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

  大概是被威廉兩人的互相舉報搞懵了,外加實在分辨不出來誰真誰假,【懷表】中的眾人足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人發了條消息上來。Google搜索

  【錘: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誰說得是真的,但看現在這個意思,你們倆個人之間,肯定有一個叛徒了是吧?】

  【綠:什麼叫我們兩個之間?】

  【綠:他才加進來多久?我已經在這裡多久了?誰是叛徒還用想麼?你腦子裡晃蕩的東西是漿糊嗎?】

  急了,急了,她急了~

  從大司教躁動的語氣中,敏銳地嗅到了某種名為破防的味道,威廉不由得呵呵一笑,反手就是一發三十年老鍵仙功力的補刀遞了上去。

  【爹:加入時間早就一定不會叛變是吧?那你從出生開始就是精靈族的一員,想必一定是精靈女王的死忠了?】

  【綠:你混蛋!別偷換概念!這兩件事根本不能混在一起說!】

  【爹:?】

  【爹:啊對對對,你說得全都對。】

  【爹:拿精靈女王的補助是生活所迫,給自然之神提供信仰是身不由己,不可能叛變是因為資歷深厚,身為資深精靈卻能背叛精靈們的信仰……嗯……挺好,我一向很欣賞你這種道德底線靈活的人。】

  【綠:……】

  ……

  啊啊啊啊啊!這混蛋到底怎麼回事啊?!

  看到【懷表】上連珠炮一樣彈出的誅心之言,正在密林中前進的大司教心頭一堵,直接從高速挪移的狀態中跌了出來,一頭栽進了滿是腐殖質的鬆軟泥地里。

  真是見了鬼!他現實里明明是個挺沉默寡言的人,非必要的情況都不怎麼說話,怎麼一到【懷表】上就這麼能侃了?

  從地上爬起來後,大司教連身上的土都顧不得擦,直接在一株大樹下席地而坐,開始絞盡腦汁地為自己辯解,拼命洗清自己身上的叛徒嫌疑。

  但【懷表】那一頭的威廉,不僅被懷表的「網聊」屬性激活了沉寂多年的鍵仙天賦,還失去了「撒謊會爆燈」的debuff,直接原地化身扎心小王子,句句話都在往她的死穴上捅刀子。

  在還靠著資深槓精吵架時,能將對手漏洞放大10000%的強大本能,精準地抓到了大司教狂**靈族軟飯留下的把柄後,威廉開始利用這些把柄對準她的漏洞瘋狂輸出,弄得她牙關緊咬滿臉通紅,不僅雙手抱頭尖叫不已,甚至氣得在旁邊的樹上撓出了好幾十條指甲印……

  【綠:啊啊啊啊啊!】

  【綠:隨你怎麼說!光憑你幫前任光明教皇求醫這點,就能證明你絕對和光明教廷是一夥兒的!】

  【爹:啊這……你認真的?】

  【爹:麻煩你在找理由栽贓的時候,能不能稍微動動腦?我是因為什麼加進來的,用不用我再跟你重複一遍?】

  【綠:沒準是假的!你打穿光明教廷的事,裡面肯定有問題!說不定……說不定那一切都是一場戲!搞不好全都是演的!】

  【爹:?】

  【爹:呵呵,你腦洞開得這麼大,為什麼不去寫小說?】

  【爹:你知道光明教廷失去了什麼嗎?無比珍貴的戰爭兵器(異端裁判所)被毀、六大樞機和教皇的威信嚴重受損、當了兩千多年最強教會攢下的聲望,更是直接一口氣跌到谷底。

  甚至這還不算完,因為察覺到了光明教廷的虛弱,現在周邊所有的地下勢力都冒了出來,準備在他們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來,搞得神聖帝國風雨飄搖動盪不安……

  而光明教廷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就為了讓我在這兒演你一把?你覺得到底是你腦子有病,還是他們腦子有病?】

  【綠:你腦子才有病!總之……總之你肯定有問題!你打穿光明教廷的事也肯定有問題!沒準……沒準你和那個新任的教皇有什麼勾結呢?】

  ……

  在把這句話發出去的時候,大司教其實還沒有起這個心思,只是作為一種被堵得理屈詞窮時的情感宣洩,本能地想往對方的身上潑些髒水。

  然而當她下意識地稍微一琢磨後,卻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跟過了電一樣,過去那些死活都想不明白的事情,竟然在這個無比荒誕的可能性串聯下,瞬間便連成了一體,像艘聽到了對應咒文的幽靈船一樣,直接從冰冷幽暗又深沉的水下浮了上來。

  是啊!為什麼光明教廷的教皇,就不會選擇和別人勾結呢?

