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差強人意
剩下的一點時間，張雲鷹去農業大學看了下合作成果，主要以抗寒抗旱高產作物和牧草為主，目前看來，情況還可以，許多十分有價值的從國外引進的喜溫植物，已經適應了國內的氣候土質，全國大半可種，東北，西北，大草原等偏南的地方，越冬返青率超過百分之九十。
這已經很好了，初步具備推廣的價值，如皇竹草，巨菌草，紫花苜蓿等，逐漸成為流行的青儲作物，深受農戶歡迎。
可惜的是，要在俱輪泊或者更冷的地方種植，就沒辦法做到多年生，需要每年春季翻耕補種，甚至還要準備大棚溫室提前育苗。
「我看了下，這些好東西最適合的地方，其實不是東北，而是西北中亞乾草原，蒙古高原河套平原以及關中平原，等我家的養殖牧場拓展到那邊的時候，應該有大用。目前只能用黑麥草等頂一頂，海外進口牧草也挺便宜……」
返回京城的私人飛機上，張雲鷹興致勃勃地向金尚等人科普自己的所見所聞。
自七八十年代開始，為了改善國內的水土環境，國內引進了很多口碑極佳，有經濟價值的動植物，絕大部分都表現不錯，隨著各大高校和院所對農業科研的投入加大，綠化率提升迅速，荒漠變綠洲，戈壁變草原的例子越來越多，渾濁的黃河水變清的年份越來越多了。
太遠的不提，京城西北方向光禿禿的荒山開始鬱鬱蔥蔥，沙塵暴的侵襲也開始變少了。
迎著小表哥興致勃勃的臉，金尚輕笑著回應道：
「不管是農場還是牧場，環保控制，衛生條件，疾病預防，人員安全都需要格外注意，尤其是京郊的媽媽牧場，離水庫不遠，南邊就是影視城和度假中心，更遠一點是別墅區，出了問題，很不好處理。」
「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幾乎零排放回收，哪怕壓低利潤，也要做成同類服務型牧場的標杆。」
沼氣池，生態漚肥，水循環等，如果不搞全封閉管理，那可真是迎風臭十里。
即便是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做了綠化防護帶，甚至通過了層層審批，也不可疏忽大意。
能夠立足，區里大概也是存了樹立模範企業的心思，這年頭，有實力投資農牧業，還願意嚴格遵守諸多規定的企業家不多，首都限制較大，京畿總有能落腳的，實在不行，走遠一點，華北東北平原多的是沒得到完全開發的土地，當地開出的條件也不錯，何樂而不為？
「那你是打算拿山頭入股，還是簽訂承包合同？」
「這……」
張雲鷹有些猶豫，
「阿尚，你的意思是？」
「隨你，我捏在手裡，也只能租給別人種果樹，入股也行，年化回報率只有百分五到百分之六，很一般。」
「還是租賃吧，暫時這麼著，以後再看。」
琢磨了一會，張雲鷹還是做了決定。
「你不用擔心我，那塊土地幾十年前就是咱家的，現在只是重歸舊主。那裡地勢不行，也就種點蘋果，桃子，釀點特色果酒能看到點收益。我這邊這麼忙，不可能幹這種辛苦的生意。」
現如今主流銀行的存款利率在百分之九上下，貸款利率接近百分之十一，大通脹年代，五六個點的年化收益，不值一提，妥妥負資產。
如果不是利率下行趨勢不可避免，固定資產的價格將會迎來一次波瀾壯闊的上漲，金尚早就將這些十幾年內都看不到變現希望的土地賣掉了。
曾祖父黃正廓甩過來的資產里，有一些如二手車交易市場，集貿市場以及老舊不動產，也有不少這類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還是先這麼著吧，船小好調頭，不行就換地方，要是能行，賺了錢再併入不遲。」
「也好。」
對雙方都有緩衝的餘地，不至於產生誰占誰的便宜的矛盾。
親兄弟還得明算帳，更何況還是表的。
見兩人商量完畢，梅文輝湊過來問道：
「聊完了？回去之後，元旦有一個酒會，你們要不要去玩玩？」
「姨夫組織的？」
