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幸災樂禍
陸子羽死了。♗🍩 6❾𝐬hùⓧ.𝐜𝐎m 😂😺
受不住詔獄的酷刑,在獄中上吊身亡。
看著陸子羽的屍體,陸遠之的目光之中沒有絲毫的波動。
「頭兒都做乾淨了。」
李謹目光閃動,恭敬的來到陸遠之身邊。
「嗯。」
陸遠之緩緩點頭: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是。」
李謹認真嚴肅的點頭。
陸遠之緩緩走出詔獄。
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
但是陸遠之心中卻是依舊平靜。
殺一個陸子羽,並沒有在他的心中留下任何的痕跡。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己也變成了這般讓人討厭的模樣。
陸遠之自嘲一笑。
當他走出大佩寅郎的大門後,看著街上那每一個百姓,看自己眼神中善意的目光。
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緒浮現而起。
也許自己的使命……並不是在官府之中?
陸遠之驅馬至府上後,來到了白清櫻的院子中。
只是,剛進入院子,便看到人去樓空的房屋。
「老爺。」
這個時候春花抿嘴來到陸遠之身邊。
「白姑娘呢?」
陸遠之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神色中帶著一抹微不可查的失落。
「白姑娘上午便走了,說是要回山門。」
陸遠之聽到這話,心中一抹空落落的情緒油然而生:
「她……走之前說什麼了嗎?」
春花聽到陸遠之的話,聲音之中帶著一股莫名的情緒:
「給您留了一封信,您要看嗎?」
「信呢?」
陸遠之聽到這話,趕緊朝著春花看過去。
春花從懷中掏出一封封著火漆的信封。
陸遠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信封接過。
緩緩打開。
展開紙張後,只看到一句話。
「我生君未生,君生妾已老,相見不逢時,茫茫尋歸曉。」
信封之上,點點水痕仍未乾卻。
看到這句話,也不知怎麼,陸遠之的心間猛然一個抽搐。
他站在原地佇立良久。
久久沒有動彈。
春風吹過,春花的聲音響起:
「給您準備晚飯吧?」
陸遠之恍然驚醒,他看了一眼春花,眼神中露出一抹苦笑:
「行。」
說完便將手中的信封放進了自己的經書空間中。
最難消受美人恩。
他此生欠白清櫻的可能怎麼也還不清了罷。
可是……他心中卻也已經有了別人。
當初答應公主的話他依舊還記在心中。
……
翌日。
陸遠之的身影出現在了朝堂之中。
今日,他隨著紀宣一起來的早朝。
看到他的身影,大舅的目光並沒有什麼波瀾,只是冷冷的看了紀宣一眼,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著。
至於紀宣,對大舅的目光毫不在意,目光依舊平淡。
與多年來在朝堂之中養成的習慣一般,半眯著眼,立於朝堂之上。
「有事啟奏。」
小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陸遠之與紀宣二人都沒有任何動作。
其實對於陸遠之突然出現在朝堂之中,所有人的心中都隱隱的感覺到了些什麼。
但看到這二人一點不著急的樣子,目光之中都帶著幾分審視。
「稟陛下,十天之期已到,卻是不知道佩寅郎雲佩陸遠之追查盜賊的結果如何了?」
看這二人不急,卻是有人已經蹦躂了出來。
正是當時在朝堂上被紀宣瘋狂打臉的凌雲候。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了過去。
建宏聽到凌雲候的話,目光緩緩的移動到陸遠之的臉上:
「陸縣伯,盜賊追查的如何了?」
陸遠之面無表情,他緩緩的站出來,對著建宏下拜道:
「稟陛下,盜賊早已經追查到,宮中丟失的天尾之心也在五日前便已經查詢到下落,只是……」
說到這裡,陸遠之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聽到他這話,建宏的目光中精芒大做,隨後那銳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陸遠之:
「只是什麼?!」
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急促。
陸遠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只是在詔獄中拷問好幾天賊人,那賊人卻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嗯?」
建宏的眉頭皺了起來。
拷問了好幾天賊人?
