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操縱
「嘔……」嬰兒海爾曼原本有些皺褶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隨後他開始打奶嗝，甚至隱隱約約從嘴巴里吐出了淡淡的灰色霧氣。
而剛剛那名女僕，身體已經不再顫抖，而是很自然地開始收拾起了搖籃內的髒衣物，她的眼眸此時呈現出灰白色，而隨著灰白色氣流的不斷消散，這名女僕的眼睛也重新出現瞳仁，看上去跟之前別無二致。
可如果仔細查看的話，就能發現在這名女僕的瞳孔有了輕微的變化，黑中帶灰的眼瞳中，隱隱約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慢蠕動。
「去忙吧。」
「是，少夫人。」女僕恭敬行禮，她在邁開第一步的時候，還略微感覺有些迷茫，歪了歪腦袋，感覺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不過很快這名女僕就感受到了熟悉的記憶，她輕輕眨了眨眼睛，很快就想到了很多事情。
「她是蒙多克家族內部的女僕，現在要去洗衣房……」女僕想到這裡，她快步抱起衣服，然後就朝著門外走去。
只不過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經過走廊的時候，她選擇了一條距離洗衣房稍遠的道路。
「哎呦……」當她走到一處房間門口的時候，女僕因為思考著自己剛剛愣神的事情，沒看路，腳一崴險些摔倒。
好在她平衡性保持得還算是不錯，身體雖然搖搖晃晃，但最終還是非常幸運地沒有摔倒。
「感謝母神，要是被康米爾夫人看到的話，我肯定要被責罰的吧？」女僕心中慶幸地暗暗嘀咕了一句，她有些做賊心虛般地加快了腳步，卻沒有注意到剛剛她那個動作導致了一個嬰兒玩具的掉落。
布料製作成的嬰兒玩具靜靜躺在了房間角落，紐扣製作成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一旁。
……
「太奇怪了……蒙多克家族內部，實在是太正常了。」盧錫安一邊應付著身旁的這些小孩子，一邊繼續不死心地進行著觀察。
他甚至已經通過進一步的【讀心】確定了這群孩子中存在著三名玩家，可這些玩家都是前來拜訪的賓客，根本就不是蒙多克家族內部的人。
「魯拉，等下你來扮演伯爵夫人！」達雅將一個布娃娃塞給了盧錫安，隨後她黑色的眸子看向盧錫安，「你今天似乎有些不開心啊？」
「沒，沒有……」盧錫安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被達雅的眼睛注視的時候，突然有種發毛的感覺。
他腦袋下意識地後仰，可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那種發毛的感覺似乎只是他的一種誤判。
「怎麼了？」
「沒……沒事。」盧錫安有些心虛，他掃視了一眼周圍，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他現在都有些不清楚自己下一步應該如何破局。
他一邊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付著這群孩子，一邊則是快速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有關混沌地精和地精祭祀的信息。
其中混沌地精的信息盧錫安已經比較清楚了，可地精祭祀的信息，哪怕是海格力斯記錄得也比較模糊。
畢竟這是一種堪比神靈的特殊生物，哪怕是最簡單的信息都不是容易獲得的。
在海格力斯給盧錫安的信息中，有關地精祭祀的能力介紹只有一句話，那就是祂具備著「扭曲」和「控制」的特殊能力。
「扭曲和控制……這種籠統的說法，根本就不像是能力，而更像是一種概念……」
盧錫安對於神靈層次的強者了解實在有限，他很難用一個比較清晰的層次對這種強者進行劃分，所以他對於地精祭祀的理解也只能從這幾個單詞中揣摩。
在盧錫安的理解中，控制是比較好理解的，像是巫師世界中就存在著一些和控制相關的流派，比如亡靈巫師能控制部分死靈生物進行戰鬥，再比如說機械巫師中的「操縱者」流派也有著操縱各種機械造物進行戰鬥的能力。
不過扭曲這一特性，卻讓盧錫安感覺有些茫然，上次聽到這種詞語，似乎是源自於地獄血蛇與緋紅之頁。
緋紅之頁的能力更傾向於「污染」和「同化」，能夠將一些血肉類生物給同化成某種地獄產物，扭曲只是污染和同化過程中的順帶產物。
但按照這個邏輯，「扭曲」能力應該是指這種對物品或者是生物的某種異常化改造？
盧錫安心中惴惴，他總感覺蒙多克家族府邸內部的那種說不出的異常，肯定和地精祭祀有著說不出的關聯。
但或許是層次之間的巨大鴻溝，讓他只感覺到了諸多異常，可卻始終察覺不出具體問題。
這種感覺讓他異常煩躁，就像是在黑暗中能聽到蚊子扇動翅膀發出的嗡嗡聲，甚至能察覺到蚊子收攏翅膀，落在自己身上，趴在皮膚上的感覺，可一抬手準備出動的時候，蚊子卻是振翅飛走，甚至尋找不到它的任何蹤跡。
「你們先繼續玩，我……我去一下盥洗室。」盧錫安捂住自己的肚子，裝作一副尿急的模樣。
說著也不等達雅說什麼，盧錫安就小跑著出去。
「小姐！」在他身後，兩名負責照看他們的女僕小聲叫了他一句。
盧錫安卻裝作沒聽見般地往前沖，雖然這個舉動看上去會有些失禮，不過卻是他擺脫「無形安排」的一個嘗試。
畢竟藉助「尿急」這個藉口再頂著小孩子的身份，他現在有藉口衝進任何一個房間。
不過下一刻盧錫安眼神就變得微微黯淡了，因為在他剛剛衝出門的一剎那，就恰巧遇到了一名正端著水果走來的女僕。
「小姐，你慢一點。」這名女僕看向盧錫安，沒等盧錫安有所反應，就微笑著，用一種溫和而禮貌的聲音笑著說了一句，「盥洗室在後邊，直走就到了。要不……我先帶您過去？」
說著，她將果盤放到一旁，微微彎腰並朝著盧錫安伸出了一隻手。
「謝……謝謝。」盧錫安心中無奈嘆息一聲，不過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停下腳步。
他抬起頭，動用【讀心】天賦看向了這名女僕。
「也很正常。」盧錫安心中冰冷，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人擺弄著的木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