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壓馬路

  唐閣,

  三星米其林粵菜館。

  湯嘉琪也是有心了,還記得陸北風尤其鍾愛清淡而鮮的粵菜。

  新天地朗廷酒店。

  金山早早就在門口等候。

  下午合同簽訂結束,他媽也就是公司的林總專門致電,讓他一定要好好感謝一下陸北風,哪怕高攀不起,也要給人留個好印象,多個朋友,多條路。

  看到陸北風開車過來,金山滿臉笑容招手喊道:「陸董,往這邊開,這裡有個停車位。」

  庫里南,又換車了……

  他是真的羨慕!

  陸北風笑道:「金山你不是我員工,不用叫我陸董,平輩相稱就可以了。」

  「那北風,樓上請吧,湯組長還有婷婷她們都在上面等你。」

  金山笑呵呵也沒有客氣,主要他覺得叫陸北風陸董自己也有點彆扭,富二代那該死的驕傲感。

  五樓的包廂。

  陸北風剛進門,吳玉婷雙手拿著鈴鼓,左右同時搖晃,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手舞足蹈,熱情的喊著:「歡迎陸帥哥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氣氛渲染的不錯。」

  陸北風認真點評說,一旁的湯嘉琪沒眼看,無奈扶額,臉上露出苦笑。

  「婷婷,把你鈴鼓收起來。」

  金山好尷尬,差點腳趾摳穿地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請陸北風來海底撈過生日呢。

  吳玉婷收起鈴鼓,不滿說:「一群沒眼光的傢伙,陸帥哥不就很欣賞我。」

  陸北風認同點頭:「確實。」

  每天都是面對恭恭敬敬的人,偶爾遇到幾個性格跳脫但又不失禮貌的人。

  他確實會比較欣賞。

  霸道總裁愛上驕橫的普通女孩,

  就是這個道理,

  只是現在的電視劇都只拍前半段,往往不提,霸道總裁對普通女孩沒了新鮮感之後的事情。

  金山詢問:「現在可以上菜嗎?」

  「上菜吧。」

  菜品陸陸續續由服務員端上餐桌。

  金山端著滿滿的酒杯,認真說:「北風這次真的很感謝你……」

  他說了很多感謝話語,還有夾生不熟悉的祝酒詞,最後一口悶下足足二兩的白酒杯,憋的滿臉通紅。

  他們似乎說好了,金山喝完之後。

  吳玉婷深吸口氣也站起來,端著二兩杯:「陸帥哥……」

  陸北風端起果汁,笑著打斷說:「喝飲料吧,都是年輕人別學那些老傢伙,酒桌文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早些年剛入社會他也是深受荼毒,什麼叫不喝就是不給面子,這是他媽什麼狗屁道理。

  後來他有錢有地位,沒人敢勸酒,他也不會去遷就別人,想喝就喝一點,不想就不喝,一切皆由本心。

  吳玉婷鬆了口氣,身為年輕人要不是為了應酬,誰會喜歡喝白酒,她重新倒了一杯果汁,笑盈盈說:「這是心意,我幹了,你隨意。」

  「隨飲。」陸北風笑著說。

  金山欲哭無淚,他沒那麼好的酒量,都是在逞強,早就知道陸北風這麼好說話,他也不裝逼了。

  二兩白酒真的沒那麼好喝,沒一會酒勁上頭,他已經趴在餐桌上,眼神迷離靈魂出竅。

  期間湯嘉琪很少說話,等到幾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她才說:「婷婷,小金喝醉了,你帶他先回酒店吧。」

  然後看向陸北風提議:「出去走走?」

  「走走!」

  離開飯館,沿著黃浦江堤走,兩岸高樓林立繁華絢麗,霓虹燈璀璨,很長的沿江走廊,一眼看不到頭。

  兩人並排走著,誰都沒有說話。

  走了一兩公里,湯嘉琪忍不住,先開口詢問:「你在想什麼?」

  陸北風沉吟片刻,笑著說:「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時候都是我叫你出來壓馬路。你是校內的田徑運動員,走幾個小時一點感覺都沒有,反倒是我把自己累的半死,你知道我為什麼樂此不疲嗎?」

  湯嘉琪好奇問:「為什麼?」

  陸北風:「那時候也不知道在哪裡看到的消息,說多走路就能長高,現在也確實長高了,算不算偏方治大病?」

  湯嘉琪:「為什麼要長高?」

  「因為那時候我比你矮。」

  湯嘉琪用手比劃了一下,淺笑:「你現在確實比我高了一點點。」

  陸北風由衷感嘆:「純淨身高一七五的女孩子,真的厲害。」

  「那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想什麼?」

  「我在想你的變化真的好大,我都快不認識你了。」湯嘉琪。

  陸北風輕笑:「人,都是會變的。」

  湯嘉琪若有所指:「心沒變就好。」

  「也變了。」

  陸北風不想撒謊,

  「那裡面還有我嗎?」湯嘉琪目不轉睛,直勾勾與他對視。

  陸北風不太確定:「或許吧。」

  初戀在心中地位是不可撼動的,但是時過境遷,他對於湯嘉琪喜歡,也就剩下正常男人的喜歡。

  大長腿美女。

  或許也僅此而已吧。

  「我知道了。」

  「累了,想回酒店睡覺了。」

  湯嘉琪心疼,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她真的在陸北風眼裡看不到,一絲愛意以及對過去的眷戀。

  她也不想面對這個事實。

  想到心裡都會有一股窒息感,胸口悶悶的,只想埋頭睡覺,忘記一切。

  陸北風說:「那我送你?」

  「不用了。」

  湯嘉琪搖頭拒絕,她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沒有說話,也沒有告別。

  直接坐車就走了。

  像好幾年前那天夜裡一樣。

  「走了也好。」

  陸北風笑的很灑脫,沒有去挽留。

  魔都,鵬城,

  一千五百公里。

  古人說,流放三千里,永生不相見。

  一個人走在江邊,

  吹著江風,心情很輕鬆。

  走了挺久一段距離。

  突然手機響了,來電人李詩詩。

  電話接通,傳來陣陣嬌笑:「這不是我們的陸董啊,幾天不見這麼拉了?一個人在吹江風看江景,開始走文藝青年路線?這不像你啊。」

  陸北風皺著眉頭環顧四周,身後有一間叫NN的清吧,二樓露天吧檯隱約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

  李詩詩笑眯眯的高舉酒杯說:「上來喝兩杯唄,把你的煩心事,說出來讓姐高興一下。」

  陸北風掛斷電話,往清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