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便聽一聲巨響,紅袍中年的身子冒出劇烈的煙氣,煙氣中靈意驚人。
「我的丹田!」
紅袍中年悽厲地嘶嚎才吼出口來,一把鋼釺將他胸口刺穿,哐的一聲,定在青石磚上。
霎時間,滿場無聲,連正哭號不已的一干大手和劊子手們也瞬息閉嘴。
實在是眼前的一幕太過震撼,這個是堂堂的歷劫修士,神仙一般的人物,竟也被這樣粗暴無禮地搬弄著。
「九星流火術!你是廣龍堂主,啊,他是夷陵公子!」
立在白眉青年左側的雄壯中年厲聲喝道。
白眉青年臉色瞬間大變,錦袍青年眉頭也擰出個疙瘩。
「哪位是茹一堂堂主,破家滅門之德,許某不能不報。」
許易盯著樓上三人,頭一次開言。
錦袍青年哈哈一笑,飛身下樓,白眉青年和雄壯中年緊隨其後,騰身而下。
錦袍青年沖許易抱拳道,「久聞夷陵公子乃當世天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如今新朝初立,正是用人之際,大好機遇,夷陵公子切莫錯過。」
話至此處,轉視雄壯中年道,「宋堂主,還不向夷陵兄認錯,你也是哪家的門你不好拍,卻專捋夷陵兄的虎鬚,該怎麼賠就怎麼賠,佟某可是要看結果的。」
許易盯著雄壯中年道,「你就是茹一堂堂主?很好,跪下給我朋友磕頭?」
說著,許易大手一抓,雄壯中年身上蹦出一縷霞光,將許易的大手推開,雄壯中年一退十餘丈,高聲道,「佟大人,姓許的擺明了沒將你放在眼裡啊!區區一個狗屁夷陵公子,算得什麼,高某今天就滅這狗屁公子給你看!」
喝聲方落,他身前多了三顆烏沉沉的巴掌大小的球體,內中紫電氤氳,引動天象劇變。
「赤火雷珠,竟是赤火雷珠,好一個老宋,竟埋了這麼大的伏筆。」
白眉青年激動得面色通紅。
錦袍青年亦是眼睛一亮,笑道,「兩虎相爭,越來越有意思了,夷陵兄,若是你翻了船,佟某可就不知道該如何待你了,哈……」
他笑聲方起,宋堂主的腹部炸響,滾滾氣浪迸發,卻是丹田裂開了。
三顆赤火雷珠脫了掌控,直直落入許易掌中。
一柄鋼釺凌空貫下,輕鬆刺穿宋堂主胸膛,將他釘在地上。
宋堂主一聲慘叫未發出來,已昏死過去。
白眉青年面色發白,一身錦袍的佟大人看著許易,努力地想擠出笑來,卻發現麵皮不聽使喚,怎麼也笑不出來。
許易根本不理踩二人,行到昏死的宋堂主身邊,掰開他的嘴巴,送入一粒源印珠。
瞬間,宋堂主便醒了過來,開始拼命地嘶吼、掙扎,就像一條被活剮鱗片的魚,可怖的慘叫聲,聽得所有人頭皮發麻。
忽的,宋堂主的胸膛裂開了,劇烈地掙扎,生生讓他撕裂了胸膛,脫離了鋼釺的束縛,滿地打滾,漸漸地,周身的血管都爆開了,嗓子已經沙啞,仍舊在嘶嚎。
終於,宋堂主不動了,虛弱的神嬰才遁出,便被一個小黑點撞了一下,頓時星散,隨即被一柄鬼氣森森的招魂幡,瞬息吞噬。
許易大手一揮,斬下宋堂主的頭顱,彈指一送,便將他死不瞑目的頭顱,掛上了另一根旗杆。
「佟大人是吧,那日攻打廣龍堂的有沒有你。」
許易的大手搭上了佟大人的肩膀。
佟大人連連搖頭,聲音發乾,「沒有,絕對沒有,佟某是後來的,如果佟某早知道姓宋的如此莽撞,定然會制止他的。」
許易搖搖頭,指著白眉青年道,「佟大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想好了回答。」
佟大人心亂如麻,急急傳音道,「該怎麼回話,不用我教吧,如此魔頭,先應付過去了再說,天殺的宋老溫,如此煞星的地盤,他也敢搶,害死老子了。」
白眉青年根本不接茬,額上的汗液,嘩嘩下淌。
許易盯著白眉青年道,「怎麼,很難回答,那就不必……」
「假話!他說的是假話!」
白眉青年猛地一指佟大人,高聲喊道。
佟大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聲道,「瘋了瘋了,你他馬一定是瘋了!」
白眉青年道,「事到如今,佟大人還要抵賴麼?知此事者,何止百人,朱某是萬萬不能替佟兄隱瞞的。」
佟大人簡直要瘋,尤其是窺見許易神色不善,他心亂如麻。
本來他的心態是很平和的,甚至有些高高在上。
在他眼中,許易可擒可殺可招攬,畢竟夷陵公子也是名聲頗大的文化名人嘛,當此新朝定鼎之際,最需要這些文化名人來粉飾太平。招攬到夷陵公子也是大功一件。
至於許易收拾紅袍中年齊堂主的凌厲手段,佟大人依舊沒放在眼裡。
齊堂主不過是歷劫一層,夷陵公子本來就有些武道上名聲,同是歷劫一層,齊堂主敵不過夷陵公子,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宋堂主乃是風劫強者,竟然還是被這夷陵公子彈指間虐殺了,局勢崩潰之速,完全超出了佟大人的預料。
許易平靜地看著白眉青年,「如此說來,你算揭發有功了,許某行事,有功必賞。」
話罷,白眉青年的身子爆響了,丹田炸開,大量煙氣外泄,一根鋼釺將他釘在了地上。
「為,為……什麼……」
白眉青年口中飆血,怒眼圓睜。
許易指著滿地的殘屍,微笑道,「他們問過的『為什麼』想必更多?」
說罷,許易將視線轉投到佟大人身上。
?「夷陵兄,冷靜,千萬要冷靜。佟某當真未殺過你廣龍堂一人,你可相信?」
佟大人簡直要哭了。
他很清楚許易這般折騰白眉青年。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泄憤。
明明他揮手便可了結白眉青年,偏偏要給白眉青年希望,再讓其絕望,這得是有多可怖的怨恨。
「我很冷靜。佟兄不必擔心。」許易微笑說道。
佟大人一顆心簡直七零八落。不擔心?他怎麼能不擔心。適才姓朱的還檢舉揭發有功呢,轉眼成了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