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又渴又餓,他擺攤擺了一下午,倒也弄了幾個錢,
可他知道,那群人就在對面盯著他,沒有得到允許,他也不敢亂走。閱讀
正覺得頭暈眼花的時候,一陣肉香氣撲鼻而來。
小道士抬眼一瞧,是牧歡,頓時緊張的要站起來。
「坐好,」
牧歡坐到他對面:「給我看看手相。」
小道士聽話的抓著他的手心瞧,就聽牧歡說:「餓了就去買吃的,你若是太反常讓你師兄發現端倪,就別怪我們心狠了。」
「是,大俠,我聽話,別殺我。」
牧歡滿意點點頭,摸出兩個錢來給了他,然後抱著瓦罐進了對面的茶鋪。
「師父,你帶了啥呀,香死俺了。」
花豬鼻子靈,牧歡還沒過來就聞著味兒了。
「餓了吧?」牧歡放下瓦罐,跟茶鋪老闆借了三個碗。
看在他們在這坐了一下午,也沒白坐,要了好幾壺的茶,茶攤老闆倒也很痛快,
親自送了三個大碗過來,還好奇的站一邊看牧歡煮的什麼吃食?
人參瘦肉湯,前世同住的一個戰友,就喜歡喝這個。
不過牧歡做的這一份,卻是少了很多藥材,只放了點參片,但也足夠讓大家偶爾補補身體了。
給茶館老闆也倒了一碗嘗鮮,這個世界的豬肉味道不太好,牧歡捨得放佐料,沒了膻味,只剩下肉香。
吃飽喝足,牧歡讓花豬帶時婁回暫住的地方休息,他跟著小道士。
若是天黑了小道士離開,牧歡會沿路留下記號。
約定好後,時婁跟花豬帶著空了的瓦罐回去了,牧歡坐在茶鋪里繼續盯。
天黑了,也沒有人過來找小道士。
小道士總不能晚上還擺攤,他也不知道去哪,因為太年輕,找他算命看相的人也不多。
兜里就幾個銅板,餓的受不了的小道士,買了兩個饅頭,跟店家要了一碗涼水,三兩口就咽下去,噎得直翻白眼。
然後就把桌椅拖到路邊,坐在那發呆。
茶鋪收攤了,牧歡走到了暗處,藏在角落裡,嘴裡叼著一根草棍,安靜的等待。
盯梢這種事,應該不會有人比他還有耐性了。
直到街上空無一人,牧歡知道,今天沒什麼收穫了。
天亮後,時婁來了,換了牧歡回去,
兩人就這麼一個看白天,一個看夜晚,一連盯了三天,
在街上風吹日曬的小道士,終於等到了他的師兄。
「陽舒?你怎麼來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道人站在了小道士的算命攤前。
「師兄...嗚嗚嗚~~」小道士一見師兄,仿佛見到了親人,這幾日所有的害怕,委屈都上來了,頓時痛哭流涕。
陽冰很有兄長的樣子,走到小道士跟前伸手拍拍他的背:「好了,別哭了,跟師兄說,發生什麼事了?師父呢?」
「師父...哇....」一聽師父,小道士陽舒哭的更凶:「師父,師父死了啊...」
「什麼!」陽冰猛的把撲到他身上哭的小師弟給拽下來:「師父怎麼會死?」
「是,是..」小道士剛要說,突然想起那群人在暗中盯著他,
頓時記起牧歡教他的話,磕磕巴巴的說道:「師父,師父抓油鬼,不小心把自己給燒死了...」
陽冰楞在原地,好半天沒回過神,這怎麼可能啊?
那些東西,師父可是比他還熟練,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可看小師弟的樣子,傷心成這樣,應該不是假的。
「師兄,師父死了,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就來找你了。」
「好吧,那你就跟著我好了。」
陽冰並沒有問師父的遺體,這讓小道士心裡有些異樣。
不過,他總算是不用在這裡曬太陽了,
「你還可以,能弄來這些東西擺攤,走吧,這些就別拿了,跟師兄去享受享受。」
小道士陽舒點點頭,跟著陽冰走了。
時婁從暗中出來,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摸出炭筆,
不時的在路邊的牆壁上,畫上一個符號。
時婁跟著兩個道士,一路跟到了一座大宅子跟前。
眼看著那個叫陽冰的道士,領了小道士從正門進去了,門口的家丁還很恭敬的樣子。
時婁留下記號,繞到側面輕輕鬆鬆的就翻進了院裡。
雖說現在是白天,可時婁入宅子的本事,就連牧歡可能都比不上。
只見他瘦小的身子靈活的竄進了院子深處,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牧歡指點花豬和黑蠻練了一上午的功夫,然後休息片刻出去替班時婁。
走到街上,看到那個算命的攤子不見了,他心裡一跳,知曉等到人了。
再看附近,也沒有時婁和小道士的身影。
牧歡不動聲色的在這一處轉悠,不多時,就發現了時婁留下的記號,
跟著記號他很快也來到了大宅子跟前...
院子深處,陽冰在一個大屋內喝著涼茶,小道士洗了個澡,換了一身新道袍出來了。
他摸著這身新道袍,料子滑溜溜的,就像剛才幫他更衣的小丫鬟一樣。
小道士看著師兄,才知道原來師兄在鎮子裡面竟然這麼享受。
「陽舒啊,既然師父不在了,那師兄我自然也有照顧你的責任,不過,我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小道士低頭:「師兄你有靈氣,師父都常誇讚。」
「嗯。」陽冰聽小道士這樣說,有些得意。
「這裡的主人已經被我收為老祖使者了。」
小道士驚訝,這一個使者頭銜,最少得三百兩吧,師兄已經弄到這麼多銀錢了麼?
「你我是師兄弟,我自會照顧你,等我走了之後,這個地方就留給你。」
「師兄你要走?」話一出口,小道士自己就反應過來了:「難道師兄你已經存夠了?」
陽冰點頭:「教中職位若不能晉升,你我一輩子要待在這種窮鄉僻壤,等師兄升了壇主,回頭接你去城裡享福。」
小道士有些緊張,他不知道牧歡他們,現在有沒有在附近,能不能聽到他們說話,
有心想提醒師兄,又怕被知道,小道士一時糾結的說不出話。
陽冰只當師弟年歲小,剛死了師父怕分離,安慰道:「你放心,我走前會替你把這裡安排好,你只要每個月把供奉送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