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人有三毒。【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貪,嗔,痴。
其中的『嗔』,便是各種極端的負面情緒的概括。
殺意,恨意,怒意,怨意,皆來自於嗔毒。
佛行走世間,以莫大功德,莫大苦行,修得七識末那,以求了解眾生三毒,因為拿起的前提你要擁有,擁有的前提,是你要了解你擁有的是什麼。
是為『先要拿起,繼而放下』。
佛說,這世間的一切,其實都是執念。
先要拿起,繼而放下,才能抵達『極樂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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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意,於凡人來說,泛指殺人之念。
而在佛家修行中,殺意也是三毒中的嗔毒,是一種由人心出發,對其他生靈生出迫害之意的念頭。
但凡三毒,難逃末那。
當白贏和冷秋拔劍,方侯怒吼的時候,百君侯已經察覺到不對了,而他念頭一轉就想到了張三。
這人是有病嗎?
仙的秘密,這方天地的真相,他都不感興趣的嗎?一心一意就想抓了自己趕緊脫身。
貪生又謹小慎微到這種地步,也真是讓人難以理解了。
話說回來,陸高升是怎麼說動這樣的人,參與他抄家滅族的襲糧計劃里的?
念頭有很多,然而事實上,這些念頭都是百君侯事後所想,此時此刻,他選擇立刻回過頭去。
同時不止是左右二使,秋藏刃也在張三動手的瞬間,發現了張三這次出手時,其行動無聲,動身無風的詭異,認為這肯定又是張三的某種絕學輕功,類似於剛剛的拂水。
對於仙的秘密秋藏刃很在意,左右二使更是護主心切,因此三人不假思索的齊齊動手,皆向張三殺去。
但就近處而言,眼下映入百君侯眼帘的是一張很淡薄的臉。
沒有感情,沉默又冷淡,即便是一些人臉上最基本的肌肉動作都完全沒有。包括雙眼,人說眼睛是心靈的映照,可此刻眼前的那個人,從他的眼眸里完全看不到任何情緒。
拋開相貌,百君侯幾乎以為看見了自己。
但好像又不對。
雖然相似,但自己只是不將情緒表露,可此刻的張三,面部僵硬,雙眼無神,看上去更像一個死人,而且······
我的末那識為什麼完全感知不到他的嗔念?殺意,怒意,哪怕一絲都沒有!
難道。
他真成了死人?
而眼下終於離百君侯只剩下一臂之距的張三,其實他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只知道,居然真的成了!
原理是什麼?我是怎麼做到的?
但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要得手了!
驚喜沖消了面部的僵硬,和無神的雙眸,此刻百君侯才剛剛回首,雖然身後有一個天下第一高手在追,前面又有兩個劍法高絕的宗師拔劍,可那又怎麼樣?
百君侯在這個距離下,他根本來不及用那個什麼太極。
可隨著近身後的巨大喜悅,張三左眼猛的一顫,忽覺心口不知緣由的痛了起來。
劇痛!
連張三一時都難忍的痛。
張三想起來,是剛剛那數息之間,自己的心臟好像停止跳動了,但剛剛自己的思緒,狀態都幾如死人,根本察覺不到,現在忽喜之後,心臟又猛的一震,重新開始向著四肢百骸輸血,劇痛也正是來自於此。
但管不了這麼多了。
勝利就在眼前。
百君侯與此同時,也發現自己的末那識又突然的生效了!
眼前那人洶湧澎湃的惡意,幾乎等同於在自己的眼前浮現出了一條大河般,是那麼的清晰可見。
所以。
是我修行不精,導致末那識突然失效?
百君侯不做他想,因為張三一瞬間的吃痛,給了他時間去反應,雖然這時間短到只有兩息,因為張三隻用了兩息,就習慣並承受住了心口的劇痛。
但百君侯後退了兩步,拉開了些許距離。
張三眉眼一挑,百君侯現在退的兩步加上之前的距離,總共也就區區的五步路罷了,我一瞬間就能·····
晨風驟然的大了起來。
霧氣在山林間湧起。
眼角帶疤痕的男子左掌舉起置胸前三寸處,眉目端莊,眼露慈祥。
他看著你。
面帶慈悲。
最後虔誠的念出了一個字:「唵。」
一字出,風雲動。
傳說,只要誠心祈禱,佛便會來到人間。
佛光現了。
像是從天上來的,又像是從無到有的顯現。
總之,那是一道金燦燦的光芒,立在百君侯頭頂的半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金光,卻發現那麼璀璨的光卻不刺眼,一點也不,反而還很溫柔,甚至能感覺到光仿佛正撫摸著自己的眼眸,以最柔和的方式。
自那金光之中,一隻五指粗糙,布滿老繭,仿佛老農一般,卻又攜著金光,足有半人多高的手掌,緩緩的拍向了張三。
所有看見那金光與金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再度陷入了震驚。
因為那金掌看上去,那麼碩大,且充滿力量與不可觸犯的神聖之感。
又是從未在人間見過的事物。
或許存在於傳說中,曾經耳聞,但絕對從未像今天這樣的真實。
尤其是歪脖樹下的王小二,此刻看到實物,他頓時跳了起來,摸了摸還有一些發疼的後腦勺,終於把昨夜一切都想起的他,大吼道:
「就是這玩意拍的我!」
把我整個人拍到破廟的那座佛台上,還磕了腦袋,差點就把我拍失憶了!
但王小二仔細一想,似乎又不對,那晚拍自己的金掌,沒現在這麼大,而且昨晚那時候,是一瞬間就出現了的,也和現在不同。
「是你逼我用此佛門金身的。」
百君侯的用字似乎有些怒意,但他此刻的聲音,聽來卻只有慈悲之意。
金光佛掌自百君侯頭頂而來,正沖向百君侯的張三,心底也和周圍的其他人一樣震驚,但他震驚的同時,右手輕輕點在了袖中暗袋上,一抹黑芒,落於手間。
佛掌自上而來,仿佛從天而降。
但它太慢了。
慢到張三一眼看去,就能分析出掌勢的走向,再結合自己所處的位置,去預測下一瞬,金光佛掌的落點。
所以。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天下萬物,無不斷者!
用一把小夜刀揮出一把小夜刀。
佛掌,被切開了。
在所有人的面前,那於半空中無中生有的金光,那自金光中而來的碩大佛掌,就那麼的被切開了。
連一絲的遲緩都沒有。
就好像用名劍去切一塊豆腐那般簡單。
而後佛掌便散成了漫天的金色輝點,最終消失不見。
其實按理來說,以一把小夜刀的長度,不太可能把那麼寬厚的金掌一口氣切開,事實上,那金掌也確實只是被切開了一部分。
可就像一個環環相扣的齒輪機關一樣,即使只失去了小部分,整個機關也就運轉不動了,甚至還會導致整個機關毀壞。
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可此乃佛門神通,就是劍道大宗師白思復生,也未必能這麼輕易的破開吧?
百君侯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情緒——不可置信。
但這時候,張三已經離他只剩下了兩步之遙。
修行者固然強大,但說到身體素質,尤其是他,其實和尋常人並沒有什麼區別,一旦被一個武學宗師近身,結果只怕多半是要·····
身後出劍最快的白右使,通過末那識對殺意的來向觀察,她明顯是來不及的,顯然此刻已經別無選擇。
所以。
右掌也來到了胸前三寸處。
男人肅立。
合掌。
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就如同此時此刻,在整座破廟前響起的鐘聲。
在這沒有鐘的地方,那鐘聲自然,悠揚,高遠,仿佛要帶人去那···極樂彼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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