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有喜有憂
整套打消消費者顧慮，鼓勵購買的措施發布後，到了晚上，註冊用戶以及銷量穩步攀升。
最讓金尚驚訝的是，賣得最好的，居然不是演唱會門票，而是本地生鮮超市的代金券以及火鍋城的打折券。當然，這是以成交次數來衡量的，絕對金額，還是門票搶手，在八點過後，三分鐘時間，就賣了價值過六十萬。
如此驚人的銷售額，讓金尚也是瞠目結舌，同時也不得不感慨，如今的娛樂文化產品的需求，真是大得驚人。
確實，還有很多人在為改善生活條件而努力，依然有數量極為可觀的有錢人，揮舞著鈔票都難以買到讓人身心都感到愉悅的好東西，冒出一個過得去的產品，就是一堆人瘋搶。
「國家大了，什麼樣的人都多！」
吃過晚飯後，金尚和李萱利用家裡的電腦，監視著網站的實時數據動態。
深度參與其中的李萱也很高興，對男朋友的話同樣感慨頗深。
「再早兩年，遇到這種盛會，我也會忍不住出錢買票，和朋友們一起去湊個熱鬧。」
當一件事徹底出圈，成為全民的狂歡後，就已經不僅僅是歌壇的事了。
半個小時後，關心得不得了的南大彪打電話過來了。
「放心，大彪叔，很順利！現在賣出了超過六千張……已經是七千多張票了！」
「銷售額？將近一百一十萬！」
「為什麼這麼快？飢餓營銷的第一波搶購潮，大家都擔心手慢了就買不到了！畢竟，網上只有五萬張票！」
「有人催？線下放票的事，還有比我們還著急的？」
「哪個部門的？沒找到我！文化和旅遊？前兩天我還和他們聯繫過，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行吧！大後天早上八點，正式開始售票！」
「門票不夠？球場就這麼大！要不我在球場邊裝幾個顯示屏，讓人場外蹦迪？那像什麼話！」
裝大型設備很不容易，不僅費錢，還很不安全！
出了問題，誰負責？
「行吧！到時候看情況多安排一點保安！」
掛斷電話後，金尚對李萱嘆道：
「看見現錢，有點著急了！有好多單位等著蹭一波熱度賺快錢！」
「主要還是線上賣票，動了不少人的好處吧！」
「嗯！」
整整十五萬張票，價值兩千多萬，按照傳統的出票方法，不知道有多少人指著這個大撈特撈。
直接或者間接倒賣門票，監守自盜的肯定很多！
現在將近三分之一，直接在網上賣，肯定會有人不高興。
「網際網路的最大功能之一，就是抹平了信息差，將中間環節都跳過，讓上游賣家和終端買家直接交易，提升了效率！」
「但是，不對啊，網站平台不是過了一道手嗎？」
聽了這話，金尚意外地看了李萱幾眼。
「你的觀察能力，確實很敏銳。確實，現在的門戶網站線下生活專區，賣的都是自家的產品，所以，咱們兼有賣家和中間商的身份，可一旦有第三方商品在網上售賣，平台就可以收取GG費、推介費、入場費之類的東西。」
「這不就是網上虛擬商場？」
「你悟了啊！」
金尚讚許地點頭，
「電商的本質，是模式創新，和線下營銷，並沒有本質區別，只是隨著網際網路科技的發展，效率提升了。將線下零售甚至其他同行擊垮後，依靠其支配地位，蛻變成躺著收費的『網上房東』了。勇者擊敗惡龍，然後躺在金銀財寶上，自己變成惡龍的故事，我以前也跟你說過。一個人或許還能依靠樸素的道德觀改善一下環境，一群人組成的利益團體，壓根不可能有例外……」
膨脹到一定規模的大企業，勢必會被各方資本裹挾，老闆的個人傾向，不值一提。
「你也不行？」
「我也只是肉體凡胎，不是擁有超凡力量的神仙！螳臂當車懂不懂？歷史的車輪滾滾而過，你我的小身板，就是車轍下的一抹灰。只是……」
金尚拍了拍微微蹙著眉的女朋友的小腦瓜，
「我不能強行阻擋資本逐利的本能，但是可以引導利潤的分配模式和再投入方向，盡最大可能，當個有底線的企業家。」
