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設備的儲存空間中,高義根據右下角顯示的拍攝時間,篩選出了幾個近期拍攝的片段。【記住本站域名】
封面上,一個男人的熟悉面孔,呈現在高義眼前。
「是他?」
高義低頭,看向腳邊已然死去不知多久的冰冷屍體,僅僅只對比了一下著裝,他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他就是視頻封面上的男人。
高義點擊播放錄像。
【「各位,現在我們已經來到紫山景區的深處。」】
【咔嚓,咔嚓】
【行進在崎嶇不堪的林地上,男人將攝像鏡頭對準自己的臉,給了身邊的警示牌一個特寫。】
【「之前不是有人不是說,想要驗證一下關於紫山的幾個傳言嗎?好啊,今天我就滿足你……」】
依舊是不出所料的開頭。
還是擅作主張的人主動作死。
對此,高義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伸手拖動進度條,快速查找著自己想要的東西。
「找到了!」他目光微微一凝。
眼前的屏幕上,是三人立身在農舍前的一幕。
畫面上,農舍外表那久經風吹雨淋的框架,以及破敗不堪的牆體,佇立在林間已然黯淡的光線下,莫名顯得有幾分陰森與詭異。
然而,當事人卻沒有對於危機的自覺,高義只聽到一片歡呼聲,他們就如同見到了救星般,火急火燎的向門口衝去。
「你好!請問有人在嗎?」
「龍哥,這好像有點不對啊……」
遠比當晚更加清晰的輪廓,出現在畫面中。高義看著他們求救,看著他們懷疑,又看著他們最終大著膽子,伸手推向了虛掩著的大門。
目測有幾米之高的農舍大門,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
出奇的是,門板並沒有因為什麼原因,導致有任何的晦澀感。
這點非常重要。
高義眯起眼。
按理說,處於類似的野外環境下,打開式的大門長時間不使用,不說門軸完全鏽死,但也絕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樣輕而易舉的被推開。
畫面中,它就像是被經常使用般,在兩人一人一邊的使勁下,緩緩被推開一條間隙。
嘎吱——
門軸的轉動聲不斷,龍哥舉起攝像鏡頭,將閃光燈當作手電,照亮了前方一小片範圍的黑暗。
只見在一個個欄圈內,堆放著骯髒的乾草堆,不知名的骸骨在燈光下倒映出一道道陰影,投射在牆壁上,與大塊的黑色污漬重合。
「什麼鬼地方,為什麼還有這麼多屍骨——嘔!」
鏡頭前,龍哥連話都沒講完,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便撲面而來,令他忍不住噁心,當即原地乾嘔起來。
「咳咳咳!」
「嘔——」
伴隨鏡頭一陣晃動,其他人同樣發出了此起彼伏的乾嘔聲,哪怕就是在場外觀看錄像的高義,此時也仿佛感同身受般,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這味道……這裡怎麼待人……」
「龍哥……要不我們乾脆報警吧,這種地方,別說過夜了,我就是一會兒都待不下去啊……」
龍哥自己也是忍不住的低聲的喃喃罵道:「他媽什麼鬼地方,景區的人是有病嗎,留著這種地方不拆。」
他立刻撥號給了救援專線,將手機放到耳邊,一面等待著電話接通,一面焦急得來回踱步。
「餵?你好,我需要幫助……」
嗡——
忽然,農舍深處的黑暗中,再度傳出了類似與之前的機械嗡鳴聲。
「什麼情況?怎麼又響了?」
「景區的人在裡面裝了什麼東西嗎?怎麼時有時無的?」
「不對,你們再仔細點聽。」
忽然,一個人指了指裡頭:「這聲音跟之前門外聽到的有些不大一樣,開始忽高忽低了,你們感覺到了嗎?」
「好像確實這樣。」
另一個人側耳傾聽:「不僅如此,好像還越來越大了。」
「難不成這個機器還在靠近我們?別逗了……」
【嗡嗡……】
「餵?」
另一邊,龍哥好不容易打通的電話,對方卻像是根本聽不到自己講話:「你能聽見嗎?餵?餵?」
【嗡嗡……】
「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嗡嗡…】
「餵……」
【嗡】
「什麼狗屁山區網!連個專線都打不進,你們……」
龍哥氣得直接掛斷了電話,轉過身一看,卻只見到一名同伴站在那,不由奇怪道:「他們人呢?都哪去了?」
「嗯?」
那名同伴聞言,四下張望,自己卻也是被嚇了一跳:「他們剛剛還在這裡的啊。」
「算了,先不管他們,你試試你的手機,看看能不能打通電話……我這邊網絡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剛剛還能接通的電話,現在直接沒信號了。」
龍哥走到那人跟前,兩人對著手機撥起了號碼:「零零麼,五四……」
嘟……嘟……嘟……
「不行。」
「我這邊也打不通,明明剛剛手機還有信號的。」
那人對著自己手機上不在服務區的提醒異常費解。忽然,他感覺自己後頸莫名有些涼颼颼的,伸手一抹,好像是一滴水珠。
「水?
「這是哪來的?」
他抬起頭,想要尋找水的來源,卻正好看到一坨黑影從手機燈光的上方落下,直直砸在了對面人的頭上。
「什麼東西……」
蓬。
不知名的液體飛濺,直接將兩人濺得滿臉都是。
他們神色呆滯,呆愣的盯著對方的臉。
皮膚傳來了溫熱而粘稠的觸感,鼻腔回饋著直衝腦門的腥味,一股來自本能厭惡衝動猛然顯現,忍不住失聲大叫:「血!」
「哪來的血!」
「好像是上面淋下來的……」
「好好的哪來的血!」
他們驚慌失措後踢幾步,將燈光合併在一起向農舍的上方照去。
與此同時,屏幕外的高義也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鏡頭正對的方向。
農舍漆黑的天花板下,一個高瘦的上半身安靜佇立著。
它一手抓著一個人,像是得到了喜愛甜食的孩童,開心的同時,卻又不捨得分享,只得悄無聲息的獨自品嘗。
一個被攔腰咬爛的人體,大坨大坨的正在向下噴血。
一個被折斷脖頸的人體,口鼻還在不斷的溢出血液。
——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昂子!」
龍哥終於看清了,被高瘦生物攥在手上已經死亡的人的真正面目,頓時難掩驚恐之色的失聲大叫。
聲音哪怕是穿出屏幕,都無法削減他其中所蘊含的深深恐懼。
「這是什麼東西!」
快跑!
嘎吱——!
農舍大門被龍哥奮力推開,等他轉過頭,發現僅存的一名同伴還像是石化般的呆愣在原地,頓時歇斯底里的大吼:「你還愣著幹什麼,跑啊!」
「跑啊!」
同伴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臉崩潰到了極點的表情,發出極度驚懼的叫喊:「啊啊啊啊!」
嗡~
嗡嗡……
像是非常滿意兩人的表現,高瘦生物一把丟掉了手上的兩具屍體,猙獰口器開合,似乎因為興奮而流下了血液,塗抹遍了胸口。
嗡嗡嗡!
——遊戲,正式開始!
砰!
它輕而易舉的撞開大門,纖長而厚重的身體與四肢互相配合著邁動,輕而易舉就追上了提前逃跑的兩人。
轟~!轟~!轟~!
一聲沉重的踏地聲下。
哏哏艮——!
高昂的絞機聲,哪怕是相隔著屏幕,高義都能感受到無處不在的侵略性。
望著這隻與警笛頭異常相似的生物。高義心中,一個名字緩緩從記憶深處上浮。
警笛頭亞種……
「絞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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