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八十五章我親自去

  「現在我們再看徐國的至金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凌君拿起由巡天門所畫,從徐國身上取下的至金甲全圖。

  至金甲作為大武國特別為歷任大將軍打造的鎧甲,目的就是為了在戰場上,不會被敵軍的斬首戰術斬殺。

  事實上,雖然大武國歷代大將軍都有宗師修為,可戰場上也不乏好些次,多名敵軍宗師突然發動奇襲,斬首己方主將的事情,後來大武國的國君才命令工匠,不計成本的用北原礦石打造了三套全身戰甲。

  說起來殺徐國要比殺黑山客還要難,倒不說徐國的武功要比黑山客高多少,只是他那一身北原礦石打造的至金甲,就是小天階的高手拿著名刀名劍,想要破開都十分困難,宗師都得費些周章。

  現在百子羅和凌君所看的圖中,至金甲有兩處損壞。

  一,是頭盔連同背後連接處被切開了,切口光滑。

  二,是胸甲部分脫落,雖然沒有毀壞的痕跡,但是胸甲的兩處連接處被震斷,導致樓蘭胸甲脫落。

  這世上任何的全身甲,都是由多塊鎧甲組成的,將人從頭到腳的保護起來,但世上從未有無懈可擊之物。

  上過戰場的老兵都知道,如果敵軍全副武裝了某種全身甲,要麼就是靠武功強行破開,要麼就是找到其連接的薄弱處將鎧甲分離。

  凌君問道:「看出什麼了嗎?」

  一邊問,凌君一邊舉手,在百子羅胸膛的兩處敲了敲,敲的位置,正好是至金甲脫落胸甲的那兩處連接處。

  百子羅立刻就明白了,道:「老師,黑山客案子裡的奇技,在徐國這裡又出現了。」

  在黑山客的案子裡,兇手既然有能力斬斷狂,為什麼還要和黑山客激戰,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斬斷狂,失去刀的刀客,戰力折去三四成是至少的。

  同理。

  兇手能切開摻入了北原礦石的至金甲,那麼為什麼還要震斷胸甲的兩處連接,讓胸甲自行脫落?

  方才凌君在百子羅的胸口敲了兩處,就是在給他提示。

  切斷頭盔一揮而就,留下無比光滑的切口,面對胸甲的時候,卻要連續擊打兩處地方,讓胸甲脫落。

  要知道高手對決,分毫差錯就是生和死的區別,能一招制敵,就不會用兩招,可殺徐國的人切開頭盔時那麼容易,面對同樣材料的胸甲卻要大費周章?

  這無疑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但其實這件奇怪的事情,如果用之前凌君推測出來的,兇手所用的那種『奇技』的話,就不難解釋了。

  殺徐國和殺黑山客的兇手,身懷一種奇技,能夠輕易切斷這世上最頂尖的名刀『狂』,以及最堅固的鎧甲『至金甲』。

  但這種奇技存在某種限制,至少從徐國和黑山客的身上,這種奇技都只出現了一次,證明兇手無法連續多次的使用,但從這兩次的出手來看,這項奇技每一次都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甚至左右了勝負。

  百子羅此刻也覺得,殺徐國和殺黑山客的確實非常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而且站在兇手的角度來說,黑山虎在南方黑道懸賞了幾萬兩在找他,北方又是三大黑道的地盤,他要想再次藏身於茫茫人海,大武國的中部四郡,無疑是一個好選擇。

  「老師之前說了您依據三點,確認了兩個案子都是同一人所為,第一點是兇手類似殺手的斬首習慣,第二點是一種未知但確實可以切斷任何利器乃至堅甲的奇技,那麼第三點呢?」

  凌君一笑道:「查黑山客案子的時候我就說過,自己想差了兩處地方,一是這柄刀,二是黑山客的信,尤其是信上的那一句『蒙面人以手擋了我一招斬刀勢』。」

  百子羅奇道:「這句?不瞞您說老師,其實堂主早就發現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

  「哦?百澄明怎麼想?」

  百子羅道:「能以肉身硬擋黑山客的刀,毫無疑問,是白道武學中的硬氣功,根據武堂記載,白道硬氣功共有七種,其中兩種失傳多年,剩下的五種,以金鐘罩鐵布衫二者為最強,其次為銅人功,再往下便是玲瓏勁和鐵砂練。」

