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危險的魔藥

  「當然可以,我從來不騙人的。」

  面對著將信將疑的洛莉,威廉唇角輕啟,露出了一個儘量無害的笑容,努力將【暗殺者之貌】的效果發揮到極致。

  雖然曾在兩名小魔女面前折戟沉沙,然而這次畢竟是超近距離發動,而且還有威廉過人的男色作為加持,【暗殺者之貌】總算發揮出了應有的效果,洛莉對於威廉的警惕心開始暴跌,目光也從將信將疑逐漸向信賴轉變。

  威廉·凡金斯使用了男色の加持,【暗殺者之貌】的效果大幅度提升了。

  魔藥天才小洛莉中招了,小洛莉的警惕心大幅度下降了。

  效果拔……

  「洛莉!」

  卡莉發現自己妹妹的眼神不太對,便喊了一下她的名字,意外地幫助她擺脫了威廉的影響。洛莉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隨後便重新恢復了清明。

  眼見自己的「施法」被打斷,威廉瞥了旁邊的卡莉一眼,面不改色地提議道:

  「如果你們還不相信的話,等你把魔藥做出來之後,我可以當著你們的面,把所有不合格的魔藥全部處理掉。」

  洛莉猶豫地看了看面貌可親的威廉,又看了看依舊滿臉懷疑的姐姐,陷入了動搖之中。

  她把頭轉向自己的姐姐,湊到卡莉耳邊小聲地道:「倒……倒掉的話……」

  卡莉見到妹妹突然開始犯蠢,氣得偷偷掐了她一把。

  笨蛋啊,你又沒辦法確定哪瓶魔藥是合格的,留下多少瓶魔藥還不是他說了算?倒掉和不倒掉又有什麼區別?

  威廉注意到了卡莉的小動作,笑了笑之後順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卡莉小魔女的髮絲烏黑油亮,發量也極為濃密,手感上佳,明顯是一塊上好的「藥田」,估計薅上好久都不會禿。

  「你是在擔心,我會把不合格的魔藥也當做合格帶走對嗎?」

  卡莉的想法根本瞞不住人,威廉一眼就看穿了。迎著小魔女有些瑟縮的目光,他微笑著開口解釋道:

  「這個問題你們就不用擔心了,與其擔心我放寬標準,倒不如擔心下,能夠達到標準的合格品會不會太少。

  在我看來,更大的可能是幾十瓶魔藥里才能合格一兩瓶,如果我們運氣比較差的話,說不定連續上百瓶魔藥都成功不了一次。」

  聽了威廉給出的說法後,兩名小魔女不由得面面相覷。

  連謹慎的姐姐卡莉都開始覺得,這次說不定可以嘗試一下? 畢竟從自私一點的角度來說? 被洛莉的藥劑轉化出來的魔女越多,她們獲得的「利益」也就越多。

  而飲下黑暗祭儀魔藥轉化的魔女? 對提供「髮絲」的魔女會有著天生的親切感? 如果雙方實力差距足夠大的話,這種親切感甚至會變成尊重乃至崇拜。

  這種莫名的情感偏向? 再加上高階魔女在知識上的「壟斷」,就是魔女主母們統治自己家族(派系)的根基所在。

  與吸血鬼和狼人不同? 魔女的轉化過程幾乎是不可逆的? 她們兩個的餘生肯定要作為魔女走下去了,如果一直不出什麼大問題的話,她們甚至有可能藉此組建屬於自己的魔女家族。

  洛莉倒是沒想這麼多,她的底線很簡單? 千萬不要因為自己的魔藥導致很多人死掉? 至於別的並不在思考範圍之內。兩名小魔女小聲討論了幾句後,姐姐卡莉站了出來,謹慎地提問道:

  「威廉大人,您真的能保證,不會濫用洛莉做出來的魔藥嗎?」

  威廉面色認真地點了點頭。

  「嗯? 但你們也要做好準備,剛開始熬藥的時候成功率恐怕會非常低? 要消耗的材料和頭髮恐怕都不少。」

  聽到威廉的話後,兩名小魔女有些擔憂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她們被轉化成魔女的時間不到一年? 還沒有資格體會強者才有的痛苦,但卻已經感受到了魔女們天生緊緻的毛囊? 一根兩根還好? 拔多了的話真不是一般的疼……。