  按照之前的消息,因為前任教皇的失蹤,光明教廷的內部已經開始爭奪繼位的權利了,而那名身為現任教皇前任聖女,原本因為私放黑暗生物的事情,已經失去了大多數人的信任。

  在這種堪稱必輸無疑的局面,唯一還能夠得回教皇之位的方式,也就只剩下一種了,那就是親手把光明教廷從危機中解救出來!

  而事情的發展不也正是這樣嗎?

  一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強敵,好似提前被告知了所有對手的弱點一樣,連敗六名九階水平的職業者,強勢擊倒光明教廷所有高階戰力,一口氣將其推入深淵。

  然後背負罵名的聖女匆忙趕回,不僅不計前嫌甚至還拼死力戰,把已經搖搖欲墜的光明教廷強行救了回來,並在眾人的擁戴下登上了教皇的寶座……

  該死的!她好狠的算計!好深的心機!居然把所有人都給騙了!

  半是意外半是運氣地窺破了部分真相後,恍然大悟的大司教雙眼圓瞪,準備立刻把自己的發現公諸於眾,然而由於她激動得連手都在發抖,連著好幾次都沒能成功把消息發出去。

  而這個時候,威某人准得嚇人的補刀再一次降臨。

  【爹:?】

  【爹:接下來你要是準備跟我抬槓的話,那咱們還是別辯了。】

  【爹:我剛剛說你勾結精靈女王,然後你反手就說我勾結光明教皇?咱們給別人潑髒水的時候能不能有點兒創意?老抄我的有意思嗎?】

  呸!誰抄你的了?

  看著仍舊在顛倒黑白的威廉,大司教恨恨地咬了咬牙,隨即再次刪掉已經寫了一半的控訴,重新編輯了起來。

  這次她準備用更犀利兇狠的語言、更無懈可擊的邏輯、以及更直插要害的質問,一舉揭穿這個壞傢伙的真面目。

  然而這時,默默看完了威廉和她的鍵盤式「交鋒」……或者說單方面的吊打後,【懷表】眾人的立場已經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和威廉這個以「爹」為代號,而且根底不明的傢伙比起來,【懷表】眾人自然更傾向於大司教這個「老群員」,就連被大司教狠狠頂了兩句的【錘】也是這麼想的。

  但當威廉抓住大司教的把柄,一再攻擊自然會和精靈間過於密切的關係後,過往那些已經習以為常的情況,卻瞬間變得不正常了起來。

  因為親眼見到了威廉打穿教廷的舉動,因而對他較為相信的第六執政,更是已經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好像確實不大對勁……

  一邊拿著精靈們的補助,一邊給自然之神提供信仰之力,甚至還直接住在精靈王庭旁邊,這不就是鐵桿信徒的樣子嗎?

  當一隻豬有著豬的體型、豬的樣貌、豬的叫聲、還被人當豬來用的話,就算她拼命地解釋自己是頭驢,那她也肯定就是一頭豬啊!

  真是奇了怪了,我過去為什麼沒想到呢?是因為覺得自然會都是一群奇葩怪人,所以做出一些奇葩的舉動也正常,就直接無視了這個最大的疑點嗎?

  而由於人類的腦子有個奇怪的bug,總是本能地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東西。

  所以當習以為常的認知被推翻,懷疑的種子也被種下後,無數過往的事情,便都從懷表眾人的記憶中蹦了出來,爭先恐後地奔向了那扇名為「證據」的大門。

  【錘:我……現在有點懷疑了……】

  【獅:確實,你們自然會嘴上說厭惡自然之神,但卻能和信奉自然之神的精靈相安無事,這點確實很奇怪】

  【錘:還有……之前我們試圖開啟那個精靈神的陵寢時,原本一直很順利,最後莫名其妙失敗了,你不會拿精靈的手軟,所以通風報信了吧?】

  【六:大司教閣下……那個誰是我親自招攬進來的,他確確實實地重創了光明教廷,這點是絕對做不了假的。

  而且光明教廷知不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還兩說,甚至即便它知道大家的存在,也不可能為了安排人進來就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更何況拉……那個誰進來也是我臨時起意,所以除非我也是叛徒,否則這種事是安排不出來的】

  相當不客氣地駁斥了大司教提出的觀點後,第六執政運指如飛地道:

  【六:至於勾結教皇之類的瘋話,也還請你不要再說了,如果光明教廷已經爛到了這種程度,那他們也不可能和我們爭鬥兩千多年。

  我一向認為,看一個人的水平怎麼樣,首先應該看他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而你這種無比荒誕的說辭,甚至都可以算作對我們奧術帝國的侮辱了】

  我侮辱你?

