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五十五章禍福相依

  比起星海派這種,下限很低,學起來很容易,且上限又高到可怕的武功,正派這種練起來有種種困難,並且練成了之後,自保天下第一,殺敵倒數第一的武功,要是能廣為傳播,那才是一件怪事吧。Google搜索

  但難學歸難學,內功綿厚悠長,是實打實的。

  憑藉這個特點,既然王小二最高只能把鐵布衫練到地階中段,那不若多練一門需要深厚內力的高深武功,星海派劍法不合適,就換另外一種。

  這是張三的看法。

  而王小二不這麼看。

  因為練過星海派劍法之後,王小二才更加清楚的知道了,這個門派的劍法,有著多麼強的殺傷力,雖然眼下自己連小成都還不到,但光憑劍招,就已經感受到這門武功的深度與強度。

  並且,星海派劍法有一個極大的特點。

  劍招連成劍勢,劍勢帶動劍招,越演越快,到最後,星海派的劍法高手甚至能越境殺人,事實上,這種案例在過往的江湖上,雖然不多,但確實發生過。

  可王小二也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星海派祖師和正派祖師類似的盲點。

  那就是,想法很美好,但過度理想化。

  或者說任何武學,乃至任何文人的理學,治學,初開始的設計,都是理想化的,但現實,讓他們的理想,變成了『過度理想』。

  星海派的劍招連成劍勢,劍勢帶動劍招,一步步的增強威力,按理來說,這種劍招只要你一開始不能瞬殺劍招的使用者,把戰局拖下去,這種劍招,它就是天下無敵的。

  可現實是,說近,雖然原因有多種,但休忘仇最終輸給了黑山客。

  說遠,白思輸給余仙死。

  王小二察覺到了,除了一旦劍勢被破,劍招不能成勢,則此前積累的劍勢全部付諸東流這個缺陷以外,星海派的劍法在核心上,還存在一個缺陷。

  內力。

  由於內功過於激進,追求爆發力,星海派的內功在諸多武學裡,實在說不上悠長。

  加上如果劍勢越來越快,那麼內力的消耗,肯定也會成上升趨勢。

  也就是說,設計之初,聽來天下無敵,沒有上限的劍招,其實是存在上限的,就算真的放任星海派高手不斷積累劍勢,到了一定程度,他們自己就撐不下去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歷史上確實有星海派高手越境殺人,但不是每個星海派高手都能越境殺人。

  天下第一劍派,不是天下無敵劍派。

  可也就是在此處,體現出了張三和王小二的不同。

  縱然都是奇才,並且性格相似處很多,甚至多到不像師徒,像父子,但師徒二人還是存在區別。

  張三認為到頭了,該放棄了,轉練其他武功又不是不能成為一流高手。

  但王小二卻認為,不能放棄,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有危就有機!

  正派的武功,強在內功,強在自保,弱於進攻。

  星海派的武功,強在劍法,強在猛攻,內力卻欠缺悠長。

  那麼,如果合二為一呢?

  利用正派的內功,大幅度擢升星海派劍法的上限,使得劍勢的疊加,更加的遊刃有餘,反過來,利用星海派的剛猛劍招,補足正派武功缺乏殺敵手段的缺陷,這豈不妙哉?

  更何況自己手上還有星色這樣的名劍,不用簡直是暴斂天物。

  當這個想法在腦海迸發的時候,王小二仿佛看見一扇嶄新的大門,在自己的眼前鋪開。

  自己選的路,註定是難走的,雖不知仇人是誰,但那個人的強大,毫無疑問。

  我需要武功,但不是用來自保的武功,即便母親送我到正派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學自保的本事。

  但她的期望不是我的期望,把星海派的武功和正派的武功合二為一,不就等同於,把大俠和師父兩個人的武學相互結合?

  這時,休忘仇的背影和張三的面龐在腦海交替浮現。

  沒錯!

  王小二越想越對。

  這絕對是一條,通往絕世高手的路!

  記得師父以前說過那麼一嘴,二十年前星海派掌門輸給黑道盟主的事,但輸,其實也只是輸了半招而已。

  我若能將兩大武學流派歸於一身,刻苦修煉,將來強過白思,又有何不可!?

  張三見王小二眼睛滴溜溜的轉,似乎在想什麼,但又不回自己的話,便問道:「你小子還猶豫?難道不想改練其他武功?」

  王小二舉起手裡的劍,道:「也不是,但我還想再練練看,總覺得·····有路!」

  若要合二為一,首先要解決的就是,正派內功欠缺爆發力的這個缺點。

  通過之前的劍招,王小二明顯已經摸到一點解決這個問題的門路,只是還需要大量時間來驗證。

  張三則更為直接,說:「幹嘛非要練劍?練關刀,練重刀,不也能成為一流高手?話說回來,你爹不也是用刀的嗎?」

  王小二微微低頭,問了一句:「師父你說過,我的體質不能把鐵布衫練到極致,就算再轉練刀法,那得多少年才能練到我爹的境界?」

  而且就算練我爹的境界,又有什麼用?

  比他更強,才是我的目的。

  單練正派武功,失去鐵布衫這一門,就算自己把白鶴飛練到宗師境界,一個輕功宗師,在殺敵方面仍然遠不如武功宗師。

  王小二說:「總之師父,我的目標不是只成為一流高手。」

  張三眉頭蹙起,他已經發覺到一點異常了。

  王小二病才剛好不久,大清早的起來練劍,這和他原來的性格不符,往常王小二練功,說偷懶肯定不至於,還算是努力,但應該還沒到這地步。

  一夜,一場雨夜之後,他就突然變得刻苦了?

  白芳去世那晚,還發生了什麼?

  還是說,親眼見到熟悉的人死去,喜歡的人哀聲哭泣,那樣的場面,促使了王小二的改變?讓他突然長大了?

  事情好像不太單純啊。

  王小二稍稍一抬眼,看了下師父的眼色,立即明白了過來,聯想到這兩天自己寡言少語,以師父的頭腦,以及凡事都要懷疑幾下,做做假設的性格,他應該是察覺到什麼了。

  王小二不由暗想,有時候人太聰明也不太好,對徒弟不太好。

  算了,表現得的正常一點,應該能騙過去。

  這麼想著,王小二道:「師父,我好的也差不多,你說開醫館的事情也該籌備了吧,我們住破廟都住了半年了,總不能真住一輩子吧。」

  張三被打斷了思路,下意識的說道:「著急也不急這一刻。」

  王小二反駁:「怎麼就不著急了,師父啊,你想想看現在的年紀,沒老婆咱們先不提,畢竟師父你也不是很需要,但你仔細想想,您快三十了,一沒馬車代步,二沒房產棲身,三沒錢莊存款,這叫什麼?中年危機啊!你居然還不急!?」

  這番言論熟悉異常,充滿了王小二的味道。

  雖說如此,但張三還是被說的倒退了一步,猛吸一口涼氣!

  這次,他竟找不到一絲反駁的餘地。

  殺人誅心!還誅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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