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安然:我夢到南韻姐成為了皇帝

  馬車帶著餘暉停在永昌門前,任巧跳下馬車,望著迎面走來的衛士,解下腰牌遞了過去。

  衛士略微欠身行禮,雙手接過腰,掃了眼馬車,將腰牌遞給同僚登記,對任巧笑說:「武安君一人進宮,怎麽不騎馬,改駕車了?」

  朝廷雖未有公文公示天下,任巧繼承武安君的爵位,但自論政台,任巧自說她繼承了武安君爵位後,眾人都預設任巧繼承了武安君爵位,見到任巧必稱武安君!

  我想駕車,」任巧隨口回了句,走到馬車尾部,抬腳登上馬車,拉開車門,從里提出一個印有波曲紋的暗紅色紙袋,遞給衛士說:「這是我要帶進宮的。」

  衛士雙手接過,當著任巧的面,將紙袋放在馬車上,解開紙袋的繩扣,裡面是一個用拼色油紙包的東西,開啟拼色油紙,呈現在衛士眼前的是一個檀唇色和孔雀藍色的拼色雙肩包。

  衛士識得此包,是煙雨閣今年新出的款式,他的妻一直想買一個,他也想給他的妻買,奈何價格太過美麗。一個包要五萬二,還說什麽五二零象徵「吾愛你」,這個價格更能體驗自己對夫人的愛。

  不得不說,煙雨閣的掌柜真是個人才,五二零都能和吾愛你聯絡起來,

  話又說回來,也的確夠愛的,五萬二千錢什麽概念,能在棟陽邊城煙雨閣出品的區房裡買一套三進院,在老家能在老家的內城中心買下一套五進院,

  如此高昂的價格,也只有任巧這些世家出身的小姐,才捨得買不過這包是真的好看,難怪他妻一直心心念念,上面用的獸皮還是犀牛皮的要知道犀牛皮一般用於製作鎧甲,用在背包上,這是何等的奢侈。

  任巧自是不知衛士之念,她見衛士拿著包看來看去,像是在看一件商品,說:「你這是檢查,還是給你夫人挑貨?我這是要送人的,弄髒了,你給我買去。」

  『武安君說笑,卑職可買不起。」

  衛士賠笑的放下包。

  任巧提醒:「包里還有個髮簪。」

  衛士重新拿起雙肩包,小心翼翼地拉開應該是叫「拉鏈」的東西這可是個稀罕物。據煙雨閣店鋪的那個導什麽購說,這是煙雨閣的獨家工藝,是皇室都沒有的稀罕物,皇室想要這個,都得請煙雨閣的師傅製作。不過對衛士而言,他更在意的是這個拉鏈竟然真的是用銅金製成,

  拿出包里用白油紙包的玉簪,衛生仔細檢查後,將玉簪放回精緻的木盒,包油紙.

  任巧嫌其包的難看,將其趕到一旁,自己包。

  對了,令正是不是很喜歡這款佩囊?」

  衛士一愣:「小姐如何知曉?」

  「少府跟我說的,」任巧說,「」少府說陛下知你想要給你夫人買這款佩囊.

  衛士再愣,忍不住打斷道:「陛下如何知曉內人喜歡這款佩囊?」

  「陛下不僅知道令正喜歡這款佩囊,還知道你囊中羞澀買不起。你也知道陛下向來不會虧待認真做事的人。這次就是陛下念你們奉公職守,特讓少府與我商量,讓我去煙雨閣弄一些折扣券給你們,當作是入夏的福利補貼。」

  任巧賣著關子問:「你知道陛下要我給你們弄多少折的折扣卷嗎?」

  任巧說這話時沒有刻意壓低或拔高音量,就正常的說,但在場的衛士皆是不由豎起耳朵,等待下文。

  煙雨閣的折扣卷對於現代人而言多少有些可笑,但在離人的眼裡是非常珍稀之物,便是公卿世家都很難弄到一張。

  陛下現在竟然要以煙雨閣的折扣卷,作為他們的入夏福利,這讓衛士們如何不激動,

  興奮。

  「多少?」

  「五折。「

  「五折?!」

  衛士震驚。

  沒想到吧,我前幾白聽到的時候,也是驚了。

  任巧一臉肉疼的說道:「煙雨閣成立這麽多年,總共也就發出過三百張五折卷。我雖然是任府的大小姐,煙雨閣是我父親和阿兄一起創立的,但我阿兒在創立之初就規定了,

  煙雨閣不得濫發折扣卷,要按會員的制度發放包括我阿兄、阿父在內的任何人,都不得仗看身份,越過會員制度,肆意索要折扣卷。你們說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麽去給你們弄折扣卷,這不是為難人嘛。「