  你個白痴!你個蠢材!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那混蛋現在正光著屁股騎在你的頭上,拼命地侮辱你的腦袋啊!

  被第六執政的話氣得嘴唇直哆嗦,知道現在就算說這個也沒用了,她只得再再再一次刪掉了自己發現的真相,轉而抓住了眼下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綠:你們真的不能相信他啊!總之……就算他不是混進來的,但不管他怎麼狡辯,他帶著光明教廷前任教皇去求醫的事,都能證明他跟光明教廷脫不了干係!】

  見到大司教的話後,懷表眾人頓時又一次沉默了下來,畢竟看她的語氣並不想扯謊,而且也不可能用這種一戳就破的話來當筏子,所以……難道叛徒是兩個?

  就在這時,威廉的問號再一次及時地發了過來。

  【爹:?】

  【爹:你搞笑吧?你難道還沒發現,我之所不回應你提出的這件事,不是因為沒法解釋,而是因為壓根兒懶得回嗎?】

  【爹:來!我現在就在精靈之森等著,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儘管過來!

  還帶著光明教廷的前任教皇求醫?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可以當所有人的面對冥河起誓,但凡你們能找到那個前任教皇,我立刻就去冥河盡頭找死神報導!

  還有,就算你們都不敢來的話,還不會給精靈女王寫信問嗎?有沒有出手救治過光明教廷的前任教皇,她難道還不清楚麼?】

  嗯?他瘋了嗎?為什麼要發這種誓?而且還提議……等等!

  看到這裡時,大司教不由得呼吸一頓,瞬間想到了一個幾乎讓她窒息的可能性。

  【綠:等一下!你們不要相信精靈女王的話!】

  就在大司教準備解釋一下,因為自己惹惱了精靈女王,所以她很可能會「包庇」威廉的事時,那個讓大司教心驚肉跳外加血壓飆升的問號,再再再一次被威廉發了上來。

  【爹:?】

  【爹:好傢夥,看你話里的意思,我這個剛剛才勾結了光明教廷教皇的叛徒,接下來又要勾結精靈王庭女王了是吧?】

  【爹:嗯……不對,你應該沒蠢到那個地步,這回估計會編個什麼其它的瞎話……說吧!到底是精靈女王見色起意看上了我?還是你想要毀掉精靈族的神器惹惱了她?】

  【爹:來,請開始你的表演!】

  「啪!」

  造型古樸別致的懷表,被氣急敗壞的大司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路都已經提前讓你堵沒了,那我還演個屁啊!

  啊呸!不對!我不是演!我是清白的!你才是那個該死的叛徒!

  一臉憋屈地彎下腰,重新把懷表撿了起來之後,大司教看著裡面正附和著那個叛徒,等著看自己「表演」的一群傻子,不由氣得連連跺腳,恨不能直接殺回去跟威廉決一死戰。

  然而考慮到雙方戰力上的差距,她明智地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轉而開始思考未來該怎麼辦。

  首先,精靈之森是肯定不能回了,雖然回去了也不大可能遭遇死刑,但一個終身監禁必然沒得跑,而無論是熱愛自由的精靈血脈,還是身為自然會大司教的身份,都使得她在本能地抗拒著人造的狹小牢獄。

  甚至可以說,在整個精靈之森中,她最討厭的地方除了【森之綠都】那極其「不自然」的鍊金工坊外,就要數關押罪犯的監獄,真要是被扔進裡面的話,那還不如乾脆死掉算了。

  那麼就只能往外跑了啊……但【懷表】那邊的傻子們都被唬住了,搞不好會想辦法通緝自己,那他們的勢力範圍自己肯定是不能去了,那……

  唔對了,我記得那個混蛋開了座鍊金工坊是吧?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懷表後,突然想起了威廉曾經的「帶貨」行為,大司教不由得雙眼微眯,嘴角更是不受控制地翹了起來,露出了一抹快意的神情。

  哼哼!今後去哪兒先放到一邊,本大司教覺得你的工坊需要淨化一下!

  而就在找到了目標的大司教,準備動身前往法蘭「出差」,順便替自然會刷一下淨化業務的業績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你好像很高興啊?」

  ……

  看著面前雙眼圓瞪嘴巴張大,表情跟見了鬼一樣的大司教,威廉先是拍了拍身下勞苦功高,又要追蹤又要當坐騎的狼人王者,隨即樂呵呵地晃了晃另一隻手裡的懷表。

  「不就是拖時間嘛,搞得好像誰不會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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