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兒伸手托住自己的臉頰,仔細回想了一下漢斯的那匹坐騎。
那好像是一匹純種的北方草原馬,確實是相當名貴的種類,而且看毛色應該還經過了好幾代的選優和血統純化,這類馬只有頂級貴族才能買得起,確實不像一個沒落貴族的子弟能夠擁有的,難道漢斯說的都是真的?
在她開始思考如何靠著這個關係把大家撈出去時,伯恩好奇地湊到漢斯身邊問道:「統領大人,那位伯爵夫人為什麼要送你一匹馬啊?」
聞言,大鬍子表弟濃密的眉毛皺了起來,他有些困惑地撓了撓頭。
「這個我倒也不是很清楚。馬是她去年六月送給我的,那天我在家裡睡得正香,半夜[新筆趣閣 ]里突然聽見門口有馬叫聲。
我就開門出去瞅了一眼,波莫娜夫人正騎著馬站在門口看著我笑,然後她從馬上跳下來咬我臉,衝著我耳朵吹氣,手還在我屁股上摸來摸去,說什麼她整個人都是我的,我想要什麼都可以……」
?_?!?_?!?_?!
仿佛一道驚雷咔嚓一下劈在了所有人的腦袋上,艾薇兒嘴角抽了抽,伯恩則萬分震驚地問道:「統領!……你說的……都是真的?」
大鬍子表弟不滿地看了他一眼,我都說的明明白白了你怎麼還懷疑我?
「當然是真的啊!我騙你們幹什麼?雖然那天之後波莫娜夫人就不理我了,每次遇見都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不過這麼貴的馬都送我了,她應該不是真的討厭我吧?」
年輕的騎士們面面相覷,離得最近的伯恩隱蔽地湊過去,伸出胳膊肘拐了一下大鬍子表弟的肋骨,面色古怪地問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統領大人,你們那天晚上……是不是不太……和諧?」
「和諧?什麼和諧?」
「就是……那位侯爵夫人和你偷……留宿在你那兒之後……」
大鬍子表弟奇道:「你開什麼玩笑?她可是侯爵夫人,我怎麼可能讓她留宿啊?」
伯恩如遭雷擊,顫聲說道:「你們沒偷……留宿?可……可她都說得那麼明顯了,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啊!」
漢斯皺了皺眉頭,好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對啊,所以我就要了她的馬啊。她渾身上下除了那匹馬就剩下一套睡衣了,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把睡衣也拿走?可是馬我能騎,她的睡衣我又穿不了,我要她的睡衣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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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內的所有人都作出了同樣的表情,仿佛整個人生觀都被徹底摧毀了。
艾薇兒嘴角抽了抽,無力地捂住了臉,凡金斯家到吉伯侯爵府的距離……騎著馬也得快半個小時吧。
滿心歡喜甚至浴火中燒地來找情人,結果不僅被他拒之門外,還要徒步走十幾里回家,簡直人間慘劇好嗎?要是我被威廉這麼來一出,怕是當場幹掉他的心思都有,漢斯能活到今天,要麼是真愛,要麼是那位夫人的胸懷和她的熊圍達到了一個級別……
伯恩一臉不可思議地湊了過來,把手搭在了漢斯的肩膀上,滿臉沉痛地道:「統領大人……我冒昧地問一下,請問您知道孩子是怎麼出生的嗎?」
漢斯被他的問題逗樂了,笑呵呵地道:「我當然知道啊,小時候媽媽跟我說過,男人和女人結婚之後,去家裡的後院種一棵多籽樹,一年之後就會有一隻鶴叼著孩子來了啊。」
在所有人複雜的目光中,他反手摟住了伯恩的脖子。「哈哈哈!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對了,那你知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結婚的晚上要做什麼?我媽媽說……」
……
「夠了!」實在聽不下去的艾薇兒捂住了腦門,大喝一聲阻止了他的自爆行為,隨後強行控制了一下情緒,面色古怪地拍了拍漢斯的肩膀。