  五大門派各自傳承五種武功,加上失傳,但在世上未必還沒有其他傳人的兩種武功,總計七種,都是白道武學,其中除了正派自古都是人丁單薄以外,其餘都有過興盛一時的輝煌過往。

  「但堂主認為當時的黑山客在力戰之後,功力不足,因此無法確定兇手是修練的何種硬氣功,所以沒有在這方面繼續深查。」

  雖然事後黑山客在交手中發現了張三練的是鐵布衫,不過不久後他就被張三斬了首級,自然是再沒有機會向暗樓稟告。

  凌君卻好似胸有成竹一般,自信的問向自己的學生:「子羅,告訴我這七種武學中,鐵布衫是哪個門派的武功?」

  「正派!」百子羅作為百曉堂歷年最年輕的主事,自有其過人之處,非常清楚武堂力的各種記載。

  凌君而後走到桌邊。

  議事廳里的那張長桌,桌上堆滿了如山一般高的卷宗。

  這是凌君斷案最大的特點,愛看卷宗,從縣誌到郡志,從雞毛蒜皮的鄰里糾紛到各種命案,答案,只要能接觸到,搜集到的信息,他會一件不放過的全部看一遍。

  因此凌君清晰的記得,天若城百曉堂去年上交的那本帳冊里,有那麼一件不算太起眼的事情。

  但是在哪呢?

  許是真上了年紀,雖然記得那本帳冊里的內容,但帳冊在這堆積成山的卷宗的哪一處,凌君有些記不清了。

  找了好一會,從一處如山的卷宗里抽出那本帳冊,隨即各種書本卷宗散落了一地。

  但凌君並不在意,反而,他的臉上露出笑容。

  為什麼他執迷,痴迷的尋找真相?

  因為對他來說,這是一種快樂。

  翻開書頁,看到那短短的兩句句話,凌君道:「雖然不知道此人的年紀,但想來不會比我這個快死的老頭大,嘿嘿···後生,你藏的倒是深。」

  「老師在看什麼?」百子羅走了過來。

  凌君將帳冊攤開,指著其上的一處,只有寥寥兩句話,百子羅讀來:

  夜半子時,正派門人入,口令無誤,所問兩事,共計百兩,入帳。

  一,近來天若城中黑龍堂與金萬閣之間的亂事因由。

  二,天若城中可接『水活』之處。

  水活,意指非職業殺手接單。

  也就是這個正派門人是殺手?還是一個會鐵布衫的殺手!

  鐵布衫契合殺黑山客者,很可能會白道硬氣功的特點。

  而殺手,更是印證了老師最開始說的第一點——兇手的潛意識裡,有類似黑道殺手的斬首習慣。

  百子羅雙目圓睜,卻想不到兇手的行蹤,竟一直藏在自家的帳冊之中嗎!?

  不···

  與其這麼說,倒不如說,如果不結和之前的所有推測,單單只看到這麼短短的兩句話,誰能把黑山客之死,徐國之死,乃至之後的流狐之死,上百鎮南軍高手之死全部連在一起?

  「那老師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凌君稍一沉思,邊斬釘截鐵的說:「先去葫蘆谷,再去天若城!」

  「派誰?」

  「我!這次,我親自去!」

  百子羅大吃一驚,要知道凌君已然重病在身,現在還要冒著顛簸之苦,趕往天若府·····

  百子羅連忙勸道:「老師,不如還是弟子服其勞吧。」

  凌君搖頭:「我有一種預感,此行非我不可,你···也跟過來吧,不管成敗,面對如此厲害的對手,你會學到東西的,也許,這是我能教你的最後一課。」

  凌君的執著是出了名的,百子羅很想再勸,但也知道自己勸不動,無奈之下,暗暗嘆了一口氣,只能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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