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看孫振沒了動靜，以為是教導主任在外面，趕緊低頭老實巴交的寫試卷。
隔了半晌，有人發現不對靜，抬頭往外覷了眼。
冷不防迎上陸遠秋的殺人眼神。
「安穩點。」菲薄口型一字一句，陸遠秋抱著胳膊倚牆上，一手撩高頭髮，露出的眉眼不耐的對著他。
閻王一樣，
那人嚇得趕緊低頭寫試卷。
考場安靜不少，許微喬一個題目解出來，舒了口氣，嘴角帶笑。
她抬頭看了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許微喬正要收回目光，她看到外面低頭看手機的陸遠秋。
這麼快就寫完了？
她心裡小小的詫異了一下，低頭檢查起了試卷。
考完交卷，她跟孫振出來。
「遠哥，來這幹嘛。」孫振一把攬住陸遠秋，陸遠秋拿手機直接拍上他的頭。
「抄的爽啊。」陸遠秋沒好氣。
「你在外面眼神凶的跟教務主任似的誰敢抄。」孫振嬉皮笑臉。
「怎麼來這了。」許微喬問他。
「早上不是說了麼。」陸遠秋站直了身準備往回走，「鎮場。」
「你還真大老遠跑來當教務主任啊。」孫振驚訝，「金老頭髮你錢了麼？」
「不看著點你能把考場掀了。」陸遠秋拍拍孫振，「給老子安分點。」
「走了。」
許微喬沒搞懂陸遠秋來這一趟幹嘛，孫振琢磨個七七八八。
陸遠秋怕不是嫌他們吵，特地來監考的。
至於是為了誰，當局者迷，他這個旁觀者心裡門清。
陸遠秋回班級，一群人圍在他坐的桌子那討論的熱烈。
「這題是這麼解的嗎？」酒瓶底劃拉自己的草稿紙，旁邊人瞅著陸遠秋桌上攤著的試卷。
「不是吧，可太上皇的過程跳的我看不懂啊。」
......
「讓讓。」一隻手撥拉開人往裡走
陸遠秋在外圍等的不耐煩，他站了幾十分鐘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坐坐，沒想到自己位子面前圍的水泄不通。
團著的一圈人趕緊散開，拿著草稿紙的那個酒瓶底還在原地爭執對錯。
陸遠秋坐回位置，一旁的爭執聲還是消不下去，吵得他煩。
忍不了了。
「哪題？」
陸遠秋抬了半隻眼，看著那個酒瓶底。
旁邊一圈人噤聲，陸遠秋展開試卷，手指修長一下沒一下的敲在桌上。
「最後一個填空。」那個酒瓶底指了指題目，旁人的趕緊扯住他。
陸遠秋橫了一眼那個人，「我能吃人？」
那人訕訕鬆了手。
陸遠秋沒再理睬，就著試卷大致寫了過程，那個酒瓶底一開始皺著眉頭看著，隨著陸遠秋寫到最後，他豁然開朗。
陸遠秋擱筆，開口，「懂？」
他發現自己教許微喬還真教出了耐心，按往常他直接轟走。
「厲害。」酒瓶底低頭看過程，由衷讚嘆，「不愧是太上皇。」
旁邊氣氛頓了幾秒，今天他們實在沒想到陸遠秋能賞臉給人解題。
「散了散了。」陸遠秋揮揮手，他把試卷塞進桌肚，無聊到刷手機。
吃飯的時候他把這事兒跟許微喬孫振一說，孫振聽完笑的直不起腰。
「遠哥，你悍匪一樣杵那，人家不害怕就怪了。」孫振忍住笑，問他，「那個頭鐵男生哪個班的？」
「不知道。「陸遠秋夾起塊魚肉細細挑著刺，
「我惡霸？」他轉頭問許微喬。
許微喬正在喝著湯，聽了這話差點把湯嗆出來。
「還好？」她小心斟酌。
陸遠秋挑著魚刺，點頭，「你繼續。」
「你看啊。」許微喬一本正經了語氣，「惡霸肯定是不會給別人講題目的，講題目的同學都是小天使，帶翅膀的那種。」
「所以你給別人講題目就等於...」孫振沒憋住笑，險些噴出飯來。
他拿著筷子笑得舉不起來，「等於小天使？」
「那也得是個墮下來害人的，他壞死了。」
「孫振。」陸遠秋臉黑了。
孫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大雞腿被按著夾去了陸遠秋的盤子裡，
他哭喪著個臉，「我還在長身體啊哥。」
「長你妹。」陸遠秋吃下那個雞腿。
「數學考得怎麼樣？」他問許微喬。
許微喬耳機戴著在聽聽力，「數學嗎？」
「挺順的。」她笑。
雖然前面她思路被打斷幾次，但陸遠秋來了之後好很多。
月考連著考了三天，八門學科連著不讓人大喘氣。許微喬考完回家的那個晚上，腳踩地上跟踩雲朵似的，提不上力氣。她小姨看她這麼累，心裡感嘆自己還好學了藝術，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晚飯吃完小姨林鳶訂了點甜品給許微喬補補糖分，提拉米蘇綿密的甜混著剛入口時可可跟咖啡細微的澀，許微喬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許微喬貓似的伸著懶腰，她拿起手機先給爸媽去個視頻電話。
北城那邊公司併購跟上面批下來的項目齊頭並進，許柏跟林薇忙的腳不沾地。難得公司里剛剛晚上加完了班，偷了些閒空出來，正好閨女電話打來了。
看電話里自家閨女精神頭兒不錯，一家人很開心，想著國慶來安城出差的時候看看女兒。
「閨女，這次考試爸爸買啥獎勵你？」許柏在視頻通話里看著閨女，笑得滿臉寵溺。
自家姑娘幾天不見就想的緊，這也是為人父母的通病了。
「不要啦，爸爸。你跟媽媽國慶來安城看看我就好啦。」難得一見的，許微喬眼眶有些酸澀。
她趕緊揉了揉，嘴角上揚著，頭髮蓬鬆散了滿肩。笑得還跟小時候一樣，張揚里透著些乖，明艷艷的。
「咱家姑娘長大了啊。」許柏掛了電話跟一旁的林薇感慨。
林薇抹抹眼睛，呼了辦公桌旁邊許柏一肩膀。
「還說呢，閨女都學瘦了。鳶子天天給她加餐都沒追回來。」
圖南集團總部大樓的格子間都亮著燈，矗在萬家燈火里。
幾家三分，幾家鼎立。
也是北城的盛景。
許微喬房間桌上攤著考完試發下來的試卷答案，按往常應該算分數補錯題的。
許微喬今晚不想對答案寫資料，考完了放放鬆，這樣才叫勞逸結合張弛有度。
但弛也就弛個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學校保管給你年級大榜都張出來。
安城中學的改卷速度向來魔鬼，選擇的批改都靠機讀卡，剩下的主觀題有一堆老師在辦公室圈圈畫畫勾勾叉叉，分數刷刷直批，一晚上改出了一個年級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