「這樣啊！」
李萱有些失望，金尚老是說網際網路有多麼廣闊的前景，擁有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沒想到，就只是這種程度。
「有些不甘心？覺得能做的太少了？本質上，這是個以科技進步為基礎發展起來的服務行業，電商的上限就在這裡。如果換個國家，還真未必能幹得過深耕無數年的線下實體店。」
消費習慣什麼的，都是次要的，關鍵是倉儲物流的成本，能不能降下來。
網購想要大行其道，還需要數量極其龐大的末端配送員。沒有廉價的勞動力來支撐，網購的價格比去實體店購買還要貴，哪怕再便捷，也沒有意義了。
指著電腦屏幕上正在跳動的數據，金尚倒是很滿足地笑道，
「飯咬一口一口吃，不可能一下子長成一個大胖子。至少現在，我為熱心的網友們提供了廉價的商品和服務，免去了許多舟車勞頓之苦，也不用和黑了良心的『黃牛』鬥智鬥勇。」
「文化服務大眾，科技改變生活！」
這是今夕文化的宗旨，每天上下班都能在前台的宣傳欄看到，李萱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真意的。
「所以，線下生活，包括電商和物流配送，其實都是服務業？」
「沒錯！」
不管怎麼包裝，其本質都不會變。
「那科技在哪裡？」
「無處不在！」
金尚輕聲解釋道，
「好幾千張票，如果在線下店購買，可能需要大家排隊大半天，才能賣掉，現在足不出戶，動動手指頭，就完成了一單交易。不說別的，同時容納好幾萬人長時間，高頻次地在網上活動，你以為這很輕鬆嗎？」
或許幾年後，這點微不足道的技術就不值得誇耀了，現在，卻是京城師範大學計算機學院的師生，聯合今夕文化的程式設計師，幾番攻關後的成果。
與此同時，殷牧野還在為今夕聊天的數據加密功能如何嵌入，還能完美適配如今市場上的主流機型而傷腦筋。
這些，都是智慧的結晶。
一步一個腳印，逐漸積累，慢慢成長為龐然大物，進而改變這個世界。
當小馬親自上陣，和網友對線聊天，力求拉攏每一個潛在用戶的時候，有想過會發展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網際網路大廠嗎？
真要是有這份遠見，早期就不會試著百萬套現離場了。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即便有前世的經驗教訓，金尚也難保這一世自己的創業真的會萬無一失。
晚上，過了十點後，金尚看著網站活躍人數直線下降，估摸著今天的演唱會門票售賣張數不會超過八千後，就很乾脆地關掉電腦，看了會電視，就上床休息了。
——
睡了一覺醒來，發現一晚上的銷售額，就將近公司半個月的營業額，這是什麼感受？
雖說是井噴式的爆發，過後肯定會大幅回落，可自昨天晚上八點開始，到第二天上午十點，會員帳號的消費金額就超過了兩百萬，也著實將公司里原本沒做太多指望的員工給嚇呆了。
「買到就好，苗老闆放心，後天上午，去最近城市的網點領票就行了。」
「有什麼需要，可以打公司電話，我要是不在，過後一定會聯繫的。」
「不謝不謝，京城歡迎你，玩得開心！」
不知道是掛斷的第幾個電話，金尚按了按太陽穴，讓自己提提神。
實習秘書黃漪漪端上來一杯清茶。
「是那個一口氣買了一百張內場票的大款？」
「嗯！這年頭，會鑽營的老闆不少，只要找准門路，一朝暴發的希望很大。富貴還鄉，講究排場是難免的。苗老闆包了個旅行團，將村里沾親帶故的親自都帶上了，下個月，正好來京城看演唱會……」
這樣的人，占比極少，可在巨大的體量面前，絕對數量也很可觀了。
