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許易救護雷霆貓熊之際,便將蒼月角噙在口中,驅趕白袍公子等人之際,便聽見了妖窟之中的三隻雷霆貓熊的對話。
他原本陷入了救護雷霆貓熊卻難得雷屬性妖核的困境,可三隻雷霆貓熊的對話傳入耳來,他陡然意識到未必沒有機會,遂出言相邀。
「你竟會妖言!可惡的人類,你又想弄些什麼邪法禍害我雷霆貓熊一族,人妖兩族,只有血戰,絕無媾和的餘地。」
修行到開智期的大妖,幾乎都會開啟一些血脈傳承,而最重要的血脈傳承,便是文化傳承,此雷霆貓熊雖生於這星星峽谷,遠離城市,談吐起來,卻不見粗蠻,條理清晰。
許易道,「人有好人壞人,妖有好妖壞妖,以一概全,實在不對。」
洞窟之中傳聲道,「照你的意思,你便是那人類中的好人嘍。」
許易道,「在對待閣下一族之事上,可以這般說,某若有害你等之心,又如何會出手相助。」
洞窟傳聲道,「照你的意思,你竟是在幫我族?」
許易朗聲道,「若非如此,熊兄覺得單憑你們區區三位,能夠護得住這滿妖窟的族親?能守護住你們世代積累的財富?」
此言一出,妖窟中的雷霆貓熊陡然尖叫起來,「卑鄙,無恥,無恥,卑鄙,大大的卑鄙,大大的無恥……」
翻來覆去,只此兩詞,喝罵久久方絕,又怒聲道,「卑鄙的人族,竟敢偷聽談話,先前還說你是好人,現在看來,你才是最惡的惡人,說罷,你驅趕你那些卑鄙的族人,到底有何陰謀,但不管怎樣,我希望你記住,我偉大的雷霆貓熊一族,絕不向卑鄙的人族屈服。」
許易道,「光靠嘴皮子,可守不住你那些族親,更守不住你們偉大雷霆貓熊一族世代積累的財富,熊兄怎不會又想著合族戰死,以全威名吧,我卻以為此法不值,你們雷霆貓熊一族盡皆戰死,得利的也是我們這些卑鄙的人族,至於威名,那是半點也別想有,卑鄙的人類扒你們皮,拆你們骨,挖取你們的妖核,盜取你們世代積累的寶藏,臨走之前,在你們的家園裡放一把火,還不忘罵上一句,瞧這些蠢貨,身死族滅,貽笑大方。」
許易說的雖是實話,卻太也陰毒,忽的,一陣狂風,自洞窟中飈出,卻是一頭龐然大物,沖了出來。
那龐然大物,一人多高,體型厚重如牆,周身黑白雜間,頭顱渾圓,頗具憨態,一對建立的獠牙微微戳出唇外,密布細小雷紋,泛著森然寒光,赫然正是先前三隻雷霆貓熊中,體型最為龐大的那隻。
雷霆貓熊雙目噴火,死死盯著許易,似要將之生生瞪死。
許易巋然不動,平靜地看著雷霆貓熊道,「我說的雖然殘酷,卻也未必不會發生,熊兄定是聽進心來,才生出這般憤怒,不知某所言可對?」
雷霆貓熊依舊死死盯著他,許易道,「問題不是我說了什麼,問題是如何避免這種可怕的局面,某若有心傷害熊兄一族,卻不會在此和熊兄廢話,某的本事,相信熊兄也見過,似某這般的,在某的那些同袍中,根本算不得什麼,不知熊兄以為,某等全力出手,會是何等局面?當然,某說此話,不是要威脅熊兄,只是告訴熊兄,某實無惡意。」
許易此話,卻是說到雷霆貓熊心坎上了。
許易話語陰毒,以他的暴脾氣,即便不滅殺之,也要狠狠懲處一番,他擔心的正是許易的手段。
先前,他雖隱在妖窟之內,許易展現本領的場面,他卻探查了個清楚,那等可怖的攻擊,便是他全力爆發,也決計打不出來。
雷霆之威,也不過如此。
更麻煩的是,這卑鄙的人族還有這許多幫手,若都像這卑鄙人族所言,皆是超過他的人族,那他貿然動手,只會自取滅亡。
雷霆熊貓赤紅的雙目稍稍平寧,「繞來繞去,你到底想說什麼,但不管你打什麼主意,我偉大的雷霆貓熊一族,也不會屈服在你卑鄙人族的淫威之下,你說的不錯,眼下的局面對我雷霆貓熊一族,極為不利,但你說的那種場面永遠不會發生,即便某等全部戰死,也是玉石俱焚,你們卑鄙的人族休想帶走一粒妖核,休想帶走一具妖屍。」
許易擺擺手,「熊兄多慮了,某既然將情況和熊兄說透,自然不會想著再和雷霆貓熊一族敵對。實不相瞞,某曾有過妖族的朋友,算了,不說這些了。」
想到巴拉大王,冰火兔一家,他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雷霆貓熊城府不深,卻到底活了數十載,真情假意,卻還是能看透一二,且許易言辭之中,始終平等以待,不以人族為尊,也不以妖族為惡,這在雷霆貓熊的認知中,本就是極為罕見的,再聯繫許易適才所言,他卻信了幾分,依舊冷聲道,「你既言不與我雷霆貓熊一族為難,緣何派人把住此地,到底存的什麼機心?」
許易道,「某想和熊兄做筆交易。」
「不要叫我熊兄,某乃偉大的雷霆之子,叫我雷子!」
雷霆貓熊忍了半天被這愚蠢的人族當作熊來對待,此時終於到了忍耐的極限。
許易強忍住噴笑,「原來是雷子兄,失敬失敬,不知雷子兄意下如何。」
雷霆貓熊冷道,「什麼意下如何,你說都沒說,莫非想大言誆我!」
許易道,「雷子兄何必如此敏感,久聞偉大的雷霆貓熊一族,素來多智,以你的智慧,我能騙得了你麼?」
「這倒也是。」
雷霆貓熊淡淡的點頭,八風不動的造型,喜感十足。
許易道,「是這樣的,我素來不認為人族妖族,要成眼下的對峙關係,更不願和雷子兄兵戎相見。可我不來,總有旁人來,以雷子兄的智慧當也知道,每隔十數年,數十年,總有大批人族修士侵擾至此,所謂何故,非是偶然,乃是命定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