  「還有一件事。」

  威廉嗅了嗅空氣中清新的柏葉香氣? 面色平淡地開口提醒道:「你們最好不要再用柏葉汁洗頭了,這東西需要洗淨晾乾後才能熬藥,對魔藥的質量影響有點大。」

  洛莉把臉埋到姐姐的頭髮里聞了聞,隨後深感認同地肯定了威廉的說法,並好奇地開口詢問道:「那我們以後用什麼洗頭比較好?茶籽?木槿葉?難道是……草木灰嗎?」

  威廉瞟了眼卡莉頭上烏黑濃密的藥田,輕咳了一聲道:「最好都不要,如果想要不影響效果的話,肯定是用清水最好。」

  看著兩名小魔女連連點頭甚至還有點敬佩的樣子,威廉決定把下半截話咽回肚子裡。

  『其實不洗應該更好,畢竟魔女的頭油說不定還能強化效果呢……』

  ……

  在離開了兩名小魔女的屋子後,威廉手上的圖章權戒震動了一下,傳來了卡梅隆渾濁蒼老的聲音。

  「你在騙她們。」

  卡梅隆老頭的聲音十分篤定,而且語調不復之前的憊懶模樣,反倒在冷硬中帶著一絲疏遠。

  威廉詫異地瞥了一眼手上的戒指,挑了挑眉毛沒有吱聲。

  他確實沒有說實話。

  即使洛莉真的天賦異稟,但黑暗祭儀魔藥畢竟是一個魔女家族的基石,熬製的難度實在是高得嚇人。

  能夠百里挑一恐怕還是運氣好的,要是運氣特別差的話……那她們兩個很有可能提前體會到強者的痛苦。

  威廉搖了搖頭解釋道:「也不算騙人吧,我只是誇大了一點成功率而已,隨著她們逐漸熟練,總有一天能夠做到的。」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卡梅隆老頭的聲音傳來。

  「十年前,法蘭曾出現過一個被稱為克萊米家族的魔女派系,當她們被們被知識教會剿滅後,有幾瓶黑暗祭儀魔藥沒有被銷毀,而是被一個小魔女偷偷賣給了金娑羅商會。

  為了鑑定那些魔藥的效果,我特地去神聖帝國請來了兩名魔藥大師,然而即使以他們的閱歷,仍舊沒法辨認哪瓶黑暗祭儀魔藥魔藥的穩定性更強。」

  卡梅隆老頭淡淡地道:「或許,夠判斷這種魔藥穩定程度的人確實有,但我不認為以你的年紀能夠學到這種知識。」

  「……」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用的不是知識,是掛。

  也許是隔著戒指見到了威廉淡(面)漠(癱)依舊的表情,認為他被自己戳穿了還在硬撐,卡梅隆老頭的話有些不客氣了。

  「我看不到你的命運,也不知道你遭受過什麼痛苦,但我不喜歡你的做法。」

  說到這裡時他停頓了一下,好像是想給威廉一點消化的時間,但發現他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後,便語氣冷淡地道:

  「在法蘭那些貴族的觀念中,用大量可有可無的普通人的性命,去賭一支魔女軍團並沒有什麼不對,而我為了完成復仇的願望,曾經比你還要瘋狂十倍,也沒有譴責你的資格。」

  「但我希望你之後可以離卡麗娜遠點,那孩子雖然也曾歷經過痛苦,但和我們這種冷漠到骨子裡的人不一樣,她還沒有見過這個骯髒世界的真面目,我決不允許有人擅自撕破這份美好。」

  威廉無語地挑了挑眉。

  你們師徒兩個真是……為啥非要給我安上一個苦大仇深的人設啊?我不是孤兒你們就這麼失望嗎?

  他已經明白了卡梅隆老頭的邏輯。

  或許會有天縱奇才的戰士或者施法者,但魔藥和鍊金這兩種幾乎是純知識學科,即使有天才存在,也依然需要大量的知識積累。

  而魔藥大師都做不到的事,芳齡二八的自己憑什麼做得到?

  那麼,既然自己沒辦法分辨魔藥的質量,所謂的「不濫用」自然也就成了虛偽的敷衍。

  卡梅隆老頭在先入為主之下,已經把自己後面所做的一切,都看做了野心家和陰謀者的偽裝,認為他為了「復仇」已經喪失了某種底線。

  威廉搖了搖頭,伸出帶著戒指的右手,面色平淡地晃了晃五根修長的手指。

  「六種。」

  「什麼?」戒指那面傳來了卡梅隆老頭疑惑的詢問聲。

  有些尷尬地清了下嗓子,威廉偷偷翹起了大拇指和小拇指,捎帶著把不聽使喚的其它三根手指收了回來。

  「我是說,黑暗祭儀魔藥的等級大概分為六個等級。

  最劣質的魔藥不僅過程異常痛苦,而且轉化成功率極低,基本沒有多少人能夠熬過去,對九成以上的人來說,這種等級的魔藥和劇毒沒有什麼區別,可以稱為「極劣」或者「惡」。

  而比「極劣」品質好兩個等級得魔藥依舊危險,不僅轉化成功率同樣不高,甚至很有可能發瘋或者直接被衝擊成傻子,這兩種魔藥可以稱為「差」和「劣」。」

  威廉一邊誦讀著系統「優良可劣差」的分類方式,一邊把大拇指和小拇指收了回來,以一個彆扭的手勢重新豎起了三根手指。

  他語調平淡地解釋道:「劣、差、惡三種等級的魔藥後果過於嚴重,都是絕對不能服用的。

  而在這三種等級之上還有三種等級,分別是「優」「良」「可」,我需要的,就是這三個等級的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