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安定人心
說起古今中外的文化交流，尤其是音樂領域的互相影響，今生和前世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歐美對國內的影響，要小不少，反而是中亞和俄國人帶來的東歐文化影響力很大。
「相愛相殺」的鄰居之間的各方面交流肯定是最多的，與之對應，西方文化在東亞，東南亞卻並未占據主導地位。
歸根結底，還是在於祖國只要不是衰落得十分厲害，影響力的自然外溢，就足以抵消西方文化的入侵了。幾千年來，東方土地上的人們，早就習慣了這一套，一時半會，趨勢是扭轉不了的。
正因為如此，金尚力推小馬扎樂隊發行了一張集英倫，拉丁和北美風情濃郁的全英文專輯，且質量頗高，深受歐美歌迷歡迎的時候，國內同行雖沒有大驚小怪，也是感到十分彆扭的。
過往也不是沒有在國內混得不好，想要去外面闖一闖，再「出口轉內銷」的本土歌手，只不過基本都沒什麼下文了。
暫且不提外面好不好混，即便真的博得一點名頭，回來後也沒掀起什麼聲勢。
「國際明星」的名頭，並不好使。
即便如此，在外面的人氣，好歹也算是錦上添花，不要白不要，保住國內市場的基本盤之餘，稍微拓展一下商業版圖，也是可以的。
記憶中的那麼多經典歌曲，可不僅僅限於華語，還有很多歐美日韓的作品，總得逐步變現才好。
兩人在酒吧小坐了一會，金尚還以為會出現高鼻樑深眼眶的老外認出自己，想要合影索要簽名什麼的，結果想多了，壓根就沒人認識金尚是哪根蔥。
「可能在老外眼裡，亞裔都長得差不多吧。」
「快得了吧，國內歌迷也沒幾個認識你。真想要享受一下大明星的樂趣，就別用藝名，出鏡也是羞羞答答，扭扭捏捏。」
「現在不是大學生了，可以肆意妄為。身為主持數十億規模企業的大老闆，要是給人不務正業的感覺，不太好。哪怕是掩耳盜鈴，糊弄一個是一個唄。」
喝了一小杯紅酒，感覺臉上有點發熱的金尚，又和李萱出去在附近逛了逛，買了點零食，就準備回家了。
玩得有點晚，路上車少人少，李萱正好可以趁機多練練開車，金尚則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的霓虹燈街景。
「你的生日快到了吧，想要什麼禮物？」
突兀的問題，讓正在開車的李萱都有些意外，然後很自然地答道：
「我們老家其實不怎麼時興一年一度的散碎生日，一般也就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過大壽的時候，會操辦一下。」
「我知道，本地也一樣。只不過，想找個理由慶祝一下罷了。」
慶生，在傳統文化中，其實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未來會變得比較普遍，是時代發展，以及商業化程度加深後的結果。
待電商正式崛起，什麼節日都是購物節，各種紀念日都是消費的好藉口。
這年頭，別說個人生日宴，連吃生日蛋糕的習慣，都不算特別流行。
要是金尚早生半個世紀，說不得升學宴、加冠等喜慶的日子，還得取一個表字。就連隨身攜帶的「金掃帚」，據說也是百日的時候送過來的，準不準，老金其實也不記得了。
「慶祝什麼的，我其實不怎麼喜歡吃蛋糕之類的甜點，來京城這些年，反而愈發懷念老家的家常菜。」
下周五，乙亥年農曆九月二十五，公曆十一月十七號，就是李萱的生日，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已經很近了。
「家常菜啊，我的廚藝尚可，但沒到大師的級別，恐怕做不出太正宗的味道。」
