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師父,就在那,就在那個小屋子裡,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嗎?」
「你還是想想我說的那兩個字吧,殘忍,這是師父能教給你,最後的本事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那年的村子裡。
張三想和師父說,在某間屋子裡,他看到了怎樣的一幕。
然而師父很冷漠。
所以師父其實不知道。
誰都不知道,那年張三在那間屋子裡看到了什麼。
屋子裡其實有兩具屍體。
那是兩個互相廝打過後,死亡的村民,但那時跟師父當殺手已經十年了,對張三來說,恐怖的不是屍體。
而是其中一個村民的手臂上,有很多很明顯的缺口,那是······被人咬下來的!
吃人!
吃人!
真的吃人!!
······
······
十息之後,迎來沉默。
張三沒有回答,縱然此刻他的底細,已經被看穿了。
但是對於對面的男子來說,不回答,本身就是一種回答。
銀槍舉起,男子高喝道:「眾軍聽令!!有言道,宗師便是武道之仙,我今日倒想要看看,凡人能不能弒仙!」
「弓手壓後,結白夜陣,輪番上陣,給我殺!」
如今的鎮南軍已經做不到像白世玄那樣,在轉瞬間進行快如閃電的變陣,但是白世玄陣法中一些極為實用的戰陣,卻一直保留在軍中,比如此刻的『白夜陣』。
言語顯得毫無意義。
張三緊緊握著匕首。
他有些後悔為什麼當年練武的時候,不順便學點劍法,刀法。
匕首一對一還可以,一對多的話,果然還是刀劍或者長兵器更合適。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重來的。
站在葫蘆尾的路口,又是一輪箭雨射來。
躲開或者擋下。
內力又消耗了一部分。
靠著箭雨的掩護,數十個地階高手,成半圓形的包圍過來,因為路口太窄,三百人不能完全施展。
但是他們的好處卻是可以靠著黑唐重弓的箭雨掩護,一批批的交換著上,打一場車輪戰。
而張三也只能接受這種打法。
他不能主動退入狹窄的葫蘆尾小路,因為那樣雖然一次面對的敵人可以減少至兩三個,可是對方的輕功高手,就有可能游牆越過他。
必須守住路口才行!
殺!
·····
·····
比之前要激烈無數倍的廝殺聲,伴隨著山谷里血腥的風,穿過葫蘆尾小路,來到了海灘上。
王小二已經不見了蹤影。
幾乎功力全失的李行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當廝殺聲傳來,任誰都能知道,如此清晰的聲音,一定來自於葫蘆尾的路口。
李行和武七學加入了水手中,在搬運著一袋袋糧食。
可畢竟是七百車的糧食。
時間!
時間!
他們需要時間。
······
······
半個時辰快過去了。
路口有一片未乾的鮮血,上百具還未冰涼的屍體。
這些鎮南軍精銳毫無疑問的勇猛。
可是他們沒有光榮的戰死沙場,而是死在了這座默默無聞的山谷。
擋住他們的是一個殺手,而且還是一個很怕死的殺手。
世事不止奇怪,而且很諷刺。
已經算不清楚,到現在為止,到底已經殺了一百五十,還是一百八十多個高手的張三,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雙腿微微彎曲,雙手撐在膝蓋上,做著簡單的休息。
然而對面早就休息好的下一批高手,已然步步逼進。
張三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
還沒好嗎?令箭還不發?
我怎麼感覺已經過了兩三個時辰了?
頭都有點暈了。
又一輪箭雨來了。
天階境界的白鶴飛於路口閃轉騰挪,雖然看上去還是極為迅速,但比起之前,充滿了一種『強弩之末』的意味。
甚至有一支玄鐵箭,精準的射向了張三的胸膛。
可惜。
再觸及胸口之前,箭頭停留在了胸口兩寸處。
張三的手抓住了那隻玄鐵箭的箭杆,時機可謂千鈞一髮。
然而,雖然抓住了箭干,可一口鮮血,卻猛的從張三口中,吐在了箭簇上。
徐國留下的內傷,終究是爆發了。
而這些,都被對面那為首的銀槍男子看在眼中。
他暗喜道:這一箭,按照他之前的習慣,直接用他那詭異的武功擋住就好,可眼下他卻主動用手去接了,而且箭沒射中,他反倒吐血,看來我猜的沒錯,他就是內力不足!有傷在身!
男子的猜測不錯。
隨著內力消耗,內傷壓制不住不說,張三已經不能同時施展天階輕功的同時,維持運轉全身的鐵布衫。
局勢漸漸的是鎮南軍的人開始占據上風了。
再這麼拼下去,他們真有可能殺了張三。
但是持槍的男子明白,時間快過去半個時辰了,對方拖延到了這麼多時間,或許糧早就已經運上船了,現在不能再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最後的贏面,就是在船開走之前,撲殺上去,要麼燒船,要麼鑿漏,總之只要能殺進港口,一切都還大有可為!