「對，民興銀行投資人，合伙人，友商，投行，以及私人銀行高淨值客戶等，你打理個人資產的工作室，以後是要往家族辦公室，投資公司，慈善信託之類的發展吧？」
「差不多！」
「有一些好玩又好用的人，你們可以去認識一下！」
「行！」
沒怎麼遲疑，金尚就同意了，到了一定地位，有些事還是要準備起來，比如合理避稅，隱藏財富，狡兔三窟，多準備幾個籃子裝雞蛋等等，意外和明天哪個回來，誰也說不好。
不說別的，親朋好友要是有人運氣不好，得了什麼惡性疾病需要治療，國內醫療條件雖然不錯，可有些不好為外人道的私人服務，還是得去境外做。
有錢有閒，每年投個幾千萬，為自己的身體做好備份，哪怕是無藥可醫的癌症，也能請醫藥公司做基因測序，開發針對個人特殊病例的藥物。
賈伯斯不就是這麼硬生生和癌症搏鬥了十幾年麼？
換個普通人，哪有這個條件？
另外，還有國外安保服務，應急公關等，可以接觸一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其他的，休閒會所，遊艇聚會，跑車俱樂部，哪怕不怎麼喜歡，也可以抽空去坐坐，換換心情，說不定能認識一些有趣的人。
一個個商業聯盟，二代團體，不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麼？
至於地攤文學裡面，草根崛起，闖蕩娛樂圈，和女明星談戀愛，裝比打臉，囂張跋扈等等，其實並不是那麼回事。
刀光劍影，殺人不見血的明爭暗鬥確實有，比如金尚主導的網際網路科技和文化新勢力，與老牌供應商之間的矛盾，可那絕對不是這個少爺，那個千金正面撒潑的狗血劇情。
在市場沒有飽和，總體趨勢依然向上的時候，哪怕有些許矛盾，多數時候，都不會徹底撕破臉，而是聯手把持市場，賺後來人的錢。
只有成了紅海市場，存量博弈階段，才會刺刀見紅，你死我活。
現在嘛，今夕聊天和飛信如此爭鋒相對，在年用戶增量超過百分之六十，甚至更高的情況下，互噴口水，拉踩試探就是極限了，哪怕是電子商務，同行之間也是默契地共同做大市場，聯手抵禦線下渠道商和大賣場的壓力。
能夠將生意做大的，都不是傻子，哪怕大家都不怎麼熟，也沒有簽訂攻守同盟，如何利益最大化，在追求短期利益的同時，兼顧長遠收益，也很重要。
「對了，阿尚，你有遊艇嗎？」
「沒！」
「讓洪叔那邊，給你定做一條吧！」
「還有這個實力？做的豪華遊艇質量如何……」
「還可以吧！好幾年前還小有名氣，我也搞過一條，玩了沒多久，就送人了。」
造一條好船，幾千萬到幾個億不等，其中絕大部分是智商稅，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自己建，花費要小很多，反正金尚沒打算正兒八經開遊艇趴，只是有備無患，以後相約出去玩，大家都有，你沒有，多有不便。
「遊艇有了，私人飛機是不是也要準備？」
這麼說著的金尚旋即搖搖頭，
「再過兩年吧，我現在可是實質上的負資產狀態，不能落人口實。」
「隨你！年中的時候，要不要去南洋度假？玩帆船衝浪潛水，滑翔傘什麼的……」
「嗯！」
訂婚之後，本來就打算出去玩玩，南洋的碧海藍天，確實有點興趣。
——
新的一周，總部上班第一天，金尚忙著四處慰問發錢送小禮品，今夕商城的總部一期竣工，區里來人視察，金尚和魏雙萍一同接待，直接間接控制著兩三千人的飯碗，受重視是必然的。
大型分揀機上了之後，稍微緩解了快件擁堵頑疾，尤其是春節停工近二十天，積壓多得快要爆倉了，再加上開年消費旺季迭加，實在是忙得不可開交。
至於即將上馬的二期工程，一旦完工，商城總部將會成為京東地區規模最大的民營企業，即便是現在，也進入前十五了。
如果不是重金投入倉儲物流，今夕商城是可以賺錢的，而且還不少，絕對不會是盈虧平衡，略微小賺的程度。
在金尚的記憶中，前世的亞馬遜成立了七八年，一直到千禧年後三年才勉強營利，所以一直以為這玩意是不賺錢的。
