看著鏡子裡仿佛十年沒洗過澡的自己，穆榮很滿意。
就這造型，要是回到丐幫，喬峰高低都得喊他一聲前輩。
「哇！這麼強？哈哈哈！」
周星池看到他的造型，頓時噴了水，讚嘆連連，拉著他拍了好幾張照片，又錄了段視頻。
「那個誰，回去把視頻剪出來，要留起來做紀念啊！」
練了五禽戲以後，周星池整個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都敢開穆榮的玩笑了。
「哇！霞姐，你的技術真好！太神了！」
看著穆榮的造型，周星池越看越喜歡，忍不住感嘆：「要是當年我拍蘇乞兒的時候，有霞姐你在，妝造效果一定會更好。」
「趕緊開機吧！這些膠水粘在身上，好辛苦的。」
穆榮催促。
他臉上的那些痤瘡都是用油泥做的造型，然後用膠水粘在臉上的，很癢，還不能撓。
「來來來！各單位準備一下！馬上開機了！」
周星池趕忙招呼，劇組應聲而動，準備拍戲。
乞丐的戲份只有兩場，拍起來很簡單。
都沒用到一整天，兩個小時就搞定了。
聽到周星池喊殺青，穆榮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卸妝了。
「先別急，別急。」
周星池叫來了劇組的攝影師，和穆榮一起拍了好幾張照片，又錄了段視頻。
「這些都是將來紀錄片的素材。」
穆榮一邊任由化妝師卸妝，一邊說道：「照片記得洗幾張給我。」
茜茜還沒見過他這麼丑的樣子，拿回去給她瞅瞅。
「沒問題。」
周星池笑著應了聲，隨即招呼：「花呢？快拿過來！」
彭彭！
禮花炮打響，穆榮的戲份正式殺青，他在《功夫》劇組的工作也正式結束了。
周星池兌現了他的諾言，當晚就宴請了穆榮，吃了兩頭鮑。
餐桌上，周星池信誓旦旦的保證：「我請了好賴塢的特效公司，一定把你設計的動作完美的做出來！」
聽到他提起特效公司，穆榮不由動了念頭。
他沉吟問：「現在國內還是沒有好的特效公司嗎？」
周星池夾了快子青菜，一邊吃一邊解釋：「已經有人在做了，但還處在發展階段，和好賴塢沒辦法比。」
「未來這種特效技術的運用肯定會越來越廣泛，如果國內發展不起來，肯定會被老外卡脖子。」
「是啊！」
周星池頗為贊同：「但技術都在鬼老手裡，咱們沒有自己的人才，就很難搞。」
「錯，人才是不缺的。」
穆榮正色說道：「我去過好賴塢那邊，參觀過特效公司的工作室，那裡面有不少員工都是華人。
所以，國內不是沒有人才，是沒有平台，如果能把那些華人都引回國內，自己搞特效工作室，肯定有前途。」
聽著他的話，周星池頗為意動。
他早就發現特效技術的重要性了。
之前他拍《少林足球》的時候，光是特效成本就花了上千萬。
好賴塢的特效工作室接單，都是按秒來收費的。
雖然貴，但人家手裡有技術，就只能認宰。
他也想過自己搞個特效工作室，但搞這種高科技太燒錢了啊！
設備成本倒還好說，員工工資才是大頭，隨便一個技術工程師的年薪就得幾十萬，還得是美元！
最重要的是，就算花了錢，也未必能挖得到專業的技術人才。
見周星池猶豫，穆榮就問了他一句：「你能拍一輩子電影麼？」
聽到這話，周星池念頭一動，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已經決定，再拍一兩部戲，就要全面轉入幕後，不再演戲了。
而且就算是電影，他再拍幾部，賺夠了錢，也要準備收手退休了。
他拍了半輩子電影，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都在劇組裡。
今年他已經四十多了，再有幾年，他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
難道真的像尹斯特伍德一樣，一年一部電影，活到老拍到老么？
那也太累了。
他也的確該為自己退休後的經濟來源考慮一下了。
特效工作室雖然燒錢，但如果真的做起來，的確是很賺錢的，值得一試。
思索片刻，他看著穆榮，遲疑問：「你覺得可以做麼？」
「當然可以。」
穆榮神色認真：「如果你感興趣，我們可以合作。」
周星池猶豫半晌，還是搖頭道：「我對這一行不太懂，還是算了吧！我先拍好我的電影再說。」
他還是不敢冒風險，希望能穩妥一些。
「那好吧！」
穆榮沒有多勸。
他能提一嘴，完全是給周星池一個面子。
但既然周星池錯過了這個機會，那他也沒必要生拉硬拽。
現在周星池如果想合作，還能占個先機，因為穆榮手裡的現金流暫時還不寬裕。
等到他和張國榮合資的藥廠明年年底投產以後，現金流的問題解決，他也就不需要周星池的加入了。
「喝酒！」
穆榮端起了酒杯，和周星池碰了下。
有些時候，機遇擺在面前的時候，很多人都難以抓住。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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