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被打進水牢
陸遠之的聲音當真是聞著悲傷,聽著流淚。😝🍬 6❾ѕнⓊⓍ.ⓒỖм ✎♩
滿腔的委屈都要溢出表面。
紀宣正在行房之中泡茶。
陡然聽到陸遠之的聲音,他的手輕輕頓了頓。
手中茶碗中的水濺至桌面之上。
紀宣的眸中閃過一抹極為銳利的奪魄之色。
陸遠之連門都沒有敲,直接就闖了進來。
看到紀宣的身影之後,他當即就跪到地上,臉上哭喪:
「紀公,我被人欺負了。」
……
紀宣的手輕輕頓了一下,他將手中的茶泡好之後,放在桌面上,不緊不慢的看著陸遠之:
「誰能欺負你啊?」
整個京中,能欺負陸遠之的除了自己,他是真想不出來還有誰?
國師嗎?
「耿直雲佩。」
陸遠之一臉悲憤,他恨不得指天罵地:
「他打我,不分青紅皂白就上來對我施以長槍。」
說著,陸遠之伸出自己的袖子。
上面是被耿直的長槍施展的絕技給不小心蹭到的一抹灰跡,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壓根就看不見。
「您看!這是他給我打的。」
紀宣:……
他默默的看著陸遠之伸出的手,嘴角有些止不住的抽搐。
良久之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陸遠之,冷聲問道:
「耿直能傷得了你?」
陸遠之趕緊揚了揚自己的胳膊:
「您看嘛!都快要流血了,要不是我天賦異稟武學境界精進,此時胳膊恐怕都要斷了。」
怕紀宣不信,他趕緊將自己的袖子擼了上去,胳膊上那微不可查的痕跡露了出來。
……
紀宣的行房之中陷入了寂靜。
過了許久,紀宣眼神微微眯了眯,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他認真嚴肅的看著陸遠之:
「耿直呢?他傷的怎麼樣?」
呃……
聽到這話,陸遠之一時間有些語塞。
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到陸遠之的這個表情,紀宣眉頭皺了起來,臉色難看道:
「說!」
陸遠之訕笑一聲,低頭不語。
紀宣拿起他的手,重重的一甩,瞪大眼睛看著他問道:
「被你傷了??」
陸遠之依舊沉默不語。
「不會……被伱殺了吧?!」
紀宣再也沉不住氣了,他揚聲道:
「耿直隨我出生入死多年!就算是犯了天大的罪,你也不能將他給殺了啊!!!」
聽到紀宣的話,陸遠之趕緊搖頭,他極力澄清自己:
「他沒死,我就是用刀在他身上劃了個口子而已,幾天就能養好。」
聽到陸遠之這話,紀宣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
良久之後,紀宣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慢悠悠的將沒有泡好的茶給續上: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遠之不敢隱瞞,將事情的原委全都說了一遍。
「那狗日的直娘賊,竟然將偽造的書信拿出來當證據……」。
由於是盛怒,陸遠之一句話裡帶兩句髒字。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了一眼紀宣,臉色變的憤憤不平:
「如此低劣的栽贓手段,縱然是成功了,頂多也不過是趁著陛下丟失東西盛怒之際將那劉校尉一家全都斬除,但是等過了這段時間呢?」
「萬一將來有人若要翻案,如此禁不起推敲的「證據」,難免會變成那群狗官攻諫您的口柄,屬下也是為了您才不得已選擇出手的。」
陸遠之說到這裡,心中重新提起了幾分底氣。
話趕話的說到這裡,儼然已經變成了自己是對紀公的「關心」。
紀宣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處理著手中的茶具。
在陸遠之閉上嘴巴之後,他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陸遠之:
「還有嗎?」
陸遠之看到紀宣的這個眼神,一時間心有些亂,剛剛的底氣也減弱了不少。
「沒了。」
他乾巴巴的回了一句。
「我知道了。」
紀宣淡淡的回應了一句,將手中的茶杯舉起來,輕輕抿了一口。
「沒了?」
陸遠之聽到紀宣的回應,一時間腦子沒有轉過來彎,愣愣的看著紀宣。
「你還想聽什麼?」
紀宣臉上閃過一抹恨其不爭的神色,他看著陸遠之繼續道:
「你有多衝動你不知道嗎?」
陸遠之抿了抿嘴,他梗著脖子道:
「此事根本就怪不到我頭上。」
「住口吧你!」
紀宣瞪了陸遠之一眼,他揚聲道:
「此事若是無人追究也就罷了,若是有人追究我怎麼桌也得治你個同室操戈之罪!」
陸遠之張了張口,一時間沒有說話,漲紅著臉憤恨的盯著地面沒有開口。
看到陸遠之這個樣子,紀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道:
