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 長記性

  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划過疑問,陸遠秋在下面不動聲色的踩了她一腳。

  許微喬吃痛,「嘶」了一小口氣。

  「不疼了。」

  那一下不算重,但是許微喬也是咬著後槽牙說的。

  「你看看能不能堅持上課,要是疼的厲害可以請假回家的。」

  「好。」許微喬輕聲說。

  這一天上課,許微喬都有些神思不屬,陸遠秋也同樣沒好到哪去。

  最後一節課快下了,老師布置一些作業下來寫,陸遠秋一隻手拿著筆,另一隻手在下面把手機打開。

  有簡訊進來。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發來的消息,然後,退出,打開APP定機票。

  他這周要飛北城一趟。

  有些人不長記性,他要打到人長記性。

  至於許微喬這邊怎麼打開心扉,陸遠秋有些頭疼,小姑娘不肯說,他只能慢慢來。

  他抬頭,看著一邊在寫作業的小姑娘。

  「你今晚要是做噩夢了就打電話給我。」

  許微喬聽到這句話,眨眨眼。

  「你自己晚上不睡覺了嗎?」

  「我晚上不睡覺我能拿第一...」陸遠秋側頭過來看著她。

  「你呢。」

  許微喬氣結。

  陸遠秋這話要把山上的筍都奪完了!

  「我睡不著就起來寫資料!」她說的氣鼓鼓。

  「然後白天睡覺驚艷所有人?」

  這交流完全沒法進行下去了。

  許微喬放下筆,認認真真的看陸遠秋的眼睛,「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你這樣你太好了你知道嗎?」

  好的太過分,她還不起怎麼辦?

  陸遠秋仿佛會讀她的心。

  「老子愛對誰好就對誰好。」

  「不要你還,不要心裡欠欠的。」

  我喜歡你,我願意。

  半晌,許微喬低頭。

  「你這樣我真的要還不起了。」她嘆氣,聲音清淺。

  她過了一天其實心裡想清楚了,那封快件只有記錄沒有用戶名,連電話都是填的小姨的。

  就算他知道她住在哪兒,但陸遠秋在,她就不怕這個如影隨行的變態找上門。

  她心裡一遍一遍的說。

  晚上睡前陸遠秋還真的打了個電話給她。

  許微喬躺在被窩裡接起來,少睡了接近一天,她這時候的神經又疲勞又緊繃。

  「睡了麼?」陸遠秋的聲音通過電話變得更加低磁。

  許微喬輕輕嗯了聲,想了想,她開口。

  「今晚可不可以...」

  「什麼?」許微喬頓了半晌,陸遠秋以為網絡不好又問了一句。

  「沒什麼。」許微喬說。

  「現在就說,不說明天再頂個黑眼圈別怪我不給你放風。」

  「好吧好吧,那我說了。」

  許微喬輕輕的把手機貼近自己的唇邊。

  「我想能不能待會手機別關。」

  她說話聲音小小的,但是通過耳機送到耳蝸里。

  陸遠秋感覺有一片羽毛輕輕落在自己的心上。

  「好。」他聲音有些啞。

  「那你今晚委屈一下,就別打遊戲了。」

  許微喬說完,把手機連上充電線。

  然後聽著陸遠秋在那頭忙出的一些動靜,睡著。

  泰迪熊玻璃球做的眼裡,紅光不停的在閃,然後在短暫的時間裡,又消失,變回原來黑漆漆的大玻璃珠子。

  許微喬之後的睡眠要好了些,陸遠秋看在眼裡沒有說什麼,只不過他們最近睡覺之後都要開語音通話。

  說實話,陸遠秋心裡有那麼一絲絲負罪感的覺得,睡覺的時候通話一直開著挺好的。

  聽到許微喬的淺淡呼吸聲,他的心好像也安靜下來。

  周末許微喬被林鳶喊去畫展幫忙,過不久就要開展。

  陸遠秋趁這個空子飛了一趟北城。

  這次準備的充分,他一落地,把東西給了來接駁的人,就直奔樊天總是待著的一個地方。

  最離許微喬家不遠的一個高檔小區。

  據他所知,樊天上次回國後一直呆在那個地方。

  陸遠秋進去的,他就囂張的站在大堂那邊等著。

  「來了啊,稀客。」

  樊天一身潮牌,花里胡哨的站在大堂里,旁邊偶爾有人經過。

  「還是上次的記性沒長好。」陸遠秋拳頭比話來的快,他照著樊天的臉就是一拳,趁他罵了一聲的時候把他拎進旁邊的消防通道里。

  「怎麼?怕監控?」樊天臉上紅了一片,邪獰的笑此時在這張臉上有些滑稽。

  「反正你現在進不了局子。」陸遠秋沉聲說。

  樊天猝不及防的出手,他一腳踹了回去,力道之大,直接把他踹到樓梯欄杆上。

  嘩啦啦響了一大片。

  樊天支棱著站起來,眼裡凶意必現。

  陸遠秋把袖子撩高。

  「對著監控打,多不不痛快。」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樊天下手陰,陸遠秋下手狠。

  一時間高下立判。

  過了一陣子樊天倒在樓梯上,喘著粗氣。

  「怎麼?」陸遠秋居高臨下,「不打了?」

  「死之前在自己老窩裡好好呆著,要是敢冒頭我他媽見一次打一次。」

  「好好呆著。」樊天突然笑起來,在空蕩的樓道里,這個笑聲顯得特別尖銳刺耳。

  「我呆著看許微喬的照片,看她的起居,看能看到想看到的一切。」

  他此時的樣子近乎瘋狂,

  「你就算再喜歡她,也做不到我這樣吧。」

  「神經病。」

  陸遠秋神情危險的拎起他的衣領,樊天的頭抵在牆上蹭了不少灰。

  此時的他像個可笑的瘋子。

  「你給她發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候拍的。」

  「看來是她不肯告訴你啊。」

  樊天那張臉笑的邪氣。

  「那你這麼自作多情的找我來幹什麼?」

  「咚」的一聲,他被重重摔下。

  陸遠秋直起身看著這攤東西。

  「對她來說,你是噩夢。」他開口。

  「是有多混帳才會去親口問。」

  陸遠秋渾不在意的抹去臉上的灰。

  「你沒有下次了。」

  「哦?」

  「如果我說我還敢呢。」

  「那你就死在牢里別出來了。」

  陸遠秋從小區里出來,打了車又回機場。

  路上他接到許微喬一個電話。

  「你什麼時候來畫展現場啊,這邊快忙死了,對了,來的時候順便帶點棉花糖過來吧。」

  小姑娘估計是想吃了。

  陸遠秋回了個好,剛掛電話,機場的廣播就響起來。

  他這次來的倉促,不能被許微喬發現。

  希望這次能讓這個逼服帖一陣子,不能在徹底掰倒他家前再出事了。

  在飛機上,陸遠秋看著舷窗外幾乎靜止的大片白雲,一時間,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大人會說一定要斬草除根。

  因為這大片的白把他視線都遮住,看不見他喜歡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