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六十一章他們對我一無所知(二)

  雖有狡辯的嫌疑,但百君侯知道百澄明所言非虛。Google搜索

  三大宗師除了半歸隱的水白影以外,都藏的很深,為了查到他們的所在,以及商談尋仙的事宜,百曉堂這麼多年來出力很大,足以證明百澄明並非尸位素餐之人。

  「三大宗師可以先不談,那徐森等四個小天階高手身亡呢?他們是被誰殺的?殺他們的人是不是宗師?難道他們也是什麼歸隱之人了吧?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百澄明的額頭漸漸滲出冷汗。

  他自然是去查過的,還查到不少線索,但順著線索,卻找不到真正的兇手,甚至連一個兇手的輪廓都沒有。

  要不是對方事後工作做的太好,就是對方根本就是一個從未曾在江湖或者軍門,顯露過鋒芒的隱世高手。

  百曉堂也並不是真的無所不知。

  平日裡百君侯不會管百曉堂的運作,宗師以下的所謂高手,在百君侯看來,都是江湖草莽。

  百澄明很清楚,如果不是這次三大宗師莫名其妙的失蹤,主上才懶得管那幾個小天階高手是怎麼死的,想來也不會有今日的親自蒞臨。

  百澄明俯首低垂,眼珠急轉,刻薄尖銳的眼眉,儘是緊張之色。

  聰明人總是想的多,又喜歡揣摩別人的心思,這是優點,也是缺點。

  百君侯從開始到現在,即便是問話反問的時候,語氣一直很平靜,神情也沒有波瀾。

  聽不出喜怒,自然判斷不了此刻他的心思。

  可偏偏越揣測不到百君侯的心思,百澄明就會想的越多,他會想,現在主上是不是已經盛怒如火了?他會如何責罰自己?總之短短的些許之間,百澄明進行了一系列心理活動。

  就算自己從進門開始,就在諂媚的表忠心,可主上的性格如何,和百方侯一樣,作為親眼見證者之一的百澄明,在他才十歲時,就已經親眼看到百君侯是怎麼手刃罪人的,手段可謂狠到極致!

  層層疊加起來,從一開始的失措,百澄明的內心甚至開始恐懼起來。

  百澄明忽然跪下!

  這一幕讓門外的白左使稍驚,至於百方侯,則在背後一臉有趣的看著表弟表演。

  「主上明鑑,我已經責令各地精幹暗探快馬兼程的趕回,並且,我已經準備了快馬,連夜就去請凌老出山!」

  嚯。

  百方侯在後面看得越發興起,暗嘆這位表弟數年不見,從以前的傲慢青年,變得如此圓滑,點頭認錯,化黑為白的速度簡直不要太快。

  我要連夜去請凌老?

  連我百方侯都知道,你和那位老顧問不合,去年還差點動起手來,要不是有人攔著,加上老顧問確實年邁多病,否則結果,應該比老顧問離開總堂養病要嚴重的多。

  百君侯淡淡的問:「凌老年逾七十,重病纏身,常說『人生七十古來稀』,他活不了多久了,又為什麼要拼著性命,用自己僅剩的一點時候,幫·你?」

  最後一個『你』字,字音很重。

  百澄明自是聽得明白,低頭道:「此次我親自上門,負荊請罪!如若凌老不答應,便是跪地叩首,也定把老先生請來!」

  百君侯拂袖轉身,摘下自己手上的白雲扳指,朝著身後扔出。

  百澄明連忙接過。

  百君侯道:「你負荊請罪也好,跪地叩首也罷,請得凌老原諒之後,就將此物交給凌老,他知道我來了,多少會給些薄面,起來吧。」

  百澄明心下一松,暗念總算過,不,暫時一隻腳踏過了這關,他站起身來,只是百君侯的下一句話,差點又讓他跪下。

  「你未博樓的帳做的不錯啊。」

  百澄明忙看著主上的背影,心底狂亂不已,怎麼可能呢?我核對過三次,應該是天衣無縫的才是!

  百方侯聽完這話,看向百澄明的目光,頓時沒了半點玩笑,打趣的意思。

  這位表弟,是在作死啊。

  「主···主上,此事或···或有······」

  「你緊張什麼?我是在誇你做的好,你以為我在說反話嗎?」

  一波三折,這話讓百方侯和百澄明都驚了一下。

  這不似往常的主上啊。

  「未博樓方面你可以加大投入,慢慢培養,當這個組織擁有足夠強大的公信力,能讓百姓都認為凡是未博樓所發的消息,都是真切可信時,這個組織對將來大業的價值,比你想像的要大得多。」

  百澄明眼眉一挑,一語驚醒夢中人,之前一心想要建立一條隱秘暗線,來做私人情報生意斂財的他,倒是未曾想的那麼遠。

  「未博樓以後的帳你可以自己保管,不必主動上交到百霜島,就這樣,下去吧。」

  百澄明頓時低頭恭敬的說道:「屬下就此告退,萬望主上保重身體。」

  說罷轉身,卻迎上百方侯的目光。

  百澄明倒也不在乎,一臉淡笑的離開,腳步格外輕快,仿佛眼前的不是通往案樓外的路,而是一條康莊大道。

  百方侯見了,心底『呸』了一聲,一年十萬二十萬左右的銀兩罷了,說小當然不小,說大,比起百氏錢莊的生意,能大到哪裡去?

  這麼些錢就心滿意足了?

  呵呵。

  ·····

  ·····

  「對百澄明你怎麼看?」

  看遍卷宗,百君侯知道,短時間內能找出真相的人,只有凌君,這是他來時就做出的決定,但要那位偏執的老先生幫忙,百澄明的低頭是條件之一,因此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白左使搬來一張躺椅,放置在案樓一層的正中央,百君侯緩緩坐下,他已經三天都沒合過眼了。

  對於一個四十三歲的百氏族人來說,說不累,肯定是假的。

  隨著白左使退出案樓,此刻青磚地上只剩了兩人。

  聽著哥哥的問話,百方侯嗤笑一聲,正欲作答。

  可百君侯聽著他的嗤笑聲,已經明白了他的答案,不由暗念,這個弟弟雖然韜晦,但稚嫩且傲慢,說到底,還是經歷的太少,磨練不足。

  百君侯打斷了百方候的發言,道:「讓我來猜猜你現在是怎麼想的,百澄明,嗯···原以為他只是長的像個小人,但沒想到,他真是個小人,先是刻意奉承,還故意露出鏡子,真是奴顏媚骨,且還利慾薰心,敢利用百曉堂去貪,而且為了些銀兩,居然開心成那樣,這人,可笑,可笑。」

  話語很譏諷,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平淡,因此百君侯的話,聽字像譏諷,聽音像描述。

  百方侯無話可說。

  畢竟大哥已經把他想說的都說完了。

  百君侯盯著弟弟,搖了搖頭,說道:「你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你太小看百澄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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