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很正常的事,但可以避免(端午快樂)

  聽到向依依熱情的招呼聲,任平生剛抬頭看去,又聽見南韻酥脆的嗓音。

  「依依。」

  任平生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南韻在大離時穿的是威武霸氣的皇帝常服,來現代前,特意換了一件月白色立領衫,

  衣領到鎖骨有三排扣,衣面上繡著花鳥紋,一條漸變粉的馬面裙,裙面繡有山河紋。

  上下搭配得當,如立於山水間的粉蓮,清雅又不失高貴,有看很濃的御姐味任平生正要打招呼,安然飽含委屈的叫喊搶先一步在辦公室里響起,

  「南韻姐,你可算來了。」

  安然撲向南韻,摟住南韻的胳膊,控訴任平生的暴行。

  你男朋友太不是人了,竟然玩弄我的感情!前天就說好明天告訴我,昨天又推明天,今天推不動了,就裝死,南韻姐趕緊幫我教訓他一頓。」

  南韻略微思索,想到安然說的應是身份證一事,淺笑說:「此事是平生不對,不過姑且給平生留幾分薄面,待回去後我再替你教訓他。「

  行吧,看在他終究是我老闆的份上,就給他留一點面子。不過南韻姐回去後,一定要把他打的下不來床。」

  「好。「

  好什麽好,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哪邊的,」任平生不滿的看看嬌媚可人又清冷的南韻,「你別忘了你是我女朋友,你怎麽能胳膊肘向外拐。」

  安然駁斥道:「怎麽說話的,南韻姐是我姐,我是她妹,她向著我有問題?這能叫骼膊肘向外拐?況且,這件事本來就是你的錯,就算南韻姐不是我姐,南韻姐也該向著我這叫幫理不幫親。「

  不好意思,在我這裡從來都知道幫親不幫理,沒有幫理不幫親一說,」任平生結束這個話題,

  ,「不跟你扯淡了,讓你弄的合同,你弄好了嗎?「

  早弄好了,都列印出來放你桌上,你沒看到?」

  「哪呢?」

  安然走到任平生的辦公桌旁,拿起被任平生手機壓著的合同,遞給任平生廠說:「吶,這不是合同是什麽?你今天怎麽回事,光想南韻姐去了?」

  瞧你這話說的,我不想她,我想誰?」任平生扭頭對南韻說,「看到沒,這就是你的好妹妹,話里話外竟然說我不能想你。」

  你少污衊人,我才沒有這個意思。

  任平生沒接話,掃了眼合同,確定沒有問題,等雷愷下課,讓雷愷簽了合同,交給安然收好,拿上車鑰匙和下午買的兩部手機、充電寶,跟眾人打了聲招呼,和南韻走出畫室,乘坐電梯去停車場。

  「你身份證的事,打算怎麽跟然然說?」

  「平生有何想法?」

  我是覺得越簡單越好,就說是上次車禍,我順帶跟警察提起你的事,然後警察回去找到你的身份資訊,給你補辦了身份證。身份證上的地址,可以解釋為那是你原來的家,

  這樣也能說明你失憶後為什麽會和我相遇。」

  」好,依平生所言。」

  南韻的反應在任平生意料之內,她對於在這邊的身份一直都不怎麽不上心。不對,不能這樣說,應該說是南韻百分百的相信他,就像他在大離,一切事務也都依南韻的決定一樣。

  將說辭打成文字,任平生先給南韻看,再發給安然說來也是巧合,然然向我告狀,巧兒也等看向平生告狀。」

  『巧兒向我告你的狀?」

  『我敲打了她。」

  南韻言簡意炫的說出敲打任巧的緣由她認為任巧的催生,有質疑她與任平生感情,擔心她不願意將皇位交給任家之嫌廠南韻早與南氏割裂,將自己視為任平生的妻子,任氏之人,也視任巧為親妹。任巧卻質疑她對任平生的感情,擔憂她不願意將皇位交給任氏,這讓南韻如何不生氣?

  此外,還有更深一層次的原因。

  因考慮到說出來太過赤裸,可能會破壞她和任平生的關係,南韻沒說出來,只接著說任巧這樣的言論,一旦為右相、伯遠侯等人知曉,會被利用。

  南韻說的時候,仔細留意任平生的反應,有點擔心任平生會不高興任平生對任巧的疼愛,在大離人盡皆知。可以說任巧無法無天的性格,就是任平生慣出來的任平生如今是已經失憶,對於任巧的情感應該也已歸零,南韻也覺得任平生不會因為這種事就對她有意見,但人心難測,南韻無法肯定,也不禁的擔心任平生會討厭她不打招呼,直接敲打任平生身邊人的行為。

