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看畫,也看了好一會,露出一種懷念的表情。Google搜索
看著白芳的背影,張三逐漸後悔自己畫了這幅畫,雖然從陸高升那裡得來了燙手的一千兩,但張三還是不明白,看畫的人,明清,陸高升,白芳他們各自從畫裡看到了什麼呢?
這畫好歸好,有必要看的這麼仔細嗎?
所以說人和人的思想並不相通。
張三畫出這麼好的畫,雖然他自己也知道在畫中,將休忘仇那種劍客無畏,一生清白的意境描慕了出來。
可是只想著賣錢的張三,未必比看畫的三人更懂他自己的畫。
又或者說,明清等三人從畫裡,各自不同看到他們以為的意思。
明清看到的是意境。
陸高升則是透過畫察覺到張三的不凡,也因此加深了對張三的懷疑。
白芳看到的,則是一種熟悉。
太像了。
那是,他的背影。
無畏,清白,往向懸崖,無悔無懼。
甚至看著畫,白芳耳邊隱隱聽到他說過的話:
「芳兒,我陸清名這一輩子早已立誓,要為萬世開太平!待我歸來,我定為你父親昭雪,為你母親報仇,除掉宋嚴世這樣的國之碩鼠,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
那個人,也是這樣的一身白衣,也是這樣的背影。
那個人,也是面對名為『宋嚴世』的懸崖,而未曾回頭。
「畫是你作的嗎?」看了許久的白芳問道。
張三答道:「是啊。」
「那你一定是個好人。」
張三不解問道:「為什麼?」
白芳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回頭莞爾一笑,美的動人心扉,微笑說:「不知道,直覺吧。」
好在張三對女人完全無感,否則白芳方才那一笑,足以讓任何男人傾倒,只不過,對白芳的話張三有些摸不著頭腦,並疑惑看著白芳再度轉過去的背影。
張三內心獨白則是:我是好人?這位姐姐,你瞎的可真不是一點半點啊!
然而白芳之後就一直看畫,不曾再回頭,自然也看不見張三眼中的疑惑。
·····
·····
張三看著白芳的背影,些許後,內心卻漸漸起了『歹念』。
當然,張三的『歹念』,是關於穩健的。
因為張三忽然想到,萬一將來真的和陸高升發生衝突,兩家店離的這麼近,自己完全可以憑藉天階輕功,眨眼間抓住這個白芳,用作人質。
到時候可能連天階內功都不需要,就可以全身而退,沒準還能向陸高升要點贖金呢。
畢竟自己又不殺她,並不違反師父師公傳下來的門規。
而且作為壞人,做這些卑鄙的事情,當然也是合情合理的。
壞人不做壞事,難道還做好事?
正當張三為自己的天才想法,感到『自豪』的時候,卻聽前方傳來一番急促的咳聲。
她怎麼了?
白芳用手捂著口鼻,可急促的咳嗽還沒停下來。
精通醫術的張三想上前看一下,白芳卻忙轉過身,右手舉起,示意張三不必緊張。
然而等到白芳好些,放下捂住口鼻的左手,雖然白芳第一時間就把左手握緊,可張三還是發現了,她指縫間的血絲。
咳血了?
什麼病?
張三略一回憶,記得明清隱約提到過白芳從小體弱似有肺疾,王小二也說過陸高升專門為白芳帶過一些名貴藥材。
白芳看著張三知道自己手上的血多半還是被看到了,她低下頭,說道:「請你不要說出去。」
張三默默點頭。
白芳見張三答應四下看了看,趕緊離開了。
看著那背影,張三忽然想起,王小二曾說過,白芳雖然長的和他母親完全不一樣,可卻偶爾會給王小二一種熟悉感。
這非常奇怪。
想到王小二的母親,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自小過目不忘的張三,此刻還是回憶起那個女人給人的氣質,感覺。
隨著回憶,張三對比了一下王小二母親和白芳,這兩個女人,好像確實在某些方面有些像。
那是一種相似的疲憊感。
來自於兩個女人久病之後,卻還是因為許多事情,常年勞心勞力之後的疲憊感。
張三微微皺眉,雖然沒有什麼準確的根據,但張三認為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是正確的。
說起來,之前和白芳見面的時候,以及和第一次見王小二母親的時候,自己這個醫術高手,卻完全沒有察覺到她們的病情。
不曾想到,幾個月後,王小二的母親就去世了,可見她當時已經病重到了什麼地步。
可她們為了不讓身邊人擔心,居然一點都沒流露。
張三想起師父說過的一句話:
女人要強的時候,也就沒男人什麼事了。
當時還是個小孩子的張三,聽完這句話,就問了師父一句:哇!為什麼師父你這個老光棍能說出這樣的話?
