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元正老師給南言和方緣蘇斜放假,去面見李導演。
李峰導演籌備的一個作品是關於一對恩愛的夫妻在新婚過後,妻子發現了丈夫疑似出軌。
他的房間裡有女人的絲襪,香水味,有時候晚上回來的時候,會悄悄的躲開她。
妻子和好友在提及時,好友說,這種情況八成就是出軌了。
妻子開始疑心丈夫,丈夫的一些行為的確流露出來了不對勁。
妻子跟蹤了丈夫。
丈夫在一個商場和一個高挑的女孩約會。
這個給了妻子一個極大的打擊。
妻子選擇攤開,要求離婚,及時止損。
新婚不到半年丈夫就出軌,這個婚後生活沒法繼續下去了。
而丈夫在看見妻子的離婚申請書時,徹底慌了。
丈夫選擇了坦白。
他是一個異裝癖。
丈夫約會的女孩,實際上也是男人,是丈夫的一個好友。
妻子很不解,又覺著噁心。認為丈夫是一個同性戀者,騙婚了。
丈夫賭咒發誓女裝癖和性取向並沒有關係,或許圈子裡的女裝癖愛好者有很多同性戀,但他不是,他只是喜歡女裝。
妻子無法接受,痛苦不已。
人總有些不能接受的和不願意去觸碰的存在,妻子選擇放棄。
丈夫為了妻子,選擇了放棄自己的愛好。
這是一個極度艱難的過程,他開始盯著妻子的化妝品,她的連衣裙,甚至在妻子上班去了之後,悄悄試穿妻子新買的長裙。
而這一切,都讓妻子看在了眼裡。
妻子選擇了再試一次。
妻子被丈夫帶著走進了他的那個神秘又小眾的圈子。
丈夫膽怯又痛苦,把一切攤開來告訴給妻子,妻子從震驚到不解,再到理解。
表演難度挺高的。
南言看完了劇本都縮了縮脖子。
她演過的角色,很少有人物複雜成這樣的,這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特別是……
這裡面有一場床戲。
在接受丈夫的女裝之後,兩個人都是女裝的情況下有一場床戲。
南言嘴角一抽。
方緣也看見這一段了。
「……咳,導演,床戲的話可以刪減麼,小南已婚,拍這個不太好。」
南言默默舉手:「……可以不拍這個麼?」
李峰導演非常殘酷:「不。」
南言:「……」
「你們都是我選出來最合適的人選,如果對這個作品有異議不想接受,你們可以提出來,換人不是什麼大事。」
方緣和蘇斜當即排版:「演!」
南言舔了舔嘴角。
憑良心說,這是她目前為止能演的角色中最好的一個,也是一個和過去截然不同的角色,甚至是不同層面的。
她很想。
「導演可以稍等一下麼,我給我老公打個電話。」
李峰導演對這個沒有意見。
南言出了會議室,給沈珺故撥了一個電話。
她先是把劇本大概的內容告訴了沈珺故,又提出裡面有段床戲,最後說:「這個角色我很喜歡,但是裡面有親密戲,你是我的丈夫,我應該問問你的意見。」
「言言,這種事情你尊重我告訴我並且詢問我,我已經很滿足了。不要擔心。」
沈珺故的聲音很穩重:「你是一個演員,你的職責是表演,把一個角色注入靈魂,讓她活過來。而一個好的角色是可遇不可求的。聽從你自己想要的,你的選擇不應該是因為別人的影響,而是依照你自己的想法。」
南言:「……我想演。」
沈珺故笑了笑:「那就演。」
得到了沈珺故的答案,南言也鬆了一口氣。
她其實做好了準備,這個角色她是想要拿到手的,如果沈珺故並不同意的話,她還在考慮要怎麼費口舌去說服。
沈珺故這麼配合,南言心裡徹底踏實了。
一扭頭,三個人都簽了合同。
這個作品的籌備時間長,在他們目前進行《巫》的拍攝的時候,只需要做些提前功課。
正式開拍在明年開春以後了。
還有小半年的時間可以準備,這個時間可以說很充足了。
主演三人已經定了,李峰導演還要準備開一個試鏡,去面選一個配角演員。
這些和南言她們就沒有關係了,請了兩天假,三個人簽了合同拿到劇本,立刻又打飛的回了《巫》的片場。
十月,沈珺故的二十九歲生日。
去年的二十八歲生日,是南言悄悄去了他拍攝的現場,陪他過的生日。二十九歲的生日時,他們在一個劇組了。
這些天南言忙得暈頭轉向,元正老師對她的要求特別高,只要有一條不符合他的預期,都要打回來重拍。
現在已經是深秋的時節,南言穿著薄薄的一層月灰色的衣衫,光著腳走在山川村野,鼓風機還要開著,吹著她的衣袍。
南言凍得嘴唇發白。
她瘦了六斤,鎖骨凸顯,小臉上肉都少了許多,畫著一個憔悴的妝容,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個流民。
她這會兒也的確是流民。
神殿裡的供職巫覡被誅殺,唯獨巫女尋逃了出來。
她走過王都走過鄉野,這裡的人告訴她,低端神權巫者的劣行。
巫女尋不敢暴露自己巫女的身份,她赤足踩著泥濘的小路,深一腳淺一腳去找信徒最後的蹤跡。
她一路上找尋,一路上遇見王權的簇擁,低端的平民無所謂神權王權,只希望莊稼有糧。
