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被擠到了木台下方,那些個牲口瘋狂的在人群中衝撞,想要甩掉身後的大火。閱讀
眼看著,木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一伸手就能摸到人犯的手腳,
可除了在台子下面的府兵之外,木台上的府兵依舊冷眼旁觀。
此時整個法場周圍,死傷的百姓已經超過幾百人,大多數都是被人給踩踏至死,
場面很是慘烈,就在這時圍在木台子下方的百姓中,跳出幾個人布巾遮面的人,朝人犯身後的劊子手沖了過去。
這些人身上都攜帶著短刃,藏匿十分方便,
那些劊子手揮舞鬼頭大刀,與之戰在了一處。
牧歡跟唐武躲在木台邊緣角落,看到那些人是為了救前面兩個犯了滅門案的男子,
其他人犯,都跪在原地瑟瑟發抖,刀劍在他們頭頂不時發出碰撞,很是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被誤傷。
而這時,木台上的府兵終於動了,紛紛抽刀沖了過去。
知道再等不得了,牧歡跟唐武分工,唐武去擋住府兵和長生教的人,牧歡去救方興安。
等他一得手,唐武就直接撤退。
兩人為了不被通緝,也撕了身上的衣服,把臉給蒙住了,只露出一雙眼睛,
然後唐武露出大刀當先沖了上去。
牧歡持雙刺也貓腰衝到了木台前方。
見木台上也打鬥起來,普通百姓趕緊遠離,朝其他地方逃竄,這一處頓時空曠了片刻。
牧歡衝到了方興安身邊,一刀割斷了他身上五花大綁的繩索,拉了他的衣領就往旁邊拽。
突然一旁唯一的一名女人犯,一頭撞到了牧歡身上:「帶我走!」
唐玉玲一雙美目緊盯牧歡,即便牧歡蒙了面,她有心之下也還是能輕易認出來。
長生教那幾人,根本就沒打算救她,為了活命,她也只能求助這個少年。
牧歡肩膀一晃,推開唐玉玲拉過方興安就走,根本不理會。
唐武在一旁替他們阻擋府兵,已經處處驚險,他如何還能再帶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
唐玉玲見牧歡不救她,頓時著急,這可是她唯一的一次逃生機會了。
「範文山早有準備,你們逃不掉的。」唐玉玲心急之下脫口而出。
牧歡回頭,沒看她,看向木台上端坐的範文山,他手裡整拿著一道令牌把玩,
眼中很是陰沉,卻無急事,而他的兒子范經賦已經被安全的帶到他身邊,其他那些公子卻不知去向,
想來沒有人管他們,已經被擠散了。
見牧歡回頭,唐玉玲繼續道:「你帶我走,我有辦法讓你們安全出城。」
唐武一人對敵幾個府兵綽綽有餘,可他偏偏還要去給長生教搗亂。
見長生教帶了那兩名人犯想要離開,他的大刀就砍了過去,
被他這樣一攪和,明明可以早早退走的長生教眾人,慢慢被府兵包圍。
而府兵也一頭霧水,不知這耍大刀的究竟是跟誰一夥的,怎麼誰都打?
此時,牧歡聽到不同於台下混亂的百姓的聲音,他眯著雙目朝遠處望去,
是軍隊,一大批軍隊從四個方向朝這邊跑來。
「走!」
牧歡大喝一聲,一手夾著方興安,一手抬刀,唐玉玲機靈的轉身,刺刀挑斷她身上的繩索,她自由了。
唐武聽到牧歡的聲音,幾刀輪出去,打退了圍上來的府兵,就要後撤。
但他故意攪局致使其餘長生教信徒陷入險境,而他的大刀也被那日發現他偷聽的三人給認出來了。
這三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丟下要救的人犯,沖了過來,其餘人擋住了府兵,跟唐武戰在了一處。
唐武不是這三人聯合的對手,險象環生,邊打邊朝牧歡離去的方向退,但一時也脫身不得。
台下發了瘋的牲口,有的已經衝出人群去了別處,有的被燒死,還有的被府兵給刺殺當場。
倖存的百姓被血腥刺激的恢復了些理智,不再朝法場中央衝擊,而是向外逃向了安全的地方。
留下一地死屍和偶爾哀嚎卻起不來身的人。
方興安滿懷死意,可也知道牧歡這是豁出性命來救他。
他不敢掙扎給他惹麻煩,踉踉蹌蹌的被牧歡半拖著跟著跑。
四條主街上都有軍隊過來,牧歡帶著他衝進了一條窄巷子,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是那個叫唐玉玲的女人也跟上來了。
有一堆士兵發現了身穿囚服的方興安和唐玉玲,跟著追進了窄巷子。
牧歡不知道唐武能不能逃脫,他眼下得先把方興安藏好,否則就很容易全軍覆沒。
至於那個女人,牧歡只給她解開了禁錮就並未再管她。
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牧歡正打算讓方興安自己先跑,他回去阻攔追兵,
突然從巷子口推過來一輛大板車,上面架滿了柴火。
「師父,過來這邊。」
黑蠻從車後露出頭,牧歡急忙拉著方興安跑過去,瞧見花豬和小驢子也在。
他將方興安推到車後:「你們帶他先走,我回去幫唐大哥。」
唐玉玲緊跟方興安一同過去,牧歡也沒說什麼。
花豬掏出火摺子遞給牧歡:「師父給,澆了油了。」
牧歡點頭,接過這輛大車,回頭沖向趕來的士兵,
快到近前時,他用力將木車推過去,然後點燃了火摺子扔上去。
「轟」的一聲,火苗竄的比兩旁的房子還高。
追兵被擋住,一時半會過不來。
牧歡不在看,轉身從黑蠻他們離去的方向離開了巷子,卻沒有回小院,
而是繞回法場,果然唐武還是被那三人給絆住了,此時那幾波軍隊已經趕到了法場,將其團團圍住。
牧歡驚恐的發現,其中一隊士兵,竟然帶著弓箭。
這世界,官府對武者無法有效控制,但在武器方面,卻在儘量管制。
像這種弓箭,幾乎不會在江湖出現,弩箭,更是除了軍隊,不允許任何人使用,
就連世家也不被允許,私藏弩箭形同造反。
這支軍隊士兵超過五千,身穿帶扣皮甲,頭戴皮革製成的頭盔,無論令行禁止還是衣著打扮,
很明顯不是駐紮城內的府兵。
看著一排排弓箭手占據地形搭弓上箭,箭尖閃著寒光,藏在一旁的牧歡,心跟著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