這種錯覺，讓金尚產生了些許誤判。
實事求是地說，和線下結合比較緊密的新興網際網路細分賽道，大部分是可以做到盈利的，之所以虧損，還連虧多年，並不是真的不賺錢，而是為了搶占市場，提前讓利。
錢燒了，成為巨頭，連本帶利賺回來，是輕而易舉的事。
如果不是大手筆加碼倉儲物流，渠道配送和售後服務，京東也不會一直到2019年才收支平衡。
大玩家有大格局，早就計劃好了，玩一把大的。
上市之後，將報表做好看，股價上升帶來的收益，遠遠超過了企業賺錢帶來的那一點分紅。
這一世，今夕商城也露出了這樣的潛質，也許之前別人看不出金尚刻意壓低自身利潤率的目的，現在多多少少有點明悟了。
網絡消費者，沒有忠誠可言，哪家便宜就去哪家，如果今夕商城不打算賺錢，其他也不可能賺，就是跟多跟少的問題。
布局倉儲物流是大手筆，風險極大，但它能壓低成本，讓利消費者。
先行者的優勢，被金尚發揮得淋漓盡致，除非有超級強大的資本整合資源，下重注燒錢，正面對撼。
堂堂正正的陽謀，都不帶掩飾的，有實力的來，雜魚滾蛋，就是金尚擺下的擂台競技場。
忙裡忙外，送走各路英雄後，金尚才有空正式開始處理今年的工作。
堆滿辦公桌的公文，被金尚擺在一邊，金尚看著手裡的幾份報紙，在商業版面，有好幾篇網際網路科技的評論文章。
年前放風數億收購飛信的消息，激起的風暴終於吹到了普通人身上。
創立才一兩年，沒什麼固定資產的網際網路公司，居然值兩三億，，還真有人願意掏真金白銀買入，許多外行感到滑稽的同時，也覺得十分震驚。
一九九七年剛開始，網際網路的風暴就以這種方式展露出了賺錢效應極為驚人的一面。
在全國大部分地方，萬元戶都是讓人羨慕家庭的時代，幾個億的報價，著實讓人驚掉了下巴。
郝齊聯已經好幾次打電話過來詢問具體情況了，金尚也不厭其煩地解釋了許多問題。
當然，金尚沒指望真的能將其買下來，只要能將這一池春水攪動，吸引更多有心人關注的目光，就夠了。
放下手中的報紙，金尚徑直來到技術中心，問了下楊琦目前準備的第一款MP3播放器的改進情況。
「金總，DSP晶片的價格居高不下，快閃記憶體目前也貴得要死，如果按照您的意思，以硬碟內置快閃記憶體的方式，價格還要往上，一點八英寸的高端款，勢必會成為小眾潮玩的奢侈品，一英寸的平衡性也不行……」
「所以，第一款只能快閃記憶體版本先行咯？」
「是的！以工程設計那邊交過來的優化方案來看，量產成本會在一千元略微出頭，這還是我們掌握了USB技術以及一眾相關專利的前提下實現的，否則，交專利授權費都是一大筆錢。」
金尚瞭然地點頭。
「也就是說，實際零售價，可能高達一千三到一千四百元，這個價格……」
依然高了點，但……勉強說得過去。
一款新時代的隨身音樂播放器，在不採取最佳解碼晶片，降低部分配置的情況下，已經是極限了。
三年後，金尚有把握將價格打壓到六百到八百之間，甚至配置比手裡的這個還要高，可在一九九七年初的時候，依然顯得很昂貴。
意識到再逼迫技術人員優化方案，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等待軟硬體疊代升級，進一步降低成本了，金尚無奈地嘆道：
「這個……你們再儘量想想辦法，有沒有改進的空間，實在不行，也只好如此了。另外，關於加載多功能模式，和今夕音樂聯動，能不能做到？」
「這個嘛，對中央處理器的壓力有點大……」
「也就是說，要加錢？」
「確實如此！」
這年頭，條件就這樣，每一個新想法，意味著要增加很多成本才能實現，楊琦有些為難地說道，
「如果只是數據聯網，正版認證，勉強能做到，其他的，還差得有點遠。」
「看來，imusic計劃，還要再等兩年啊！先和系統服務商商量一下兼容支持吧，一步一步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