「差不多就行了。生日不生日的，以前也沒人真正在意過，還在上學的時候，同寢室也只是趁機出去吃吃喝喝一頓，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嘛，參加工作，久坐且運動量少，吃太多高熱量甜點，怕不是要長胖了。」
「咱們還沒到需要考慮這個的年紀吧？」
「居安思危嘛，真要是變胖了，減肥太辛苦。」
國人的審美，其實並非一味追求越瘦越好，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多多少少受了外國影響，苗條且健美的體型，越來越受歡迎。不得不承認，高挑且婀娜多姿的體型，搭配現代時尚穿搭，確實要顯得好看一點。
「你覺得滿意就好，我這幾天看看菜譜，試試能不能做出來。」
「嗯！說真的，這大半年下來，我的體重都上漲了一大截，你有沒有感覺我發福了？」
「沒察覺到。你要是覺得有必要，每天早上我叫你起床跑步鍛鍊一下。」
「免了，起不來。我寧願多長十斤肉，也要多睡一個小時。」
早就知道女朋友會這麼回答的金尚也十分理解地點頭贊同。
有些人的生物鐘，確實要稍顯特殊，睡懶覺並非只是因為懶。現代人晚上入睡的時間越來越晚，夜生活較為豐富，睡眠深度，其實都大不如前。
起得太早，白天昏昏欲睡，晚上睡不著，反而不美。
早晚其實都無妨，關鍵是要有規律，完美適應自己的生活節奏就好。
如不是「金手指」加持提供了充沛的精力，金尚也難保能夠每天早起跑步，傍晚有空還能適當健身的生活。
——
星期天，金尚和李萱在家裡優哉游哉地休息了半天，下午回老家看看母親，老祖母不在，據說去拜訪友人並小住，這兩天不在家。
抽空和老金聊了下近況和生意上的事，其樂融融地吃了頓晚飯，又一起看了電視台的個人專訪節目。
對於小金刻意塑造的公眾形象，老金還是有些擔心的，倒是母親梅杏紅比較贊同，覺得年輕人肆意一點，不是壞事。真要是如以前的公眾人物那樣，太過完美，貪大求全，反而容易陷入道德困境。
有點錢，有點才華，還有點小任性，敢於說真話，說大實話的青年形象，是比較受當代年輕人歡迎的。
社會大發展的階段，年輕人彰顯自我的意識十分強烈，如金尚這種引領輿論和潮流風向的弄潮兒，太過臉譜化的形象，弊端不少，更加真實且接地氣的做派，才會被他們視作「自己人」。
「對了，聽說你的公司，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聽誰說的？」
老金的話，令人心頭一緊，小金不由得追問道，
「網際網路的小道消息很多，真假難辨。」
「譚明理說的，和你二舅小聚的時候說了。他家的兒子譚前，準備照著你公司的聊天軟體做一個，結果聽說本地運營商下場，就打算換個方向，看看聊天室的情況，再來決定是否跟風。」
金時略有些不悅地說道，
「你們這一行，都是這麼不講規矩的？都不打個招呼就準備抄？」
孫大器的黃頁公司的遭遇，業內都看在眼裡，不是沒人有意見，只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人微言輕罷了。
「目前，很多在法律上都是空白，權責難以界定，不好多說。聊天室和即時通訊軟體，雖然不一樣，本質上，還是一個方向的東西。」
聞言的金尚微微頷首，
「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不如說，譚前暫時擱置即時通訊軟體的發布，對我來說，是好消息。」
「喔？你覺得，和地方電信展開正面競爭，並不是什麼太大的風險？」
「也不能這麼說吧，商業上的事，說不好。我其實沒有任何把握在這一行擊敗基礎運營商，甚至，都無法用勝敗來解釋我們可能遭遇的結局。」
接下來，金尚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自己還與對方達成了合作，互相交換資源的事，最後才總結道：
「不利的一面，暫且沒有出現，有利的消息就已經傳來了。我們今夕聊天還沒被怎麼滴，潛在競爭對手就打退堂鼓了。福禍相依，古人誠不欺我。」