  不過,擔心歸擔心,南韻心裡不後悔,亦不認為自己那樣做有錯廠她是可以等任平生回去了,當著任平生的面敲打任巧,但那樣的效果會很差,任巧定會因為任平生在場,對她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任平生大機率也會從中說情,進一步消減敲打的效果。

  南韻現在是打算,任平生若是不高興,她就想辦法讓任平生高興。好在這種情況沒有發生,南韻說完沒兩秒鐘,便見任平生神色如舊,臉上露出笑容的與她說話,南韻頓時心裡—松。

  還是皇帝心思縝密,我就沒想到那麽多。巧兒昨晚說的時候,我只當她是在開玩笑。「

  任平生剛聽到南韻說時,認為南韻太過敏感,想多了。

  不過轉念一想,南韻不同於現代女子,她在任平生面前,出於對任平生的愛,可以放下禮制,依著任平生,稍微放開一點,在成親前與任平生有一些不該有的基礎,但在外人面前,南韻是大離皇帝。

  任巧作為婆家人,鼓搗南韻未婚先孕,放在現代都會被罵,更別說在崇尚禮制的大離。任巧的這番言論,等同於是在羞辱南韻,認為南韻是那種不守禮制的放蕩女子。

  南韻莫說敲打任巧,就是將任巧廷杖,任巧的父親都不敢說南韻半點不是,

  又想到第一次見任巧,任巧就跟他說過皇位當歸他兒子,任平生心裡是有些無奈的他不願意他的家裡人有這樣那樣的小心思,奈何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他現代的家族,父母和親戚之間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小心思,更湟論涉及到皇位,涉及到舉族性命這樣的大事。

  是了,任巧這般迫切的想要確定下皇位的傳承問題,除了有一家之私心的原因,肯定也是為任式全族考慮。

  任式一族已經沒有回頭路,下一任的皇帝若不是任平生的孩子,任式一族必定會被滅族。

  沒有皇帝能容忍這種動不動就造反的家族存在由此,任平生意識到他在造反這件事上,對任氏一族很不負責。在任氏一族裡可能除了他父親外,其餘人自南韻登基那一刻,都很擔心南韻翻臉不認人,在未來的某一天清算任氏一族」

  這不是危言聳聽、杞人憂天。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殘酷的廟堂鬥爭中還不如敵人的承諾,只有三歲小孩才會相信有人會因為愛情,背棄自己的家族,放棄睡手可得的皇位。

  這應該也是南韻會向任巧明確承諾,皇位只會屬於她和任平生孩子的原因,

  南韻是在向任式一族承諾從這個角度來看,南韻對任巧的敲打,未嘗不是另一種保證,她在告訴任巧、任氏一族,她對任平生的感情不容置疑,他們的擔心是多慮的。

  而任巧、任氏一族的擔心,不僅有對愛情的不信任,更多的還是因為任平生。任平生擁立南韻為帝,又兩年連續十九次拒絕和南韻成親的行為,讓任氏一族心裡沒有底,完全摸不清楚任平生要做什麽話又說回來,南韻登基以來,朝中和民間便盛傳的「任平生要以子代離」的傳聞,或許是出自右相或伯遠侯等人,但任巧或任氏其他人未嘗沒有推波助瀾南韻當時找任巧幫忙出主意,任巧讓南韻給任平生下藥,鼓搗南韻霸王硬上弓,將生米煮成熟飯,恐和昨晚的催生一樣,也是為任氏未來計,想任平生和南韻早日有後,給任氏一族吃一粒定心丸。

  這些事攤開來說很沒意思,任平生也希望是他想的太多,但南韻的身份,任平生在大離的身份和做的那些事,任氏一族在任平生造反後,在大離的尷尬的處境沒有成為皇族,坐實造反世家的惡名。

  具體上,除了任巧的父親,成為商貿行的行令、被封為樂信侯,掌天下商賈,任巧的繡衣令見不得光;月冬的少府總管南韻的衣食住行,沒有半點實權;任平生在大離的父親任毅雖為左相,三公之一,但沒有兵權、決策權,只有建議權。

  兵權原在任平生這裡,隨著任平生返回現代,兵權歸於南韻.

  任平生的母族更是啥也沒撈著不說,還死了三個人。

  一個是母族全族的希望,在離軍中唯一掌兵的人,結果在大漠決戰中戰死。另兩個僅看是任平生的親族,在地方為非作歲,被任平生拿來殺雞徹猴,以正視聽,整肅更治,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任巧對任平生無條件信任,不想這些東西,任巧的父親必然會為了任氏一族的未來憂心,迫切的想要知道南韻對任氏的態度。

  那麽如何才能沒有風險的試探出南韻的態度?