「漢斯!威廉最後的希望就靠你了,我們去和門口的守衛說一下,看看能不能見到那位侯爵夫人,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也給那位侯爵小姐傳個話。」
年輕騎士們抱著某種莫名的心思紛紛點頭,挨個走過來低聲打氣道:
「統領大人!就靠你了!」
「加油啊統領大人,實現你剛才的誓言!」
「對啊,去曰那個吉伯侯爵的老……」
這時,營帳外面突然傳來了守衛們驚訝的聲音。
「侯爵夫人,您怎麼來了?」
「嗯。」一個淡漠的女聲響起,一同響起的還有沉悶的肉體打擊聲。
「夫人,您幹什麼?這裡面是王后,我們奉侯爵大人的命令守在這裡,您不能……」好像那個女人做了什麼,守衛們的聲音變得有些焦急。
「滾開!」一連串擂鼓般的悶響傳來,伴隨著的還有接連不斷響起的悶哼。
營帳門口的氈布第三次被人粗魯地掀開,身穿青色長裙的高挑女人一拳砸倒了門口的守衛,大踏步走了進來。
她四下巡視了一圈,一眼便看見了渾身灰土的大鬍子,仿佛即將大仇得報一般,欣喜地咧開了嘴角。
「漢斯?」
大鬍子連忙站起身來,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波……波莫娜夫人。」
在兩人默默對視的時候,艾薇兒細細打量著闖進來的女人,雖然之前也曾見過幾面,但她也是頭一次仔細地觀察這個聞名王都的侯爵夫人。
波莫娜看上去年紀還不到三十歲,小麥色的鵝蛋臉上,一雙美目顧盼生姿,淺棕色的捲髮垂落在肩上,體態豐艷凹凸有致,像插在金瓶里的牡丹一樣艷麗雍容,是位極有韻味的美婦人,更別提還有那對規模讓所有女人羨慕的……
「見過王后陛下。」
胸懷寬廣的侯爵夫人瞪了漢斯一眼,隨後收起了氣勢洶洶的樣子,伸手提起裙角行了個貴族女子的禮節。
然而不待艾薇兒還禮,她便直起了身子,微紅著臉字正腔圓地說道:「尊敬的王后陛下,我和您麾下的騎士統領有些事情要解決,如果您不介意的話……」
艾薇兒面色古怪地笑了笑,攤開了右手指向漢斯,示意那個傢伙是你的了,要殺要剮您請便。
侯爵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後單手提起了兩百多斤的大鬍子,不顧他的掙扎強行把人拖出了營帳,營帳外還有隱隱的聲音傳來。
「哎?這些人怎麼了?啊你不要拽我,我能自己走!對了,王后想讓我給你女兒帶句話。」
「好啊,帶什麼話?」
「額……她還沒說,你先鬆開我,我回去問問她。」
「別問了,我知道帶什麼話了,你把嘴湊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啊……唔?」
在兩人的聲音逐漸消失後,艾薇兒輕笑一聲,邁步走出了營帳。
果不其然,沒有任何守衛出來攔截她,營帳門口橫七豎八地躺著二十多人,其中還有兩名二階的職業者,但卻都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
伯恩跟在她身後走出了營帳,咋舌地看著躺倒了一地的守衛。
「王后陛下,這可是十幾個職業者啊,而且還有兩個二階的鐵衛在,怎麼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讓人放倒了?那位夫人這麼猛啊!」
艾薇兒笑了笑,要不然怎麼說她對漢斯是真愛呢,一個沒有馬的二階鐵壁騎士而已,如果那位夫人想的話,怕是分分鐘就能錘死他。
「是啊,那位夫人可真是很厲害。她平時經常出沒舞會劇院,只是偶爾會進行一些練習而已,居然能成為三階的格鬥大師,有些人真是格外受到神明的青睞呢。」
艾薇兒伸手在眼前搭了個涼棚,惦著腳尖向四周看了看,在南邊一座廢棄的營帳上空,發現了斜插著的王室旗幟。
那杆有些殘舊的旗幟正在落日的餘暉中迎風招展,被傍晚的涼風撕扯得獵獵作響。
艾薇兒扭過頭看向了軍營正中的大帳,上面本應飄揚著的王旗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繡著吉伯侯爵家徽的私旗。
王后陛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退,她一把牽過門口拴著的駿馬,身手矯健地跨了上去。
「所有人上馬,是時候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