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可沒少讓兄弟們忙活,來回找了鎮裡丐幫的人,
把貨郎的事給查了一遍,丟孩子的事,八成還真跟這個貨郎有關。
只不過,郭岳對危險的敏銳感應,讓他沒有再繼續去查,
所以他親自來找了牧歡,也是想看看,這個叫牧歡的小子,有什麼能耐。
既然拿了魏蒼的錢,他郭岳當然會護著牧歡,也僅限於護他安全罷了。
剩下的,也沒必要跟著摻和。
牧歡見郭岳話說了半截,當下也明白了,人家不想摻和,提供了一條線索,具體怎麼回事,
還得自己去查。
於是,便站了起來,朝郭岳拱手:「多謝郭老大告知,在下這就去那貨郎住處瞧瞧,還請郭老大告訴我那貨郎住在何處。」
郭岳招手叫過了一個壯漢:「這是我兄弟,讓他帶你去。」
「多謝,尋孩子要緊,欠郭老大的恩情,小子記下了。」
郭岳點點頭,端了茶飲,牧歡也就離開了茶樓。
「這位大哥,我先回家一趟,去尋那二寶的親爹,叫上他一塊,咱們再過去。」
郭岳的手下早就得了吩咐,叫他帶路,實則也是叫他護著點牧歡。
其餘的事情也不叫他管。
「行,你叫俺大力就成。」
「好,大力哥那咱們快些走吧,天也不早了。」
牧歡帶著大力,急匆匆的回了巷子,直接去了鄒二家。
孩子丟了,這兩口子哪裡睡的著?
就連錦娘送來的飯菜,也沒有胃口。
聽到牧歡在外喊他,鄒二急忙跑了出來。
「二哥,你叫嫂子去我家裡,跟錦娘和大寶在一塊,咱倆跟這位大力哥一起去個地方,可能有二寶的消息。」
牧歡話說的清楚,鄒二還有什麼遲疑的,趕緊拉了他婆娘出來,
火急火燎的送去了牧歡家裡,
鄒二媳婦聽說有消息了,也要跟著去,可黑燈瞎火的,又是涉及到了幫派,
她去了只會礙事。
牧歡也是不清楚貨郎那邊到底怎麼回事,所以不敢自己貿然一個人去冒險。
叫鄒二帶上兩把殺豬刀,囑咐了錦娘,照看著二嫂和大寶,牧歡帶著鄒二,跟著叫大力的壯漢出了巷子。
貨郎家住在鎮子另一頭,折騰了這功夫,現在差不多也是晚上九十點鐘了。
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只有牧歡三人的腳步聲,急匆匆的往前趕。
穿過了街道,和幾條巷子,前面路邊蹲著兩個人。
「老油,耗子。」
「怎麼才來,等的老子都犯了瞌睡。」
「別廢話了,貨郎在家麼。」
「有咱們兄弟守著,還能跑了他?」
大力跟兩個人說了幾句,就帶了牧歡跟鄒二進了巷子。
「中間第二家,瞧見沒。」
牧歡看了眼,點點頭:「多謝大力哥。」
鄒二也道了兩聲謝,著急忙慌的往裡走。
牧歡怕鄒二出什麼事,緊跟著進去了,走到貨郎家門口,回頭瞧見大力和另外兩個人都沒走,在巷子口站著呢。
回過頭,鄒二已經抬起手要敲門,被牧歡一把拉了回來。
「二哥,別急,咱們先看看。」
兩人趴著門縫往裡瞧,裡邊一間屋子裡亮著燈呢。
牧歡看了看院牆高矮,把長袍前擺掖進了腰帶,後退幾步,
腳步輕巧的沖了上去,在牆面一蹬,人就攀上了牆頭,沒發出一點動靜。
鄒二當初能上斗場連贏幾場,身手也比常人靈活多了。
他學著牧歡爬了牆頭,翻進了貨郎家。
兩人靜悄悄的落了地,在亮燈的那扇窗戶兩旁蹲了下去,仔細聽裡面的動靜。
裡面有人,但沒人說話,只有偶爾幾聲「嗚嗚」的聲音。
牧歡解救過許多人質,這是被封了嘴巴,只能從鼻腔往外發出的聲音。
借著窗戶透出倆的微弱亮光,牧歡伸手跟鄒二要了一把殺豬刀,
然後輕輕揮手,示意鄒二去屋門口堵著。
等鄒二過去了,牧歡深吸一口氣,慢慢後退,然後猛地撞向了木窗。
木窗就跟上面糊著的窗紙一樣脆弱,牧歡整個人撞了進去,把屋裡的人嚇了一跳。
窗戶邊上便是一張木床,牧歡的身體在上面滾了兩圈就落了地,
剛抬頭,只見一個人撲了過來,他也來不及看清楚屋裡的狀況,一刀橫著揮了出去。
「啊~」一聲痛叫,鋒利的殺豬刀似乎是削下了什麼東西。
牧歡砍完之後便是一腳踹出去,把近身這人踹的倒退幾步摔倒在地。
鄒二在牧歡衝進去之後,就踹開了房門,引了屋裡其中一人到灶房裡交上了手。
牧歡這才看清楚狀況,屋裡角落靠牆坐著三個被綁成了麻花,堵上了嘴的小孩。
也來不及看清楚裡面有沒有二寶,先頭來攻擊牧歡的人從地上爬了起來,
牧歡定睛看去,眼前這人身材消瘦,皮膚微黑,不大的眼睛裡都是瘋狂之色。
不出意外,這個男人就是貨郎孫信了。
孫信抱著左手,面色狠厲,牧歡這才發現,剛剛那一刀,竟是削掉了他半個手掌。
可怕的是,只有受傷的那一瞬間,孫信才痛叫了一聲,
而現在,他好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痛一樣,只狠狠的盯著牧歡。
「長生老祖,賜我法身,不死不滅,永鎮世魂!」
孫信突然陰沉沉的喊出了一聲口號,然後就像是鬼上身了一樣,渾身抖動著,紅著眼睛,就這麼張牙舞爪的沖了過來。
牧歡揚起殺豬刀,一刀劈下,「噗呲」一聲,血濺的老高。
他看也未看倒地的孫信,提著刀衝進了灶房。
黑暗中,鄒二正被一個苗條的身影壓在地上,
牧歡衝出來的時候,這黑影手中舉著明晃晃的仿佛金針似的東西,在黑暗中泛著光,
正要當頭照著鄒二的腦袋紮下去。
好在緊要關頭牧歡出來了,聽到背後響動,這人轉過頭來,手中金針朝牧歡甩了過來。
牧歡只來得及往旁邊一撲,還不等抬頭,一陣風聲從頭頂響起。
他急忙揮刀,可這人比孫信厲害了百倍,牧歡只覺得手腕一疼,被人給踢了個正著,手中的殺豬刀沒拿穩飛了出去,
「咣當」一聲掉在旁邊。
隨後一隻略微冰涼的手摸上了牧歡的脖子,牧歡反手打向這人的肋下。
逼的他撤了手,向後退去,牧歡這才發現,灶房裡的這個同夥竟是個女人。
還不等牧歡起身,這個女人又一腳踢了過來,逼的牧歡只能原地狼狽的滾了一圈,
也不知是撞在了什麼東西上,「嘩啦嘩啦」的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