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娘留給錦娘的鳳釵,是錦娘最喜歡的一件首飾,牧歡怎會不認得?
但這個女子,又是何人?他牧家的東西,怎麼會在她的頭上?
牧歡收斂了氣息,悄悄挪到了樹後。
楊鶯帶著丫鬟下了樓,看了眼廳里的婆子仿佛主子一樣坐在那喝茶,心裡不滿。
但想著樓上還有客人,便沒有發作。
「好好伺候著樓上的貴客,一會我哥哥要過來,把這都收拾乾淨了。」
婆子一聽二公子要來,趕緊點頭哈腰的應了聲。
等楊鶯走了,婆子無聲的唾了口:「一個小娘養的,擺什么小姐的譜。」
嘴上這麼說,手上卻是利索的收拾起大廳來。
牧歡看著這女子帶著丫鬟往前院去了。而這棟小樓現在似乎只有一樓正在打掃的婦人,再就是二樓房間裡的人了。
會是誰呢?是錦娘還是仙姑?
牧歡想了想,決定先去樓上看看,若沒有答案,就再去找剛剛戴鳳釵的女子。
不想再等,他掏出之前從包袱上撕下來的布條,擋住了半張臉,從側面竄了過去,貼著牆面來到了門邊,
趁這婦人端了茶具去了後堂,牧歡放輕腳步衝上了樓梯。
墊著腳尖仿佛一隻大貓上了二樓。
來到二樓的房間外,牧歡忍著劇烈的心跳,貼近了窗戶。
裡面很安靜,牧歡舔濕手指,在窗紙上扣了一個窟窿眼,
往裡看了一眼,只看見幾件古色古香的家具擺設。
因為視線限制,其他地方卻是看不到。
他往樓下看了眼,這個位置,能看小樓不遠處,府中人提著燈籠來回走動。
牧歡知道耽誤不得,他走到門外,輕輕伸手一推,這門竟然沒有閂上。
開門進去,牧歡直奔裡面,撥開兩層帘子,一個女人聽到聲音在裡面詢問,
「是妹妹來了嗎?姐姐正在更衣,還請妹妹稍後。」
牧歡聞言,心裡失望,因為這不是錦娘的聲音。
但他並未停下腳步,反而加快衝了進去,
一進到裡面,果然有一個女人正準備從窗戶跳出去。
她倒是聰明,牧歡沒有敲門就進來,引起了她的警惕。
看背影,正是在貨郎家那晚的那個女人。
「你就是長生教的仙姑?」
牧歡喊了一聲,這女人已經坐在了窗沿上,聞言回過頭,看向牧歡。
雖然仍舊是蒙著面紗,擋住了半張臉,但牧歡畫了她那麼多張畫像,早已把這雙眼睛印在了心裡。
「你是何人?竟敢驚擾本聖姑。」仙姑的聲音飄忽不定,清晰的好似貼在牧歡耳邊呢喃,
「聖姑?哼,一會仙姑一會聖姑,你這級別升的倒是很快。」
仙姑仔細打量了一番牧歡,突然笑的眉眼彎彎:「原來是你,你竟追到了這裡,倒是有些膽量,可惜你是抓不到我的。」
說完,她作勢要跳下去,牧歡怕她逃了,急忙撲過去,這時,異變突生,從一旁半人高的一個柜子里,突然衝出個人,
這人是個清秀的年輕人,一身道士打扮,
手中拿著一把短劍,直直超牧歡刺過來。
牧歡急忙一個懶驢打滾兒躲開,還不等他爬起來,窗戶上的仙姑也跳了下來,
柔軟的身體仿佛無骨,手臂直往牧歡身上纏,
一雙筆直的長腿,也仿佛鞭子一樣朝牧歡的身上踢。
上一次被她踢中手腕,已經嘗到了厲害,這回牧歡不敢硬碰,
躲著她的攻擊,可另一個年輕道士,劍法也是相當凌厲,跟這女人配合的更是天衣無縫,
每每牧歡的重拳要擊到仙姑身上,就會被突入的一劍給逼的收回拳頭。
也多虧的前世豐富的戰鬥經驗,讓牧歡的反應很快,躲過了數次被利劍穿透的下場。
三人不斷的互相纏鬥,驚動了樓下的婦人。
她跑上樓來查看,見樓上竟多出一個道人還有一個乞丐,嚇的大聲驚叫。
牧歡見狀,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可兩人怎麼會放他離開,仙姑突然飛起一腳,直踢牧歡胯下,
牧歡彎腰一躲,道士一劍衝上到下朝他的脖子砍了下來,
危機關頭,牧歡以一個彆扭的姿勢猛的扭腰翻了個身,兩手朝上一把抓住了仙姑的手臂,
把她往身前一拉,而這時,那道士回劍又從下路攻擊,牧歡雙手在仙姑身上一壓,把她當做了跳馬,
身體借著力道向上一跳,雙腿筆直分開呈一線從仙姑的頭頂躍了過去,
仙姑被牧歡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那道士不敢繼續揮劍,怕誤傷了仙姑,再收招時,牧歡已經從仙姑頭頂跳過來,
人還未落地,拳頭就擊在了道士臉上,把個年輕道士打的一頭往旁邊栽倒,
牧歡雙腳落地一伸手把他拉回來,抱著他轉了個圈,仙姑隨後打來的一掌正好印在道士的胸口。
牧歡伸手抱住道士的頭一扭,「咔嚓」一聲,被扭斷了脖子的道士,被牧歡一腳踢給了仙姑,
而他自己則衝出了房門,跟帶著家丁衝上來的婦人撞了個正著。
牧歡蒙著面,這些人被他嚇了一跳,但想到屋裡有公子和小姐的貴客,裝著膽子沖了上來。
這些個家丁奴僕,更加不是牧歡的對手,被牧歡三拳兩腳踹到一旁,
聽著底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牧歡一路衝到樓下,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院牆邊,幾乎飛似的攀過牆頭,融入了夜色里。
聞訊趕來的楊鶯和楊啟,看著亂成一團的繡樓被驚的不行。
楊鶯帶著哥哥來到聖姑門前,輕輕一推發現房門從裡面被閂上了。
「姐姐,我是鶯兒,我聽說剛剛進了賊,你還好嗎?」
「妹妹,我無事,只是被賊人擾了修行,現在要安靜休息一會,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楊鶯看看一旁的楊啟,楊啟一臉的不高興,
他扔下朋友過來,卻吃了閉門羹,這可是他楊家,到底誰是主?誰是客?
了解楊啟的楊鶯知道哥哥不高興了,輕輕拽了拽楊啟的衣袖,臉上寫著哀求。
楊啟冷哼一聲下了樓,什麼聖姑,不過是個神神秘秘的女人而已,
這樣成日拋頭露面的女人,又有幾個好貨?
楊鶯又跟聖姑說了幾句,說是明日來探望,便緊跟著哥哥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