那賊人一句話都不肯說??
在他的心中,只要能將天尾之心給自己追回來,至於賊人是誰,並不重要,無非就是滅其滿門便是。
「賊人是誰?」
建宏看著陸遠之問。
聽到這話,所有人心中都浮現出一抹好奇。
誰都沒有想到陸遠之居然真的將賊人追查到了。
而且還找到了失落之物。
雖然很多人並不清楚天尾之心是什麼作用,對於建宏陛下來說有什麼用處,但是並不妨礙他們驚嘆陸遠之的辦事效率。
陸遠之直了直身子。
目光看了一眼凌雲候,眼神之中閃過一抹不懷好意。
而凌雲候自然也正看向他,看到他這個眼神後,心裡陡然就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稟陛下,賊人正是前幾日偷盜皇陵的賊人陸子羽。」
陸遠之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建宏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凌雲候更是直接出聲嘲諷:
「陸雲佩,不會是你害怕查不到賊人,隨便編造出來的謊言吧??那陸子羽偷皇陵便是偷皇陵,怎麼又成了偷盜皇宮的盜賊了??」
這話一出,大殿之瞬間開始了議論紛紛。
凌雲候說話雖然有些不過腦子,但是話糙理不糙。
他說的話還是提醒了殿中上下群臣的思路。
剎時間,所有人都露出狐疑的目光朝著陸遠之看過去。
而大舅也是人群之中的一員。
此時的大舅看陸遠之的目光中透著一抹急切。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今日陸遠之沒有找到賊人,被陛下處決秋後斬首,冒著被暴露的風險,被群臣唾棄的後果,站出來為外甥求情……
沒想到這外甥居然要往火坑之中跳。
大舅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指甲都要鑲嵌進手掌之中。
陸遠之聽到凌雲候的話,不慌不忙的笑了笑,他清了清嗓子,看著建宏拜下朗聲道:
「陛下,陸子羽偷盜皇陵,本意是禹王之軀,配合臣手中的螭炎蓮花煉製丹藥來破障。」
「然,此人狡猾無比,自他身上芥子寶物中搜得禹王之屍後,卻不成想,竟然還被臣下搜出天尾之心……」
陸遠之的目光坦然。
他這話雖然聽上去沒有什麼不妥,但仔細梳理,卻是有些漏洞。
建宏自然是精明無比的人,他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看著陸遠之問:
「陸縣伯,朕記得沒錯的話,陸子羽被你逮捕進獄後才爆出皇宮天尾之心失蹤的消息吧?」
一句話,就問到了點子上。
甚至,有幾分逼迫之意。
且不論陸遠之剛剛所言是真是假。
單就是伱將賊人捉住,查到他身上確實偷盜了天尾之心。
但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你為何知情不報??
非要等到宮中將天尾之心失竊的消息傳出之後,而且還是在皇命時限的最後一天才將這個消息說出來……
那你陸遠之心中究竟存著什麼心思呢??
