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荌荌有些不滿,自己這般鄭重過來拜見,竟吃了閉門羹。閱讀
楊鶯雖是跟她好生解釋了,可寧荌荌沒有見識過那個聖姑,又怎麼會那麼容易相信。
只覺得是那個聖姑在擺架子。
寧家雖不如楊家在京都的勢大,可寧荌荌卻是家中小輩中唯一的一個女孩,自幼受盡寵愛,
她對楊鶯給她展現的法術嚮往,並不是她有什麼所求,而是覺得好玩而已,
因此,不管楊鶯怎麼解釋,寧荌荌都不願意在這裡待了,加上之前楊鶯拒絕了她二哥的求親,
寧荌荌對楊鶯一直有間隙,不管她怎麼解釋,人家沒看上自家哥哥是事實,好在,她哥寧彬彬也是個心大的,今天還樂意陪她來赴宴。
她打發了身邊丫鬟去找哥哥一道回府,結果丫鬟回來說寧彬彬跟幾個公子哥喝上了不肯走。
寧荌荌暗罵哥哥沒志氣,跺著腳不管他,自己讓人備車要回府。
楊鶯見挽留不住,只好親自送她出門,
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寧彬彬親手做的那輛超級豪華大馬車才被趕了過來。
急著走的寧荌荌也懶的罵車夫,踩著梯子往車上爬,進了車廂里,就迫不及待的讓車夫趕車回府。
她的丫鬟還沒來得及上梯子,馬車就動了,只好跟在高大的車廂旁走著回去。
寧荌荌越想越氣,走到了座位旁一屁股坐下去,伸手去摸茶壺,突然視線掃到了矮几下面鋪著的薄毯,上面落著幾滴殷紅的血跡。
她的視線順著血跡慢慢移動,竟然一路到了自己身下。
寧荌荌慢慢站了起來,這大的誇張的車廂,站起來也不覺低矮,
她轉身盯著座位,慢慢伸手抓住了鋪著軟軟坐墊的木板,猛的往上一掀,
一個穿著長袍,身上帶著血跡,蒙著面的男人正側身躺在座位下的空格里。
寧荌荌瞪大了眼睛,嚇的剛要大叫出聲,牧歡就撐著身體撲了出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咚」兩人重重的摔在了車廂里,寧荌荌被摔的眼淚都出來了。
可此時馬車已經行到了熱鬧的街道上,這短暫的聲響,並沒有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牧歡死死的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叫出聲,貼近了寧荌荌的耳朵小聲說道:「你別吵,等會離開了人多的地方我就走,絕不傷害你。」
寧荌荌一個大家閨秀,就算平日裡,再任性,也從未試過跟一個陌生男人這般親密,
雖然有一層布隔著,可牧歡貼的太近,說話的氣息依然清晰的噴在她的耳廓上,刺激的寧荌荌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羞憤的想要推開牧歡,可牧歡怕她驚動了外面的人,死死的捂著她不放,整個身體都壓在寧荌荌身上。
「你若是不肯幫我,我就只能打暈了你。」
寧荌荌一聽,立刻老實了,要是被打暈了,萬一這個人對她做了什麼,那就真的全完了。
寧荌荌流著淚輕輕點頭,示意牧歡她會聽話,牧歡這才放鬆了一些,但也沒有馬上放開她。
牧歡看了眼這似曾相識的車廂,心裡大概知道這女孩是誰了。
他剛剛亂沖一氣,也不知跑到了哪裡,只看見外面牆邊有一個大車廂,大的都要比院牆高了,就趁看守不注意上了車廂頂,從窗戶鑽了進來。
不想還不等他稍稍休息一會,這車就動了,他只能尋了個地方藏起來,
好在,這個車廂足夠大,連柜子都有兩個,藏人的地方也多,
只不過,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血滴在了地上。
「讓車夫尋個人少的地方,你若是敢亂喊,我絕對能在外人進來前扭斷你的脖子。」
寧荌荌心想,她家就在鬧市上,哪裡有人少的地方?
見牧歡慢慢鬆開手,寧荌荌盯著牧歡的眼睛,覺得他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敢殺自己,
於是,寧荌荌只好按照牧歡說的去做:「我不回府了,帶我去城外轉轉。」
喊完,她瞧著牧歡沒有不滿,心下稍安。
馬車很快調轉了車頭,跟車的小丫鬟一聽要出城,就想上車來坐著,
可小姐沒發話,她又不能自己上,只好在外面問了一句:「小姐,要不要奴婢進去伺候?」
「不用了。」寧荌荌急忙回了一句。
牧歡見狀,慢慢從她身上爬了起來,捂住了傷口,靠著座位坐在車廂的地板上。
寧荌荌也急忙爬起來,不敢亂動,就老實坐在地上。
牧歡不說話,她就盯著牧歡瞧。
可牧歡蒙著半張臉,只露出高聳的鼻樑和一雙眼睛,看著年紀應該不大。
來安城裡的富戶,家裡的公子她都跟著哥哥見過,眼前這個人也是一身長袍,可衣料又很粗糙。
又看了眼牧歡身上的傷,寧荌荌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難道,這個人是個江湖俠客?
她也愛看武俠話本子,也曾幻想自己有一天能結識一個武功高強的大俠,
但,大俠不可能穿一件長袍,長袍都是像她哥哥那樣上過書院的人才穿。
牧歡靠近車窗,將帘子挑開一道縫隙朝外看,馬車是朝著出城的方向,而且,是老乞丐他們守著的那個城口。
如果黑蠻他們聽了自己的話,那麼現在,這輛離開楊府的車,應該會有丐幫的兄弟在跟著。
放下帘子,牧歡看著寧荌荌低聲說道:「出了城,讓丫鬟到前面去,我離開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寧荌荌急忙點頭,牧歡還不忘威脅一句:「我知道你是寧家的小姐,不要有小心思,否則我一定會去找你。」
寧荌荌聽了,忍不住嘀咕一句:「誰有小心思了,我巴不得你快點走。」
說完,又怕這人生氣過來殺了自己,寧荌荌趕緊閉了嘴。
很快出了城口,馬車停了下來,寧荌荌喊了丫鬟上來,牧歡趁丫鬟在爬梯子,從馬車窗翻了出去。
落下時腳下一軟險些跪倒,他捂著受傷的腰部飛快的跑進了路邊的野林子裡。
而車廂里的寧荌荌,等丫鬟上來後,終於有了些膽氣,掀了帘子往外看,只看見一片樹林,
那人早已不知跑到了什麼地方去。
「呀,小姐,你身上怎麼有血?」
寧荌荌低頭,看到一團刺目的血跡印在她的衣裙上,沒好氣的說道:「你來問我?你是小姐還我是小姐?扣你半個月月銀。」
丫鬟委屈的不行,可又不敢辯解,低著頭悄悄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