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表面輕鬆的夾起一塊肉片,心裡發虛、莫名忐忑的瞄南韻。
南韻秀眉舒展的鬆開任平生脈搏:「任君脈象平穩、從容有力,未有風寒之兆。」
「沒有就好,我就說我怎麼可能是一朵嬌花,僅褲腿被淋濕了就感冒,吃飯吧,」任平生夾起兩塊肉片,放進南韻碗裡,「以後要是有什麼毛病,不用去醫院,直接讓陛下替我把脈就好了。」
「任君腦袋除有昏沉感,還有何不適之感?」
「還有點刺痛,後腦勺往下,」任平生微微側身,用手指給南韻看,「就這裡,靠近頸,」任平生看著南韻清澈柔媚的桃花眼眸,淺笑道:「起床的時候,我差點以為我要去大離了,結果等了一會,還是在我房間。」
「任君有可能是夜裡睡覺時姿勢不當,導致後頸血氣不通,引起的頭部不適,」南韻說,「我略懂推拿之術,任君如若不嫌,我可為任君推拿一二,活通氣血。」
「你怎麼會懂推拿之術?」
「醫武不分家,習武之人跌打損傷常有之事,若但有損傷,便去尋醫,莫說錢財不繼,亦多有不便。且,習武之人不了解經絡、筋骨,成就有限,練一輩子也只是花拳繡腿。」
「有道理,那等吃完飯,就有勞陛下幫我按摩。」
「何以等用完膳?」
南韻站起來,走到任平生身後,伸出素白的玉手,輕輕地捏住任平生後頸。
任平生感受著後頸上的溫涼、柔軟和滑膩的觸感,合適的揉捏力度,接著又感覺到絲絲熱氣從南韻的指尖柔和的進入任平生的後頸,湧向任平生的後腦勺,熱熱的,很舒服。
任平生不自覺地閉上眼睛,一臉愜意。
南韻清澈柔媚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任君的脖頸並無氣血堵塞之感。
「任君,可有好轉?」
「好多了,謝謝陛下,快坐下吃飯吧。」
話音剛落,任平生感到後頸的熱氣褪去,一同離開的還有那觸及任平生心湖的溫涼、柔嫩。
南韻回到座位上,拿起筷子。
任平生給南韻夾菜:「你剛才用了內力?」
「然也,內力有緩解酸痛,疏通氣血之效。」
「有內力就是好,」任平生一臉惋惜,「上次後,我想了三天三夜也沒想明白,我怎麼就沒有學習內功的資質。」
「內功不成,可學外功,」南韻說,「雖然以任君現在的年齡學習外功,為時已晚,但有我那溫補的藥浴藥方,加上我的教導,僅需五年,任君在這邊可稱之為高手,尋常人等,三五人近不了任君的身。」
「等等,什麼叫在我這邊可稱之為高手?我這邊的人在你眼裡很弱?」
「僅先前與任君去街上、商城所遇之行人,男子大多羸弱,手無縛雞之力,偶有體型健碩者,也是氣血虛浮,徒有其表。以我之見,僅是我大離常年難以飽食,于田地勞作的女子,若與其發生衝突,亦可輕鬆解決。」
「誇張了啊,」任平生不服,「我這邊生活條件你也看到了,怎麼可能有你說的那麼弱?」
「我指的是先前路上偶遇的行人,其他未遇之人不在其內。」
南韻說:「我會做出這番評價,不僅因為他們身子羸弱,還有脾性之由。這裡人生活富足、安逸,缺少幾分爭勇之心。大離百姓生活多為窮困,脾性生猛,好勇鬥狠,悍不畏死,兩方若有衝突,必然是後者更為兇狠。」
「這倒也是。」
「想我文帝時期,為推新法,禁制百姓私鬥,一月之內連處私鬥重刑者五千餘人,」南韻語氣里多了幾分感慨,「便是如此,也只是讓他們稍有收斂。去年,廷尉上報的私鬥案件,每月至少都有兩百餘件。」
「每月兩百?一年下來不得有兩千多了。」
「只多不少。」
南韻終止這個話題,說回之前的話題:「不說這些了,任君可知藥房在何地?我於家中無事,可為任君去抓藥。」
「不用,我對外功不感興趣,我這邊社會環境比你那邊好多了,有功夫的人在外面遇到找事的人,都是能走就走,不能走就報警,沒人敢動手。我之前也跟你說過了,我只想練內功,體驗擁有內力是什麼感覺。」
「即便任君不學外功,也應抓藥,藥浴三月,」南韻說,「我與任君說過,任君的腎部……」
任平生高聲打斷:「非常好,一點問題都沒有!我非常非常非常的健康!快吃飯吧,我還等著看你挑好的照片。」
說完,任平生狐疑的打量南韻。
南韻情商挺高的人,怎麼這件事上,情商像是離家出走了?
難不成我的腎真的有那麼一丟丟問題?
不然,以南韻的情商肯定不會在看得出我不樂意的情況下,還跟我提這個。
嗯……先買兩副試試。
畢竟腎又不止是代表那個,還和身體其他機能息息相關。再者,藥浴泡一泡又不會少塊肉,茲當是防患於未來。
吃完飯,收拾好碗筷,任平生坐到南韻身邊,看南韻挑選的照片。
任平生原以為南韻會挑他們兩他搞怪南韻明眸淺笑的合照,或者他為南韻拍的個人照,南韻挑的卻是和一開始拍的合照差不多的照片——
南韻端坐,梨渦淺笑;任平生腦袋微歪向南韻,笑容燦爛。
昨天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任平生沒什麼感覺,今日看到這張照片,任平生莫名覺得照片中的他和南韻一比,他多多少少有點二哈的味道,而且越看二哈味越濃。
「確定這張咯?」
任平生見南韻微微點頭,將這張照片設為屏保和壁紙。
南韻看著任平生動作,有樣學樣的也將這張照片,設為屏保和壁紙。
這讓原本想問南韻要不要也將照片設為壁紙的任平生,將話咽了回去。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上班了,你別光在看書或看手機,出門活動活動,或者去陽台向外看看,書看多容易傷眼。」
「現在才一點……」
南韻見到任平生在茶几上翻找到那張溫養藥方,改口道:「此方一期三副,任君買九副即可。」
「哦,不是我用,是我一個朋友,他很需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