「我知道你眼裡容不得沙子,那耿直為了維護屬下,想出此法栽贓劉校尉一家……」
說到這裡,紀宣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說真的家醜不可外揚。
耿直做的這件事確實有些過。
要知道事關人一家人的性命。
「可是你也得明白,當眾對同僚出刀本就是為官大忌!」
紀宣淳淳教誨,他苦口婆心道:
「你是長刀一出,自己爽了,心裡念頭通達了,但是身為上官的我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嚴重些告訴你,若是處理不好,你們倆人都得折嘍!」
說到這裡,紀宣再也忍不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怒意,他狠狠的伸手一掌拍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啪!」
一聲巨響怦然在行房之中響起!
陸遠之被嚇的一個激靈。
抬頭弱弱的看著紀宣:
「我也是為了您好……」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紀宣心裡的火氣再也藏不住了:
「為了我好?!!」
他的聲音又高了幾個度:
「為了我好你就應該先讓耿直將那姓劉的一家壓進詔獄,然後私下來找我將這件事通報完整!而不是這麼衝動的就將刀子對準自家人!!」
聲音大的幾乎要將牆上的灰塵給震落下來。
聽到紀宣的話,陸遠之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恍惚。
隨後面容變得極為的羞愧。
「撲嗵~」
陸遠之直接跪在地上,倒也乾脆,死豬不怕開水燙認命道:
「屬下知錯了,您罰我吧。」……
…………
看到陸遠之如此乾脆。
紀宣反倒一時間有些不會了。
「哼!」
紀宣冷哼一聲道:
「也好,去詔獄待兩天漲漲記性吧!」
說著,他便對著外面喊了一聲:
「公羊敢!」
下一刻,公羊敢那面無表情的臉緩緩走進了行房。
「紀公。」
他抱拳彎腰,神色恭敬。
「將這小子押進詔獄水牢,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探監。」
阿??
聽到這話,公羊敢的目光瞬間變的驚愕起來。
他緩緩的抬頭,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臉乾脆的陸遠之,又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紀宣。
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我的命令不管用了??」
對於公羊敢紀宣可就沒有什麼耐性了,眼神瞬間變的冰冷起來,身上醞釀著無與倫比的風暴威勢。
「是。」
公羊敢心中驟然一沉,不敢在多問什麼,直接就拉起陸遠之,朝著外面走出去。
「嘭。」
紀宣的行房門被關上。
看著緩緩消失的二人。
紀宣的冰冷的目光消失。
良久之後,他苦笑起來:
「臭小子,真特娘會給老子惹事兒。」
陸遠之就這麼被關進了佩寅郎的詔獄之中。
當消息傳出來的那一刻,朝野上下無人不驚愕。
「紀賊將他的頭號狗腿子給下獄了???」
文官集團都懵了。
不是,紀宣這一招下的什麼棋?
沒有人能李姐。
大舅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好在府上,聽到這個消息,他整個人都驚愕了一下。
「你說什麼??」
大舅一臉懵逼的看著面前通風報信的下屬。
「陸賊被紀賊下獄了。」
那下屬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也不知道那紀賊犯的什麼瘋,那陸遠之為佩寅郎屢建奇功,縱然是犯了什麼過錯也應該是私下罰上兩句就夠了,居然直接給押進詔獄水牢了。」
聽到下屬的話,大舅的臉色變的木然起來。
良久,大舅認真的看著屬下問道:
「你可知道事情的詳細經過?」
「據傳聞,好像是那陸遠之與同僚在追查皇宮失竊案一事時,在西軍的區區一個校尉的府中發生了爭執,當場對同僚出刀……」
「那個同僚是誰?」
「耿直雲佩。」
「嘶~」
大舅吸了一口涼氣驚問道:
「莫非是斷浪槍耿直??他可是在多年之前就被紀宣譽為京中第一槍!而且陸遠之區區一個十九歲的黃口小兒,怎麼可能斗得過那耿直??」
「這其中下官就不清楚了。」
大舅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他揮了揮手道:
「行,此事本官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
……
待那人走後,大舅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不是,這紀宣老賊到底抽的什麼風?
