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場盛大的宴會,在府衙召開了。記住本站域名
為什麼陸府令要在府衙,而不是家裡開宴會?
為什麼並非任何節日,會有一場宴會?
但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因為城裡但凡能受到邀請的富商,名門都很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這座天若城中,尤其是近幾年來,不依附陸高升還能繼續富貴的,根本沒有,就算有,那也都是過去式了,如今那些人全家的屍體還不知道在哪埋著呢。
明里暗裡,陸高升早就讓這些所謂的上流人士明白了一句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因此一張張清晨發出的請帖,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席捲全城,街頭巷尾都在說如今府衙之前的熱鬧景象。
各家富商名門趕忙的準備禮物,穿好錦袍紛紛都在往府衙趕。
當然,唯一能除外並且敢除外的就只有『明府』。
雖然同樣收到了請帖,但是明清詢問過白芳的意見之後,就沒有之後了。
·····
·····
陸府內。
天上陰雲從昨晚到今日,一直未散。
明明是清晨,四周卻是頗為昏暗。
陸清名正在房間的書桌前,他的書桌上正擺放著文房四寶以及各種顏料,李行進門一看,暗自驚訝。
因為陸清名居然在···畫畫!
但卻不是在紙上畫畫,而是在一件白色的長衫上作畫。
李行暗念:大人很少···不,應該是就沒有穿過白衣,除了上次。
而且想起昨夜的對話,李行心底非常的不安。
「你在害怕什麼?」
陸清名正在自己待會要穿的白衣上作畫,沒有抬頭,卻似乎能感知到李行心底的不安。
李行道:「大人···沒什麼,我是來和您說都安排好了,您看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陸清名微微一笑,盯著眼前的『畫作』緩緩道:「不要緊張,輕鬆些,流狐本來就狡猾,徐國之死更會讓他謹慎,戲不真,容易被他看出破綻。我這還差一點點,馬上好了。」
說罷,陸清名舉起白衣,走到窗口,晨風吹拂了幾下,墨跡很快就凝結了。
李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發現陸清名在自己白衣的左右,畫上了兩朵白玉香,這是一種儀態柔美的花,女子通常都很喜歡。
李行說:「倒是好些年沒見過大人作畫了。」
陸清名則將白衣穿上身,順便揮了揮有些麻,甚至還有些顫抖的右手。
陸清名淡笑道:「不是不畫了,只是當年郡府街頭,我的右手被人打斷過,沒有及時醫治,雖然後來好了,可這隻右手也就還能寫寫普通的字,再不像從前那麼靈活了。」
那一手瘦金字體。
那一手妙筆生花。
卻是再也寫不來,畫不出了。
看著衣身左右的兩朵花,陸清名想起:
當年,成婚之時,沒錢購買新衣,她卻說:難道你陸清名的妙筆,還比不上三五兩的首飾,和一身紅艷艷的衣裳嗎?
當時他又問:那首飾呢?
她答道:自己雕唄。
然後他便在兩人的舊衣上作畫,又拿了一根木棍用來雕刻。
那時,畫的便是兩朵白玉香。
陸清名走出屋門,側首問:「對了,明府···有人來嗎?」
李行道:「請帖是發了,不過···他們沒回應。」
陸清名點了點頭,說:「應該如此,不怪她,好了,我們走吧。」
可惜了,不能見她最後一面。
不過,穿著似如當年的衣裳,也夠了,黃泉路上,可以有個念想。
說起來,還有那麼一個人,我對不起她呢。
那同樣不也是一個無辜的女子嗎?
陸清名忽然轉過頭,看著換了一身華衣,伴他出席宴會的李行。
陸清名笑問:「喂,李行,有人說過你很英俊嗎?」
問罷,陸清名也不等李行回答,哈哈大笑,揮袖離去。
留下一臉懵的李行,老半天才憋出一個字來:
「啊?」
······
······
隨著陸清名坐上馬車,四周大量的府軍隨之而動。
然而人們並沒有發現的是,就在不遠的地方,有一雙細長如狐狸一般的眼睛,正死死盯著離去的馬車。
狐眼男子身後,有人低聲說:「首領,應該沒有易容,是真人!」
狐眼男子答道:「那就奇怪了,一場沒有由頭,莫名其妙的的宴會,按宋相所說,這位『陸大人』陰沉毒辣,是個狠絕之輩,怎麼會突然做這種事?」
「首領,會不會是我們被發現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如果對方真有殺徐國之力,我們必須得小心,更何況宋相的命令,是在實在找不到糧草線索之後,再殺陸高升。」
況且周圍府軍也不少,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那首領,我們現在······」
狐眼男子心想,就算對方有殺徐國的本事,可徐國輕功薄弱,而我流狐的『浮溪功』,除非宗師,否則不論江湖還是軍門,根本無人能攔。
「跟上去,看看虛實再說!」流狐下了決定。
·····
·····
街頭熱熱鬧鬧。
巷尾卻是一片寂靜。
巷尾里的一座偏宅,就更是如此。
明清在這裡安排了不少護府高手,作為明書大祭酒的故宅,自然都是不是尋常武者,個個訓練有素。
更何況陸高升在府外還秘密安排了一批府軍高手。
按理來說,不說是固若金湯,但畢竟有這麼多高手保護,蒼蠅都別想進來。
不過可惜的是,這些高手現在已經被團滅了。
連對手的臉都沒看見,一個接一個的被打暈,全員倒地不起,每人脖頸處的大穴還被人用一銀針封住,沒一兩天的時間,恐怕是醒不過來。
不過這也不能怪那些護府高手,畢竟不管黑道白道還是軍門,一個武者,到了宗師這樣的境界水平之後,誰還會那麼不要臉的搞偷襲?
而一個潛蹤水準高超,尤其擅長並非常熱衷於偷襲的宗師,江湖上很可能只此一家。
張三蒙著面,站在偏宅的院子裡。
明清倒在腳下,被他打暈了,脖頸同樣有一根銀針,一時半會是醒不了了。
張三看著這個倒地的男子,想起之前他不顧一切,奮不顧身衝過來的『勇敢行為』。
張三的評價就只有兩個字——白痴。
面對半炷香都不到,就撂倒你全府高手的人,居然拿著張凳子就衝過來了,勇你也真是夠勇了。
不過。
彎下腰,張三把明清昏倒後,卻還死死拽著他褲腿的左手鬆開,心說:我似乎意外的,並不討厭愚蠢的人。
不遠處的前方,白芳端坐著,冷冷的目光里,不見半點畏懼。
危機在前。
白芳盯著眼前蒙面人的眼眸,覺得有些熟悉,卻說不上哪裡見過,冷冷問道:「宋嚴世派來的?」
想起她的身份,她會這麼想也難怪,張三走上前道:「宋嚴世是真不認識,但我確實是來找你的。」
白芳側目看向倒地不起的明清,看著他脖頸上的銀針,立刻想明白了些事情。
這麼厲害的高手,殺人不需要這麼麻煩,還用銀針封住穴道。
如果是宋嚴世的人,不可能這麼留情。
但明清還活著,讓她放下心來。
她再度開口道:「所以······你是張三?開書畫店的那個?」
張三眼神依舊平靜,沒有露出絲毫異樣,可心底卻泛起了駭浪。
這又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隔三岔五我就會被人認出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