  衛士吶吶無言,他可不敢附和任巧說陛下為難人,更何況陛下這是在為他們謀福利,

  他要說也是幫陛下說話。

  任巧接著說:「我當時就跟少府說我弄不到,少府說是陛下的命令,我沒辦法只好去找陛下,跟陛下好一陣商量後,陛下這才同意將你們的入夏福利改成其他的。

  見衛生臉上閃過失望之色,任巧話鋒一轉:「不過陛下的命令,你完全不執行又不好,所以我就把我會員卡里的折扣卷,還有我阿父阿母、世父世母會員卡里的折扣券全都取出來,作為你們的入夏福利。

  我問陛下怎麽分配,陛下讓我自行分配,這可是讓我好一陣頭疼,分給誰,不分給誰都不好。我思來想去,最終決定與其便宜陌生人,倒不如分給與我相熟的人,而在宮裡我就與你們相熟,所以.

  任巧瞅著衛士臉上的希翼,從袖子裡拿出十張煙雨閣的五折折扣卷,遞給衛士。

  給你們了,你們別聲張,到時候害我無緣無故得罪其他人。」

  『一定一定,謝小姐。」

  謝我作甚,謝陛下,不是陛下開了金口,我才捨不得呢。

  見眾人一一朝寧清殿方向拜謝,任巧沒再跟眾人多說,提起手袋,走向宮門。剛走過宮門,聽到衛士們竊竊私語的討論五折卷是不是能五折買煙雨閣建造的房子時,任巧當即給出肯定的答案。

  『只要是煙雨閣出品的,通通都是五折,我建議你們買房子,買其他的太虧了。」

  說完,任巧沒管眾人的興奮,繼續往營里走所謂的入夏福利是假的,任巧要拐彎抹角的給他們五折卷,完全是跟任平生學來的習。

  是的,習慣。

  她剛記事的時候,任平生就隔三差五的跟她說,不要自認高貴,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每個人的身份固有高低,但人格沒有,都是平等的,要與人為善。

  任平生也確如他說的,上至世家公卿,下至販夫走卒、奴隸,皆平等相處。此外,任平生還經常以各種各樣的名義,像送朋友禮物一樣,給官府小更、販夫走卒恩惠任巧一開始很不理解,要知道人有貴賤是公認的事實,無論是公卿世家,還是黔首,

  奴隸都遵從這一事實,任平生與官府小吏、販夫走卒,乃至奴隸平等相處,在世家公卿的眼裡是自輕自賤,很丟臉的事情。

  後來因與人私鬥,任巧和任平生一起被關進廷獄裡,那些受過任平生恩惠,和任平生關係不錯的獄吏對任平生,和對其他世家公子截然不同的態度,讓任巧這才理解、明白任平生平等待人的深意。

  自那以後,任巧開始放下所謂的「人有貴賤」之念,學習任平生的為人處事。

  雖說至今仍未派上用場,但任巧毫不在意。任平生跟她說過,與人結交,不要抱有目的,就正正常常的結交;給人送東西,也不要抱著目的送,順其自然的送,只要把握好度,不讓他人把自己當成冤大頭就行。

  至於結果該結果的時候自然而然會結果。

  如任平生昔日造反,平日的「與人為善」,為造反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很多人稀里糊塗的成為了任平生的「同夥」。

  事後因獎賞得當,加上任平生是打著「重整朝綱,一血國恥」的旗號,並真的在兩年內洗刷了國恥,許多人不僅不怪任平生,還念看任平生的好,認為任平生造反一定有苦衷,迫不得已才造反。

  走到寧清殿外殿院門口,任巧主動將手提袋遞給女侍衛檢查。在這期間,任巧雖與她們閒聊,但沒有和剛才一樣,給她們五折卷或者其他東西。

  一方面是時機不合適,現在給她們東西,會讓她們有一種任巧要請她們辦事的認知!

  另一方面是不能這樣做,這樣做就算是打看陛下的名義,也會讓人誤以為她要收買陛下身邊的侍衛。

  就算陛下是阿兄的未婚妻,她未來的阿嫂,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任巧還是清清楚楚的。