凌雲候聽到這話,目光大作,眼神中帶著一抹譏諷的笑容看陸遠之,像是在看什麼好戲。
在他眼中,陸遠之這分明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不過,陸遠之依舊不慌不忙,他嘴角中帶著沉穩,緩緩道:
「實不相瞞,陛下,臣正是在逮捕陸子羽進獄後,當日便查出他芥子空間中的天尾之心。」
陸遠之坦然承認,他不慌不忙的下拜道:
「並不是臣知情不報,而是怕打草驚蛇。」
「怎麼就打草驚蛇了?」
凌雲候此時的表情已經極為不滿,他大聲斥責陸遠之:
「瞞了這麼久不上報,我看你分明是想將那天尾之心獨吞了!」
一句話,將陸遠之的狼子野心給暴露出來。
群臣下意識的激憤起來。
「陸縣伯,凌雲候說的沒錯,就算這天尾之心真是那陸子羽偷的,為何這麼久了你還知情不報?」
「是啊,莫非真如凌雲候所說,你陸遠之心存不敬?」
「……」
大殿一時間征討聲無數。
對於這些征討之聲,陸遠之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來大殿之前他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天尾之心在自己身上已經許久。
而失竊的消息卻是在陸子羽被抓之後的幾天裡才爆了出來。
這就證明,這些日子天尾之心失竊宮中並沒有人知道。
若不然,消息早就爆出來了。
佩寅郎衙門早就去捉賊了。
其中這麼久都沒有爆出消息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沒人發現天尾之心失蹤了。
所以,將此罪名安插在已經死了的陸子羽身上才是最合理的。
而眼下,事情發展到這裡,正合他意。
所有人,包括建宏,都只說自己狼子野心,並沒有人懷疑天尾之心是不是陸子羽偷的。
這恰恰證明了自己心中所想。
「呵呵。」
陸遠之的在這群臣激憤之中突然笑了一聲,聲音不大,但整個大殿之中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你笑什麼??」
凌雲候這個時候瞪大眼睛看著陸遠之。
陸遠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目光直直的朝凌雲候看過去:
「凌雲候,我只是說打草驚蛇,卻並沒有說明緣由你便表現的如此著急……難不成是心虛不成?」
這話讓凌雲候的臉直接漲紅了起來,他的眼睛瞪的更大了,看著陸遠之,聲音激昂無比:
「你這小賊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想來凌雲候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
陸遠之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凌雲候。
「你!!」
凌雲候這個時候氣的說不出什麼話了已經。
「行了!」
建宏見這大殿馬上就變成菜場午門,不耐的打斷了所有人。
大殿直接安靜下來。
建宏的目光停留在陸遠之身上,不咸不淡的問道:
「陸縣伯,你說的那怕打草驚蛇,是什麼意思?」
陸遠之的緩緩上前道:
「陛下,那陸子羽只是區區一個武起山的道人,在道門之中也只是棄徒而已,他憑什麼有那麼大的本事,竟然只憑自己一人之力便能悄無聲息的潛入皇陵盜走禹王之軀,且再潛入皇宮盜取那天尾之心??」
「縱然他有天大的本事,難道大雍皇宮就是紙糊的不成??」
一句話。
大殿登時便的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就連那咋咋呼呼的凌雲候此時也不再說話。
建宏更是眼神陡然一眯,一股莫大的威嚴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你是說……有內應?」
這話冰冷無比。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聽到建宏這話。
陸遠之心中微微一笑。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事情到了這裡,一切到在按照他心中預想的劇本發生。
事實上,那陸子羽從頭到尾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天尾之心。
他唯一參與的也不過是盜取了禹王之軀,只因為道家有法,可以用神識察覺到禹王墓的入口。
但這都不重要了。
在他的隻言片語之下,所有人都對陸子羽暗中盜取了天尾之心深信不疑。
這恰恰也能成為陸遠之手中的一把利劍。
他還沒說話,建宏就「騰」的一聲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他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陸遠之:
「那陸子羽可曾說了什麼?」
「呯~呯~呯~」
隨著建宏這麼一問,所有人的心臟都下意識的跳動起來。
生怕從陸遠之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若真是被陸遠之咬上,那就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陸遠之深深的嘆息了一聲,他緩緩搖頭道:
「陛下,那陸子羽經過了這麼久的獄刑,已經不堪承受,自殺了。」
呼~
聽到陸遠之的話,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什麼?!!」
建宏此時已經勃然大怒。
「不過……」
陸遠之緩緩開口,抬起頭看著建宏。
隨著他這一聲「不過」,所有人的心臟又全都呯呯的跳動起來。
更有甚者已經在暗自思考,自己平時有沒有得罪過陸遠之。
「說!」
建宏目光冰冷。
陸遠之的目光朝著凌雲候看了過去,臉上帶著深深的懷疑道:
「剛剛臣在說話之時,凌雲候表現的那麼緊張,臣有理由懷疑,此事與凌雲候脫不得干係。」
…………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目光中都帶著幸災樂禍,紛紛朝著目光驚愕的凌雲候看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