天下到處都在追捕神職者,巫女尋觀看了一場火刑。
那是一個曾經的巫,用醫術救過不少人,曾是受人尊敬的。現在卻因為神權王權的交替,他成為了禍國殃民的罪惡者,在全鎮的人圍觀下,被處以火刑。
巫女尋圍觀了全場,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在人群中低聲問:「巫做錯了什麼?」
「不知道,王不要巫了,巫就不該存在。」
所有人都說,已經不需要巫了。
巫女尋守了一夜,沒有人的時候,她悄悄替那位巫收殮了遺骸。
這些戲很累心,身體又是反季節的穿著,每天的拍攝都累。
南言都沒有分給沈珺故太多時間。
她幾乎有些趕進度,連著拍。
沈珺故生日的前一天,南言請假了。
這是他們結婚之後的第一個生日,南言其實也是重視的。
畢竟過了二十九,下一個生日,沈珺故都三十了。
三十啊……
南言忍不住順著三十想到了四十,五十,六十,七十。
那個時候的沈珺故,會不會是一個精氣神很好的幹練老頭呢。
南言不知道,不過挺期待的。
南言把早先準備好的材料都弄好了,晚上做了一個六寸蛋糕,放進冰箱後,南言又把買好的禮物準備好,這才給沈珺故打了個電話。
沈珺故的戲份在晚上九點的時候結束,他回到酒店十點,直接去了南言的房間。
都已經是結了婚的人了,南言穩重多了。
依舊和去年差不多,一大桌子的菜餚,放在椅子上的禮物袋,還有她端出來的蛋糕。
沈珺故脫了外套,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南言盛飯。
他嘴角帶著笑。
「來幫忙。」
南言吩咐他:「把碗筷拿出去。」
沈珺故挽了袖子擺碗筷。
「沈先生,二十九歲生日快樂。」
南言開了一瓶酒,倒了一點點的杯底,意思意思抬起來朝沈珺故舉了舉。
沈珺故看了看這一口都嫌棄少的酒,嘆息。
「謝謝老婆。」
南言眼睛一彎。
現在已經不是去年還沒有捅破那層紙的時候了,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飯後,南言端出來了蛋糕。
蛋糕上插了一根蠟燭。
沈珺故問:「可以許願麼?」
南言給點了蠟燭,理所當然道:「當然了。」
沈珺故直勾勾盯著南言:「我的願望是,你的第二場床戲,第三場床戲,都跟我拍。」
南言:「……」
沈珺故理直氣壯:「你答應了。」
南言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就這點出息?」
沈珺故深深嘆了一口氣。
「麻煩你好好想想,我們有多久沒有拍過床戲了?」
南言這麼一算,發現他們八月底進組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
很多人為了解決生理需求,會在劇組來一場劇組夫妻,拍完就散絕不糾纏。
而他們這對名正言順的夫妻,卻因為開拍後都是全身心投入,兩個月都沒有沾葷腥。
南言猶豫了片刻。
沈珺故默默道:「你下一場戲,有床戲。而我跟你沒有。」
南言一咬牙。
「行。」
「好。那我們換個地方。」
沈珺故站起身。
南言結巴了:「……等等,現在?」
沈珺故穿起外套,撣了撣袖子。
「我為了今天已經準備了很久了。」
沈珺故慢條斯理道。
南言:「……」
沈珺故看樣子的確是準備了很久。
他把南言帶到了一處剛建起來,沒有安裝監控,還沒有投入使用的宮殿。
外面還圍著禁止通行的牌子,裡面的門窗都是帶著鎖的。
這個宮殿裡放著兩套衣服。
是巫女尋畫風的一套巫服,還有王子姜的常服。
旁邊還有一套拍攝的機器設備。
趁著沈珺故鎖門窗,南言拔腿就跑。
沈珺故一把把人攔腰抱住。
「老沈,你理智一點,這太掉節操了!」
南言掙扎著喊:「這可是影視城!!老沈你正常一點!!!」
以後還有人在這裡拍戲的!
沈珺故淡定道:「哦,這個是我建的,不對外開放。」
南言:「……」
「這是我們自己的地方,別怕。」
沈珺故親了親南言的鼻尖。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演戲。」
「感謝你給我過生日,生日禮物我會好好收下的。」
燈光打亮,機器開啟。
沈珺故抱著南言更換了戲服,嘴角勾出了一個醉人的弧度。
「第一場,開始了哦。」
作者有話要說:小貓崽吃藥這種事很簡單,吃不吃?不吃掰開嘴塞進去!
多來幾次他就懂了,嘴一張乖乖就吃了。
我休息休息,明天爭取早點更新。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霽、fu、落花成雨、木有枝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