而且自己那外甥……什麼時候能傷到耿直了??
他幾品了?
我記得他入品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吧??
大舅怎麼也想不通這件事。
類似這樣的場景,也同樣發生在了很多文官集團的府上。
所有人都有些疑惑。
而市井之中,這件事也發酵的很快。
短短三天時間,小陸雲佩被紀宣關進詔獄水牢的事情已經傳的路人皆知。
「聽說了嗎?小陸雲佩被紀宣關進詔獄了!!」
「什么小陸雲佩馬上就要問斬了??!」
「啊??明天朝廷就要在午門斬了小陸雲佩??」
「……」
事情越傳越玄乎。
甚至已經到了京中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的地步了。
百姓之中更是有人憤憤不平:
「這佩寅郎衙門才好幾天??就變成這樣了??」
「就是,小陸雲佩好不容易改善的佩寅郎名聲,現在又要臭了。」
「唉,朝廷就是不讓出一個好官!」
「誰說不是呢,那些屍位素裹的狗官逍遙法外,倒是一心為我等百姓的好官整日出事。」
「噓,噤聲~」
…………
走到哪裡都有人盡情討論。
甚至有些百姓已經不避諱了,當眾大聲喧譁,表示自己的不滿。
李謹作為陸遠之的忠實小迷弟。
走在街上巡邏時,有些心不在焉。
「頭兒,你說陸老大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謹的臉上全都是不滿,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抱怨:
「我們都是盡心盡力的為衙門辦事,怎麼隨隨便便的一個小錯就如此對待陸頭兒?」
「紀公這樣處理事情,我們屬下哪個人不寒心?這不是明擺著兔死狗烹嗎?!」
「閉嘴!」
張慎行也有些心煩意亂,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李謹:
「紀公做事用得著你來教??」
哪知道平日裡對張慎行畢恭畢敬的李謹這個時候卻突然梗著脖子,他的臉色有些漲紅道:
「我偏要說!陸頭兒帶領我們維護道門大比秩序,我們幹什麼了?不就是做些該做的?陸頭兒呢?」
「在擂台上跟人打生打死,弄不好就是丟命的後果,盡心盡力的為紀公辦事,可最後得到了什麼??」
越說李謹的聲音就越激昂,他怒視著張慎行:
「而且前些日子皇陵禹王屍體失竊的事情,跟那賊人陸子羽死斗的時候也是陸頭身先士卒!」
說到這裡,李謹甚至眼圈都有些泛紅,聲音也愈發的激動:
「最後陸子羽自爆的危極時刻,陸頭為了我們不受傷害,更是不顧生死,施展秘法將他轉移,自己去抗那丟命的危機!」
「這些陸頭不說,我們當屬下的怎麼能不記在心裡??」
李謹的一番話說的所有人都有些羞愧,張慎行更是愣在了院子,一時間無話可說。
「結果呢?陸頭兒被紀公押進水牢,我們這些當屬下的卻跟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張頭兒,恕我直言,這樣的佩寅郎,我寧可不待!」
說到這裡,李謹直接將自己身上的黑錦白玉給褪了下來,他一臉認真道:
「我李謹雖然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但也不是狗養的白眼狼!我要去回衙門向紀公討個說法!」
說著,他將手中的黑錦白玉往地上一扔。
「啪!」
衣服與地面接觸發出一道悶響。
這記悶響如同一個巴掌,狠狠的拍在了剩下的人臉上。
「你們想怎麼樣我不管,反正這口氣我李謹是咽不下去!」
留下這句話,李謹的目光變的堅定起來,朝著佩寅郎衙門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