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處四季常青的綠樹排列成行,其間藏著數個尖角小亭。
面目清秀的小夥計引著幾位貴族公子到了其中一處小亭,
牧歡瞧見,亭外上方掛著一塊牌匾,上書:碧波二字。
如今已是冬季,寒風簌簌,可因為外面有院牆,中心有綠樹,擋了大部分的風,走到此處已經不覺得冷了。
涼亭三面掛著層層疊疊的薄紗,既擋了寒氣,又不耽誤看到外面的綠景,實在是個不錯的地方。
三石替牧歡解了披風,幾個公子也都由著自己的小廝隨從去了外衣,
只穿在屋內才穿的長衫就坐,竟也不覺得寒涼。
牧歡坐下才發現,原來涼亭四角都擱了炭盆,這炭盆用了銅鑒裝飾在後側,也不難看。
反而銅鑒將炭火的光反射到中間,更添一份暖意。
瓜果零嘴擺上,香茶沏上,牧歡也沒弄明白這樓名的含義,
這時,只見一個豐腴婦人,領著一排披著各色披風的年輕姑娘,
款款走到涼亭外面,站成了一排。
「今日幾位公子來的可真早呀,姑娘們也才剛起呢。」婦人滿臉喜色,說起話來又快,嗓門又亮。
「剛起的好,未施粉黛才能看的真切。」
「對對,最好連頭髮也別盤,青絲垂髫豈不更有一番滋味?」
亭子裡幾個公子你一言我一語的玩笑起來,牧歡這才明白,原來這竟是個青樓。
「牧公子是第一次來嗎?」
林楓打趣道:「第一次的話,便讓你先選。」
白思源在一旁笑:「讓咱們瞧瞧,牧公子的眼光如何。」
「啊,諸位公子不必客氣,」牧歡急忙擺手,他前世都沒經歷過這種場合。
「來來來,我們都已是常客了,牧公子你就不要推辭了。」
牧歡推脫不掉,只好隨手指了一個,被他指到的一個披著綠色披風的小姑娘,
似乎也才十幾歲,很是清純的模樣。
見牧歡指了她,小姑娘臉上一紅,輕輕走上台階,走到涼亭邊,看著牧歡害羞一笑,
然後伸手一拉胸前的帶子,身上的披風瞬間滑落腳邊,
牧歡陡然瞪大了雙眼,這小姑娘的披風裡面,竟只穿了個肚兜和蓬鬆透明的白紗褲。
在這冬日裡,露出一身細膩的白肉,內里的高聳將肚兜頂出山峰的形狀,
牧歡嘴裡的一口茶,差點從鼻腔里噴了出來。
「哎呀呀,牧公子,你真是好眼光啊。」
「哈哈哈,妙極妙極,憐憐姑娘每次都能拔得頭籌哈哈哈。」
被牧歡點出來,叫做憐憐的小姑娘臉上帶著害羞的笑意,走到牧歡跟前,
見牧歡扭過頭去,她捂嘴輕笑,然後又裝作可憐兮兮的模樣,
屈膝半蹲在牧歡身邊:「公子,奴家好冷哦~」
牧歡轉頭看她,小姑娘臉上生的清純,身上卻如成**人一樣飽滿,
他實在忍不住,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口,撿起地上那件披風回來,
一把披在了她身上,擋住了所有的風光:「冷就多穿點吧。」
這句話可是把涼亭里的公子們笑慘了,亭外的姑娘們也都捂嘴偷笑,笑的雙眼水盈盈的,
憐憐更扭著身子哭笑不得。
白思源一邊笑,一邊挑了幾個姑娘作陪,其他的都被老鴇帶了回去,
頓時,那些個顏色各異的披風滑落一地,滿亭滿眼都是白膩。
這樓里的女孩們,也不知是怎麼養的,各個都很肉,又因為年紀小,並不難看,
反而因此某些地方很是壯觀,牧歡這才算是明白,為什麼這裡叫做肥景樓了。
一眾環肥沒有燕瘦,把牧歡晃的兩眼發暈,
他心中暗暗自嘲,跟這些古人比起來,他才是沒見識的土包子。
原想著跟這白公子熟悉熟悉也好,說不定,可以從他這裡了解一下煙花的來歷,
沒想到這些個公子,平日裡竟是這麼玩的。
好在各自選好了姑娘,大家都坐了下來,牧歡身邊叫做憐憐的姑娘,也不知何時又脫了披風,
坐在他旁邊,替他斟茶。
白思源看了眼牧歡身後的三石,以他的見識,自然能看出三石跟他們身邊武者的不同,
想了想,白思源以茶代酒,笑著說道:「咱們也同窗多日了,還不知牧公子從何而來呀?」
牧歡也微笑舉杯:「老家是漠城附近的一個小地方,不值一提。」
「漠城...」白思源跟林楓互看一眼,兩人都不知道漠城附近,何時有一個姓牧的大族了。
但既然牧歡不直接說,定是不方便,白思源也不追問,
只說既然大家是同窗,年歲也相當,日後當多多往來才是。
牧歡點頭稱是,又跟其他幾位公子互相認識一下,
今日這一行人中,八大家族的公子就占了三位,分別是白家,林家,還有一個楊家公子。
其餘幾個也都以這三人為首。
這不晌不晚的,一行人並未飲酒,叫了姑娘,也只是陪坐斟茶,
或偶爾抱進懷中當做了抱枕一般揉捏幾下也在所難免,
牧歡留意到,這些個年紀輕輕的公子們,雖是嘴上開著玩笑,手上也不太老實,
但其實並未有一個真的流露出急色的模樣,
反而這些個姑娘們,一個個仿佛像是見了唐僧的妖精一樣,
恨不得把這些個公子都拖回洞裡去吃了。
就像他身邊的憐憐姑娘一樣,這一會功夫,手都快伸到他衣裳裡面去了。
牧歡抓住那隻不老實的小手按在桌下,面上還跟其他人談笑風生。
憐憐姑娘用力掙了幾下都沒把手拿出來,美目一轉,身子一歪乾脆靠在了牧歡身上,
像沒了骨頭一樣。
牧歡撇了一眼,臉上笑意不減,跟白思源繼續聊,
無論如何,牧歡多了一世記憶,尋些有趣的話題還是很容易,
這話題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從青樓舞姬聊到了什麼東西最好玩上面,
如今大昭什麼最好玩?眾人自然都看向白公子。
「白兄,等這次放了假回了京都,你可不能小氣,那煙花怎麼也得給我弄上滿滿一車來,讓我好生玩個夠。」
林楓不滿的跟幾位公子告狀:「上次回去,他竟只給了我十支,你們說說,白家長房嫡孫,是不是也太小氣了些。」
白思源連連告罪,說是上一次只剩下那些,煙花做好了,便是供不應求,下回一定請幾人玩個夠。
說完,白思源還邀請了牧歡,叫他何時去京都時尋他去玩。
牧歡點頭道謝,便老老實實的看著這些公子玩鬧,一回眸見身邊的小姑娘媚眼含春的瞧他,
微笑的朝她舉了舉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