  任巧作為任平生最疼愛的妹妹,與南韻的關係也不錯,自然是不二人選。

  至於任巧是主動還是被動不重要。

  任平生已想清楚,他未來在大離要充當任氏一族和南韻之間的黏合劑、連結器他在,任氏一族不用再擔心南韻會對任氏一族下手,擔心任氏一族有被清算的那天。

  南韻亦不用擔心任氏一族反戈題說起來,每對情侶結婚後,實際上都是兩個家庭的黏合劑、連結器。兩人的關係決定了兩個陌生家庭的關係。

  至於「黏合劑、連結器」能不能升級成「主心骨、領頭羊」,就得看個人的能力如何。

  任平生是決定成為南韻、任氏一族的之間的主心骨的,不僅因為任平生在回去前,已經是任氏一族實際上的家主,除了任平生在大離的父親和任平生關係鬧僵,任巧的父親任平生的三叔都得聽任平生更因為任平生只有成為南韻、任氏一族之間的主心骨,才能讓南韻和任氏一族和睦避免今日之事再次發生。

  閒言少敘,任平生笑看回了一句,令南韻心安後,結束這個話題,跟南韻說他今日跟周朋見面,用投資逼迫周朋還安然、向依依錢一事。然後接看說,他給大離的母親買手機,打算錄影片,讓其知道他還活看的想法.

  南韻對此持有不同意見,她覺得平生與其錄影片,還不如跟母親見一面,更能安母親的心。不過南韻沒說出來,這等小事皆隨任平生。至於任平生此舉可能會造成的暴露風險,南韻渾不在意。

  她對任平生在大離露面一事上,一直都是持一個態度

  恢復功力再露面,能最大化的保證任平生的安全.

  像其他的,如親人、朋友、敵人是否相信任平生是真的等問題,皆不在南韻的考慮範圍內。

  原因很簡單,南韻是大離皇帝,掌天下兵馬,誰能質疑她?誰敢質疑她?

  真當她的劍不利、刀不快?

  「對了,我們兩一起錄個影片,說大離話,更真實點。」

  任平生開啟給大離母親的手機相機,靠向南韻。

  南韻面帶淺笑的看向鏡頭,正想說些什麽,發現任平生一直看著她,不由也看向任平生。她看著任平生有些炙熱的眼神,看著任平生眼眸里屬於她的倒影,笑問:「平生一直看我做甚?」

  真煩人,說了錄影片,結果一看到你就想親你,不想錄影片,怎麽辦?」

  南韻含羞一笑,凝聽八方,確定車外附近沒人後,主動蜻蜓點水的親了下任平生。

  任平生臉上瞬間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一把摟住南韻。

  大離,寧清殿。

  任巧不顧儀態地趴在圓桌上,鼓搗著對講機,看手錶,百無聊賴的說:「都快一個時辰啦,阿兄和阿嫂怎麽還不回來?」任巧問身旁端坐的月冬,「他們平時都回來這麽晚嗎?」

  公子和陛下夜歸的時間不定,有時會留在那邊。』

  「那邊究竟是什麽地方?真想過去看一看。「

  「看什麽?」

  任平生的詢問忽然在任巧另一側響起。任巧瞬間坐起來的同時,月冬站起來,向任平生、南韻行禮。

  看那邊的世界,你都不帶我過去,」任巧有些埋怨,

  ,「你以前有好東西都會想到我的。「

  『之前跟你說過,不是我不想帶你過去,是我沒法帶你過去,」任平生上前拍了下任巧的腦袋,「就知道你有怨言,我和你嫂子回來前特意給你買了東西,你猜猜是什麽?『

  任巧喊聲道:「拿點東西就想打發我,你當我是小孩呢?」

  「你在我面前不是小孩是什麽?「

  任平生回頭示意南韻把東西拿出來題南韻未作遮掩,當著任巧、月冬的面,從魚龍吊墜里取出任平生回來前,特意去超市買的零食、燒烤攤買的燒烤、奶茶店買的奶茶和給任巧、大離母親買的手機。

  剛才還聲稱自己不是小孩的任巧,在看到任平生買的這些東西後,立即一個袋子一個袋子的扒開檢視。

  看到薯片、辣皮等零食時,任巧晃了晃,猜是吃的;看到手機時,任巧看著螢幕里的自己的倒影,有點懷疑是鏡子,但其材質和實用性,讓她自行否認這個猜測,沒有說出來。

  繼續檢視,不小心點亮手機螢幕,任巧臉上閃過一絲驚奇之色,忍不住的自語還會亮,這是什麽東西?埃,這個綠方塊還能點開,還有聲音.

  任平生看著如同好奇寶寶,鼓搗著手機的任巧,看了眼南韻,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雖說任巧的反應沒有一些小說里描寫的那麽大、那麽誇張,給他的感覺更像是第一次見到手機的小孩子,但總比南韻的清冷、平靜、月冬的克制,要好得多。

  他也總算是能在任巧這裡,體驗一把教古人用手機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