結果自然是張三被師父暴揍了一頓,但這也導致了張三對這句話的印象格外深刻。
那白衣女人的背影漸漸離去。
張三想了想,最後放棄了人質計劃,並決定還是只想著練內功的事情吧。
······
······
又是幾天過去。
短短時日,年關將至,天若城裡的人正準備平靜的過完這一年。
書生們也越發勤奮的讀書,畢竟來年考試的日子越發近了。
這短暫的平靜,或許應該要感謝北方的禍事,目前沒有大範圍的傳開。
因為雖然事件巨大,但是未免民間動亂,官府層層封鎖消息,甚至連北方三大黑道,似乎也和官府達成了某種共識,沒有刻意傳播。
這一切都導致了,目前寒武郡的事情除了北方諸郡,和大武國朝堂以外,中部諸郡只是偶有流言,卻未曾造成轟動,南部就更不用說了。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
知道消息的官員們都明白,消息徹底傳遍大武國,只是時間問題。
張三晚間時候,打掃了門前雪,在一眾早就被他發現的監視目光中,回到了書畫店。
雖然自那之後,陸高升沒有什麼動作,但是張三很討厭這種被盯著的感覺,也因此,張三略微起了一些,內功進步後,在離開之前,把陸高升宰了的想法。
不過也只是想一想。
畢竟說到底,沒什麼大仇。
而且陸高升還給過一千兩,甚至還算有點恩惠。
再來,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陸高升明顯和金萬閣關係非常,甚至是金萬閣在天歌郡發展勢力的關鍵人物。
先不說陸高升好不好殺,或者能不能殺,張三要真對他動手,後果不言而喻,他也真就算是把江湖三大黑道徹底惹了個遍。
這時一個行腳商打扮的人走過書畫店,對著張三『友好』的招了招手。
張三腦子裡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對著那近來來過店裡好些次,並買過一幅畫的的熟人露出笑容,然後緩緩的關上了門。
剛一關門,張三的身後,王小二就又蹦了出來。
張三轉身罵道:「臭小子又和隔壁那個白小玉出去鬼混了?不知道我們被盯上了?」
「我知道啊,最近只要我一出門,起碼有兩三個高手偷偷跟著我,我早就發現了。」王小二理所當然,並且毫無心理壓力的說道。
這些天,張三其實也有想過讓王小二先偷偷溜出城。
只要王小二一安全,他張三隨時都能脫身。
可惜,陸高升的監視可謂全方位無死角,而且不惜人力,如果是王小二和張三一同出現的時候,那監視者通常會變成某個苦力,或者行腳商。
王小二話鋒一轉,又道:「而且師父你要知道,之前我一直有去找小玉玩,被盯了之後,就什麼都不做,豈不是惹人懷疑?再說了,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不是很正常嗎?」
對前半句張三倒是不反對。
後半句張三就忍不住冷笑一聲:「所以我一直說詩人這個職業,就是擅長用文字美化各種醜陋,好色就是好色,什麼狗屁君子好逑。」
王小二尷尬一笑,岔開話題,道:「師父我是來問問,你說你的天階內功已經有眉目了,那具體是什麼時候啊?」
張三聞言,得意一笑,卻不說話。
王小二看著師父神秘的模樣,越發好奇了。
顯然,書畫店的師徒二人的日子,目前暫時也還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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