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點,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噗!」
一根弩箭連他另一條腿一起釘在了地上,劇烈的疼痛讓威廉彎下了腰。
「艹!你有病是吧?那不是……」
「噗!」鋒銳的弩箭洞穿了他的手掌,那帶著血槽和細碎螺紋的箭杆整個沒入了地下。
阿米利安把傑西卡放到馬背上,隨後翻身下馬,端著手裡的弓弩瞄準了威廉的腦袋。
「我沒興趣聽你的廢話,馬上告訴我怎麼止血,如果再讓我聽到一句和止血無關的話,我就立刻殺了你。」
這人和傑西卡一眼,腦子有毒!尼瑪的我都這樣了,你還搞這一套,是不是有毛病。
威廉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抱頭團成了一個球,把所有能夠致命的要害,以及最親愛的小兄弟全都藏了起來,準備一句話解釋清楚所有的事。
「我其實是傑西卡的救命恩人她身上的傷是吸血鬼打的你後面那個小孩就是吸血鬼不信你回頭看一眼或者射他一箭就知道了他死了傑西卡的血就止住了你只要……臥!槽?」
一支同樣閃爍著黑光的箭頭鑽透了阿米利安的胸口,留下了一個拇指粗細的窟窿。
黑甲騎士顫抖著轉過了身體,然而又是兩枚泛著黑光的箭矢釘在了他的胸口,直接把他射倒在地,跟一旁抱頭蹲防的威廉做了難兄難弟。
看著旁邊渾身抽搐,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阿米利安,威廉老懷大慰,心中湧上了一個大字。
爽!
伸手拔出腿上的箭矢,威廉咬著牙抬起傷腿,狠狠地踢了小阿米利安一腳。伴隨著黑甲騎士暴突的眼球,精鐵製成的護襠肉眼可見地癟了下去。
讓你射老子!該!你一個敏捷加點的破弓弩騎士,體質撐死了也就三十冒頭,挨了三箭得去半條命還多,但老子體質七十!挨你三箭只能算皮肉傷!哈哈哈傻眼了吧!
「阿米利安,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啊!」
一名衣著華貴的年輕男人在兩人身前勒停了戰馬,臉上的神色平淡中帶著一絲欣喜。數十名黑甲騎士在後方不遠處戒備著,其中有三人正在往隨身的弓弩里裝填箭矢,想必剛才那三箭就是他們射的。
安迪·法雷爾翻身下馬,走到了阿米利安的身前,抬手一鞭抽了過去。
「我很好奇,我那個妹妹究竟是怎麼拉攏到你的?你也是個不錯的人才,年紀輕輕便達到了二階極限,也有指揮作戰的才能,怎麼就偏偏對一個私生女這麼忠心呢?」
阿米利安咳嗽了一聲,吐出了一口血。
「安迪大人,我對傑西卡大人和法雷爾家族一樣忠心,而且她還活著,只是被人打成了重傷……」
「呵呵,被打成了重傷?就憑這個一階的護衛?」
安迪一腳踢在了威廉身上,把他踢得翻滾了出去。
阿米利安抬頭望去,只見那個渾身都是窟窿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死了,他身下的土地早已一片鮮紅。
那傢伙正死不瞑目地趴在地上,英俊的臉蛋貼在了滿地的塵土裡,白皙的臉龐沾染了不少污物和血漬,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睜的大大的,裡面滿是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命的眷戀……嗯?怎麼好像有點不對勁?
「啪!」
安迪手中的鞭子冒起了火花,在阿米利安的臉上抽出了一道灼痕。
在黑甲騎士的痛呼聲中,安迪微微蹲下了身子。「少胡扯了,你和你父親根本就不在乎法雷爾家會怎麼樣,你們從一開始就是奔著傑西卡來的。」
他露出了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我很好奇,你們到底在我這個妹妹身上看到了什麼?從很久以前你們就開始在她身上下注了吧?派人保護她,支持她進入軍隊裡,主動幫她擴展人脈,暗中出錢替她填補軍費,甚至不惜冒著得罪父親的風險,也要阻止她嫁給埃頓……」
安迪的笑容愈發危險。「你們究竟是認可她的才能,看好她能成為法雷爾家的下一代家主呢?還是找到了某個該死的老頭子,從他嘴裡打聽到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呢?」
「什麼?」阿米利安開始還平淡地聽著,聽到中間的時候露出了一抹自嘲,聽到最後時卻變得一頭霧水。
「什麼老頭子?」
安迪也被問得一愣神。
「你們……你們沒找到那個老頭子?你們支持傑西卡不是因為那……那些不重要了,總之既然你們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還要支持傑西卡。」
阿米利安面色複雜地道:「沒有為什麼,我們支持她自然是看好她能成為法雷爾家的家主。雖然我很憎恨侯爵大人那樣的人,不過還是要承認,他是個合格的家主,下手狠辣無情,做事利益為先、從不輕信任何人,即使自己的兒子都要防著一手,而你們……」
他哇地嘔了一口血,面帶鄙夷地道:「你繼承了侯爵大人的殘忍,大公子繼承了侯爵大人的冷酷,但偏偏誰都沒有繼承他的狡猾和多疑,如果說他是一頭冷酷兇殘的狼王,那你們只能算是剛學會呲牙的狗崽子!
這點他自己也心裡有數,不然也不會把傑西卡培養成三階職業者了。你們那位狡詐的父親相當清楚,如果把法雷爾家交給你們兩個廢物,他活著時法雷爾家越強盛,他死後法雷爾家滅亡的就越……唔唔啊啊啊啊啊!」
安迪面色鐵青地擰著阿米利安胸口的箭矢搖了半圈兒,疼得他發出了劇烈的慘叫聲。
抹了抹臉上濺到的鮮血,他冷冷地道:「原來如此,你們一家居然是這麼看我的啊。我沒興趣糾正你那些毫無根據的推測,只不過為了讓你死個明白,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父親絕對不會讓傑西卡成為法雷爾家的家主!」
看著阿米利安不屑的目光,安迪譏諷地笑了笑。
「我告訴你為什麼,我剛才說的那個老頭子是一名預言序列的七階職業者,它曾經預言過……」
阿米利安不屑地打斷了他的話。「他預言過傑西卡不會成為家主?呵呵,這種級別的大人物連神聖帝國的皇帝都要奉為座上賓,法蘭雖然也叫帝國,但還沒有人家一個行省大,七階職業者憑什麼搭理法雷爾家這種邊陲小國的家族……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迪面色猙獰地繼續攪動箭杆,在阿米利安痛苦的慘叫聲中,他沉聲說道:
「二十年前,那個老頭兒參與到了一樁自然序列聖遺物的買賣,遭到了自然教會的神罰,差點直接老死,我父親用一件能幫助到他的寶物換來了那條預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