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魏蒼客棧會郭岳

  鳳濮鎮裡最大的一間客棧,也是柳家的產業。

  魏蒼就住在這裡。

  那日拜訪了當地的地頭蛇郭岳,又意外結識牧歡後,魏蒼就沒有出過客棧的門。

  他住在二樓的一間客房,每日依窗而坐,看著這小小的鳳濮鎮,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塊得來的玉佩,被他捏在手中把玩,細細描繪著上面的圖案。

  其實,在看到這塊玉佩的時候,魏蒼心中,便對此次的行程有了結果。

  他要找的人,可能真的在這裡。

  想著那晚,那個小子說這玉佩是他爹的遺物,魏蒼心裡,便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咚咚咚」房間門被敲響,

  魏蒼打開門,郭岳帶著一個手下站在門外。

  「郭老大,可是有消息了?」

  魏蒼側開身體,請了郭岳進門。

  郭岳讓手下留在門外,進屋後,關上了房門,這才看向魏蒼。

  「魏兄,實在是抱歉了,你讓我查的那個人,我讓弟兄們在鎮內打聽個遍也沒有查到。」

  郭岳從懷中掏出那隻灰色錢袋:「事情沒有辦妥,這銀子,我也不配拿。」

  魏蒼沒有去接錢袋子:「雖未查到線索,但弟兄們也辛苦了,不過二十兩,郭老大不必客氣。」

  聽魏蒼這樣說,郭岳臉上露出笑意:「那就,謝謝魏兄了。」

  魏蒼點點頭,從懷裡又掏出些散碎銀子:「這裡還有二十兩,我托郭老大再幫我查一個人,事成之後,依舊有重謝。」

  郭岳沒有馬上接,而是先問了一句:「魏兄還要找誰?」

  「他應該是姓牧,是一束髮少年,穿一身長袍,像是個書生。」魏蒼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跟猴五有仇。」

  郭岳聽到後一句,兩眼一眯。

  猴五死了,在鎮外不遠處,路邊的一片林子裡。

  這種事,像郭岳這種地頭蛇,消息比衙門裡的官老爺還靈通。

  此時聽魏蒼這樣說,郭岳心裡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少年殺了猴五。

  可隨後,他想到得來的消息,猴五死狀極慘,頭都被砍了下來,

  切口平整,顯然是極其鋒利的武器所為。

  也正因為如此,這件案子被定性為江湖仇殺。

  這樣的案子,涉及到了攜帶兵器的武者,而這些武者代表的往往是背景深厚的世家,

  因此,官府衙門不會深究,最後基本都會不了了之。

  眼睛掃到了魏蒼放在窗邊桌上的寬刀,郭岳心裡「咯噔」一下。

  「呵呵,之前有負所託,魏兄不必再給銀兩,我這就讓兄弟們再去打聽。」

  魏蒼也沒有客氣,收回了銀子:「那就有勞了,魏某在此靜候。」

  郭岳拱拱手,帶著門外等候的手下兄弟快步離開了客棧。

  他一邊走一邊在腦子裡飛轉,不由的又想起猴五抵給他的那塊刻著牧字的玉佩,

  只覺得自己好像陷進了一個不該觸碰的旋渦。

  ......

  「福威鏢局總鏢頭林震南一門因懷藏武林至高無上的《辟邪劍譜》而被被青城派覬覦,後遭屠戮殆盡。遺孤林平之走投無路拜投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岳不群門下,一心學藝報仇。」

  「呼~」牧歡放下筆,站起來活動了一**體,頓時身上的關節發出了「咔咔」的響聲。

  連續三天,越寫越順,如今終於把原著第一章滅門全篇給寫完了。

  只不過,原著許多細節描述,牧歡已經記不清楚了,便又自己胡編瞎扯的寫,也很是費了一番腦筋。

  錦娘已經大好了,額頭上的口子已經開始結痂了,也沒有感染,牧歡心頭的大石也落下了。

  「歡哥兒,衙門那裡,要不要再去問問呀?」

  之前牧歡一直在寫字,錦娘不好打擾他,現在見他站起來休息,這才插嘴問了一句。

  牧歡一拍腦袋,把這事給忘了,那包首飾,還扔在雞窩裡呢。

  好在,這幾日都是牧歡堅持做飯餵雞。

  「正好,我也有事要出去,順便去衙門裡問問。」

  牧歡收好了稿子,就要出門,可轉頭一看跟著出來的錦娘,又有些不放心。

  「我把你送到鄒二哥家去吧,你跟嫂子一塊待會。」

  「難道日後,我總不能一個人在家麼?」

  牧歡想想也是,猴五死了,也沒有旁人跟他有仇。

  「那你鎖好了門,我很快回來。」

  看著錦娘插好了院門,牧歡快步往那家賣文房四寶的鋪子走去。

  一進門,還是那天的兩個小夥計。

  「兩位小哥兒,掌柜的可在?我來送稿子。」

  小夥計倒也沒有為難他,去後堂請了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人出來。

  這店鋪,也是世家大族的產業,平日在這裡打理產業的,也多是家中不出息的庶子或旁支。

  但總也是富貴門裡生的,進過書院啟蒙過。

  因此,這中年文士雖只稱掌柜,卻也是衣著富貴。

  牧歡之前就覺得,這世界的經濟體系,畸形的出奇。

  所謂富的富死,窮的窮死。

  就連這些在賣的話本子,其實寫這些書的人最初目的也不是為了賺錢。

  因為他們並不是真的缺這一點稿費,在這個世界,能讀的起書的人,有幾個是窮人?

  只是一群不愁吃喝的少爺公子,為了他們心裡的武俠夢而已。

  但牧歡就不一樣了,他是真的為了錢。

  把兩萬多字的稿子遞給了掌柜,牧歡心裡緊張極了。

  前世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緊張。

  掌柜先是打量了一下牧歡,見他身上的袍子雖然整潔,用料卻十分粗糙。

  全身上下,半點配飾也無。

  見牧歡這般,掌柜的心中頓時輕看了他幾分。

  翻了翻牧歡的稿子,字寫的普普通通,紙墨用的都是最差的,

  皺著眉頭勉強看了幾眼,面上已經露出了不耐煩。

  牧歡見了對方臉色,心裡就沉了半截。

  對於一個沒有進過書院,沒有臨摹過任何大家字跡,完全靠著兩本舊書自學的人來說,

  能將字寫的工整就已經很難得了。

  如果這樣還不成,牧歡也無話可說。

  至於他寫的小說不行,牧歡沒有想過,

  因為他之前翻看了那些暢銷書,跟他抄的這本根本沒法比。

  「怎麼稱呼啊?」掌柜的開了口,

  牧歡微微彎腰拱手:「小子牧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