  接過女侍衛遞迴的手提袋,任巧走進內殿院,待得殿門口的女侍衛通報,脫掉蒼色的繡花鞋,走進大殿。

  輕微的腳步聲擾不了殿內的安靜,任巧看向端坐高台,一邊用膳一邊批閱奏章的南韻,放下手提袋,拱手行禮道:「臣拜見陛下。」

  免禮,」南韻抬眸淺笑,」巧兒怎來這般早,平生戌時才能回來。「

  「晚上不是有宵禁嗎,我要是戌時進宮,路上又要被巡衛盤查,」任巧提起手提袋說,「阿兄讓我幫他買的佩囊,我帶來了,裡面還有我送給那個,那個然然的禮物。」

  「朕代然然謝過巧兒,不過因平生還未告訴然然實情,恐無法如實告於然然,禮物是你送的。」

  沒事,」任巧問,「阿兒準備什麽時候告訴她實情?」

  「依朕之見,平生應不打算告訴然然真相。」

  「為什麽?」

  「平生的性格,你應了解,這類事情,他一向不喜歡告訴他人。」

  「阿嫂也不打算跟她說?「

  「朕已未經平生同意說了一次。」

  「真為然然感到不公,阿兄這個德行太不好了,總喜歡瞞著人,要不是阿嫂,我現在也被他瞞在鼓裡,」任巧吐槽一句,換話題問:「阿嫂,阿兄給我買的新玩意兒,你知道是什麽嗎?」

  「遊戲機。」

  『遊戲機?有什麽用?『

  」不知,平生未與朕詳說,僅是提了一下,它應是個極耗電之物,平生為其特意買了需用石漆發電的發電機。」

  任巧驚訝道,「石漆也能用來發電?」

  「朕已將發電機拿了過來,月冬帶巧兒去看。」

  站在書案旁的月冬應了一聲,走下台階,示意任巧跟她走。一旁的一位宮女同時上前,畢恭畢敬的提起任巧放在地上的手提袋,默默的跟著二人走到圓桌,

  圓桌上有任平生前幾日帶來的檯燈,順著檯燈的連接線,任巧看到插線板連線著一個通體為紅黑色,材質疑似鐵石的奇怪的方形之物。她問:」這就是可以用石漆發電的發電機?怎麽用?」

  「回小姐,啟動的方法和手搖發電機類似。

  月冬走到汽油發電機旁,按下開關,汽油發電機頓時發出輕微的轟鳴聲,旋即檯燈亮了。

  任巧好奇打量、觸碰時,有兩位宮女捧著托盤走了過來,一個托盤裡裝著茶壺、糕點;一個托盤裡裝著用繩子串聯的三銖錢,共計六萬錢,

  任巧看到三銖錢,秀眉微的問:「什麽意思?

  月冬留意著任巧的表情變化,小心翼翼的說道:「回小姐,這是買包的錢,公子讓奴婢在小姐來後,轉交給小姐。「

  任巧臉色難看,坐下來,淡淡道:「他果然是個冒牌貨。"

  不遠處的南韻聽到任巧這樣說,微微搖頭。

  巧兒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內,她可以理解巧兒的「憤怒」。平生先前不肯收她給的黃金,收了又不用,反而打算用世母給的黃金時,她心裡亦有不爽。

  正好藉此機會,讓巧兒教教平生該如何與她們相處。

  現代。

  晚八點四十二分。

  任平生開車載著安然,緩緩駛出地下車庫,一晃而過的路燈,照出任平生藏在眼底的擔憂。

  南韻還沒有回他的訊息。

  任平生也是在這時才想起來,南韻近來都是在九點左右才從大離過來,而且他有幾次到家,南韻還沒過來。還有,南韻的手機好像一直在魚龍吊墜里裝看,沒怎麽拿出來,南韻大機率不會看他發的訊息如果等會帶安然回家,南韻只是沒看手機還好,到時南韻可以藉著上廁所,去大離把禮物拿過來。要是帶安然回家時,南韻還沒過來,事情可就麻煩了。

  安然沒察覺到任平生的擔憂,她一邊玩看手機,一邊跟任平生閒聊,

  「南韻姐現在的情況怎麽樣?記憶有沒有恢復一點?」

  『還是老樣子,失憶這玩意兒是真不好辦,不過韻兒貌似不在意她能不能恢復記憶,

  每天看看書,四處逛逛,頗為怡然自得。」

  「南韻姐這樣的心態挺好的,我要是失憶,肯定會很想恢復記憶,」安然想起一事,

  神秘兮兮的賣著關子說,「我前天做了一個夢,你猜猜我夢到誰了?你絕對絕對猜不到。「

  「誰?「

  「你先猜猜。」

  「葫蘆娃?」

  「——你可以猜得再離譜點。」

  「你自己說我絕對猜不到你夢到誰,那只有正常人都夢不到的生物,我猜葫蘆娃很合理啊。」

  「合理是合理,但你猜的多少有些離譜,」安然說,「我給你個提示,是我們都認識的人。」

  「我們都認識的—

  任平生警了眼得意洋洋的安然,說:「別告訴我,你夢到了韻兒。「

  安然意外道:「還挺聰明,我就是夢到了南韻姐,你猜猜我夢到南韻姐什麽?」

  「猜不到,你夢到她什麽?

  我夢到她是個皇帝,她穿著皇帝衣服坐在龍椅上在批閱奏章,你穿著我們這邊的衣服在她的旁邊。「」

  任平生心裡一跳,不由的警向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