「這麼說，你覺得，京城電信的布局並不會給你的今夕聊天造成嚴重威脅？」
「從戰略上來講，他們的基本盤並不在此，更像是一次防禦式的拓展版圖，和我們今夕文化的戰略有了碰撞，但並非完全對立。當然了，也並不是沒有風險，顛覆你的，不一定是有競爭關係的同行，有可能是業外的跨界打擊。比如今夕商城的誕生，讓一眾實體店鋪經營者大受損失。擱在半年前，誰知道網際網路會對線下產生這麼大的衝擊？」
如今還不太明顯，過幾年會更誇張。
如果不是經濟的發展勢頭十分可觀，使得總體規模依然在膨脹中，被今夕商城「拿」下了一大塊後，依然有得賺，大家的感觸還不太深的話，三五年後，恐怕就不是鬧點小糾紛的程度了。
雖說金尚判斷基礎運營商的主要目的不是和今夕聊天搶生意，可萬一真能做大，成為重要的戰略補充，那就不是有棗沒棗打三竿的問題了。
「所以，你的看法是，有風險，但不大，利弊在兩可之間？」
「對，做好自己，穩住局面，就不需要太擔心。如今，早就不是發布一款軟體，制定一個計劃，就能開創新局面的程度的。以年為單位的長期競爭，不必因為一兩個重量級的競爭對手的出現而大驚小怪。」
「你心裡有數就好。我看你辛苦了大半年，花了數千萬推廣，要是項目黃了，恐怕會元氣大傷。」
「不至於，現在的策略，是保住現有的用戶，穩步提升社交鏈的穩固程度，只要用戶活躍度不大幅度下降，問題不大。」
「你覺得能做到？」
「有挑戰，但應該能完成。」
聊天室屬於新時代網際網路社交的早期模式，在網速不快的一九九五年，可視作快餐式的聯誼會。今夕聊天會在適當的時候，開放屬於自己的聊天室，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在基礎運營商推出自己的即時通訊軟體，或者有另外的網際網路同行插足，金尚才會啟動下一步計劃。
聊天室本身不是什麼高科技，網速達標，服務端和客戶端能保持穩定，基本不存在什麼門檻。
給老父親的交代，金尚說得十分大氣，但道理歸道理，真正實操的時候，會出現什麼么蛾子，誰都說不好。
接下來的一周，也在波瀾不驚中度過，周五的晚上，金尚練習了好久，做了一桌子好菜，看著似乎不太漂亮，味道還是不錯的，總體能讓李萱滿意。
除此之外，金尚還準備了小暖爐，圍巾和手套，些許小禮物，除了暖爐似乎有些年頭，是個古物件，其它都很普通，不貴重，在越來越冷的時節，也很實用。
「這是仿古的，還是真傢伙？」
提著純黃銅加厚帶麒麟花紋的香薰小暖爐，李萱十分好奇，自家其實也有一些看著有些年頭的老物件，但像這麼別致的，還真不多見，
「估計得下個月才用得上吧，現在，還太早……」
「嗯，我讓老邊收集一點好的炭火和香料，家裡書房用著不錯，放辦公室也挺好，你要是不嫌棄老氣的話。」
「再說吧，總感覺觸感很奇怪，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感覺。」
「是吧？我也覺得不錯。」
能不好麼，花了不少「金手指」能量活化的真古董，據說是幾百年前的皇家御賜之物，一直在清貴人家珍藏，本來就被視作鎮宅之寶，經過「金掃帚」點化後，更是妙用無窮，如虎踞龍盤的中央瑞獸麒麟，宛若定海神針一樣，將家宅虛浮的福運收攏梳理。
只要金尚本人維持得住，它就是個吞吐天命氣運的護身寶物。
——
可惜的是，哪怕有諸多福運加持，生意場的波詭雲譎，依然躲不開。
第二天上午，國內第一家網絡聊天室正式開放，按照商量好的合作條款，今夕聊天為聊天室開放了快捷註冊導流，與之相應，聊天室的流量也對今夕文化開放。
在對方自己的聊天軟體上線之前，雙方都會深入合作分享用戶，至於最後誰的吸引力更大，能將用戶留住，就看誰的本事了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