男子朝著四周呼喊:「將士們!時間不夠了!此人已然力竭,現在只需要二三十人拖住他,剩下所有的輕功高手,給我游牆越·····」
最後的話說不出口。
一支帶著張三鮮血的玄鐵箭,乘著他高呼之際,也借著路口前,那一群高手人影的遮蔽,刺穿了他的咽喉。
鎮南大將軍親衛軍統領,亡!
以手作弓,張三的內力又少一分,他皺著眉頭,語氣虛弱的自語:「喊什麼喊,我看你不爽很久了混蛋·····」
可惜的是,事實上,對面這些起步是百夫長,甚至是軍中統領的地階高手,個個久經沙場,都很明白眼下的情況,就算首領命令沒說完就已經死了,可所有人都知道該怎麼做。
殺了紅眼的他們,此刻面對宗師的壓力,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恐懼。
很快,又一群高手撲殺上來,張三隻能選擇迎戰。
但人群之中,兩個輕功高手趁此機會,躍過了張三,輕功一展,沿著小路的左右兩邊的牆壁,便迅疾的朝著港口沖了過去。
張三想回頭,可眼前的高手們沒有給他機會,甚至面對他們刀鋒的時候,張三已經有了一種吃力的感覺!
此刻張三的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
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我都這樣了,難道還不夠盡力?
······
······
可是。
這十年來的惡夢,要如何了結?
我來之前,說要再做最後一次好人,了結了這個噩夢。
因為這十年來,我常常在想,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去殺韓望。
可惜的是,歷史從來不會重來。
你做了,就是做了。
會重來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噩夢。
但這些天,我又發現另外一件事情。
歷史不會重來,但會重複啊!
如果你真的認為自己做錯了,你真的渴望重來。
現在你就站在命運的路口,而且你偏偏又是那個有能力阻止的人,那麼請問······
你願意為了阻止那個故事再發生一次,而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死亡。
你到底怕不怕?
······
······
沖入葫蘆尾小路的雖然只是兩個人,但這卻是一個信號。
告訴所有還剩下的鎮南軍高手,離勝利,他們只有一步之遙。
可是。
一個從小路左側牆壁上,游牆而入的高手,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因為他的左腿被人抓住了。
這個高手回過頭來,發現那是一個眼神冷酷如厲鬼的男子,抓住了他的左腿!
這個高手心底很恐懼,但也很疑惑,他疑惑身後這個男子是怎麼追上來的?此人不是是已經被同伴糾纏住了嗎?
可惜的是,他沒有時間去看此刻張三身後的那十幾道刀傷了。
全力施展輕功,失去鐵布衫的後背,露給了敵人,這種結果是必然的。
然而此刻最危險的,其實還是這個游牆而入的高手,張三猛的一拽,將他拽落於地,而後一腳將他的腦袋深深踩入地面!
其人,當場死亡!
而後張三拿過他的佩刀,運上內力,將其射向小路內右側牆壁的另外一人。
那人反應也是極快,聽到身後破風聲的他,已經側身避開要害,可惜長刀卻同時狠狠穿透進了他身前的牆壁。
他的行進,也因此為一滯。
停滯,代表著被追上。
張三轉眼來到他的身後,手中玄鐵匕首,手起刀落,又殺一人。
可是張三沒有想到,或者想到了又能怎麼樣呢?
把背後裸露給敵人這麼久,對方豈能沒有動作。
一輪玄鐵箭衝進了小路之內,張三隻能通過風聲,來判斷它們的落點,藉此來躲避。
可小路上,海風一直來回不斷,靠這種方式躲,顯然······
撲!撲!
兩支玄鐵箭,一支穿過右腹,一支穿過左臂的肘關節,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張三身上。
中箭了!
還是暗樓黑唐重弓的玄鐵箭!
好在·····
那一支等待已久的令箭終於響起,船開始離港了!
張三隱約看見了。
吐出一口烏黑的鮮血,顯然是因為箭簇上的劇毒,可張三卻微微一笑,低聲道:
「我贏了,但以防萬一,我還得再撐最後一小會,等船徹底離岸了才能走。」
果然不試試都不知道。
原來我這麼猛嗎!?
不過·····
兩處要害都射穿了,背後全是刀傷,看東西都有點晃了,情況對我好像·····有一點點麻煩啊。
話說回來。
李行應該已經帶著王小二跑掉了吧。
這次·····會化險為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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