他們缺的是那十萬塊錢嗎？
缺的是十萬塊錢的面子！
一百張演唱會門票，恰好滿足他的要求！
這……就夠了！
當然，這個姓苗的老闆，只是最典型的一個，其它找門路要票的，都讓南大彪去處理了，金尚這邊，除了贈送和做活動，基本都是教他們如何在網上下單，以及領票渠道。
雖然已經放暑假了，到底是工作日，網站的熱度雖然很高，離巔峰還有一段距離。
白天是不用擔心的，晚上還是需要人手值班，維護一下伺服器，以免出現意外。
「原本還擔心網上五萬張票會賣不完，現在看來，似乎還有點不夠。」
這次只是小試牛刀，看看網民對網際網路有償服務的接受程度。
就目前情況來看，似乎沒那麼悲觀，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實際消費客戶占比依然很低，付款成功率更是讓金尚看著都覺得心疼。
沒有第三方支付，不知道多少潛在消費可能被繁瑣的付款過程給打消了。
『慢慢來吧！現在，也不指望真靠這個賺大錢！還是培養客戶的階段，提升服務體驗為先！』
接下來，是個細水長流的過程，能夠順順利利將票賣光，然後送到客戶手中，就算成功。
除了演唱會門票，金尚意外地發現，不記名的優惠券，售賣情況相當好。
從老金那邊的生鮮超市和火鍋城的反饋來看，確實熱度上升了一截，有不少消費者拿著網上買到的優惠券抵扣打折。
便宜才是硬道理，占便宜的事，再麻煩，也有人不辭辛勞去干。
效果如此明顯，讓原本沒抱太多希望的金時大喜過望，對創立時尚成衣品牌，開辦體驗店的熱情更足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較好的方向發展，金尚從「金手指」提供的特殊視界中，也能很清晰地看到自家公司的成長。
原本光投入，看不到回頭錢的業務，有了營收，讓一直說話有些不夠硬氣的線上業務線的員工也難得揚眉吐氣了一把。
當然，也不全是好消息。
網上掛著的《三國演義》和《三國志》優惠套裝，銷量就很一般，讓金尚有些失望。
好在本地線下店的首發，似乎還不錯，有不少人掏錢購買。
至於三張單曲碟，從目前廣播中的音樂點播和評論節目看來，宣傳時間最久，還在全國觀眾面前說出口的《明月幾時有》，賣得最好，一大早偷偷跑去實體店門口晃悠的梅逢春，上午已經打了兩個電話來報喜，順便自吹自擂了。
《送別》這是一首特別抒情的民謠，在這個時節，太應景了。很多學生聽過之後，都願意用所剩不多的零花錢買下來。
最讓金尚意外的，是原本認為不夠「商業化」的流行搖滾《口是心非》，得到了很多專業人士的青睞，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覺得其風格有些不倫不類，評價呈現兩極分化的態勢。
即便如此，也沒有人否認這個署名為元休的年輕歌手的實力。
相熟的人，有很多都了解，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的梅疏影就是梅逢春，元休就是金尚。
更多的路人歌迷，其實也分不清楚。
對音色帶著些許慵懶，迷幻多變，又有一點柔中帶剛韻味的梅疏影，確實引起了很多業界人士的關注，她的唱腔，很特別，天然就帶著一股極有可能會大紅大紫的特質。
元休帶給人的印象，就是高音很自然，略顯年輕的嗓音條件，在各種切換中遊刃有餘，這是老天爺賞飯吃的既視感。
初始知名度太低，梅逢春就是純新人，金尚也沒有以本名發單曲碟，開局不溫不火，也是可以接受的。
就看過後口碑發酵，會不會吸引更多沒有傾向的歌迷掏錢捧場了。
上午下班之前，忙碌的金尚，終於等來了去美影廠接洽的魏雙萍回歸。
將幾乎有半人高的資料放在金尚的辦公桌，魏雙萍遞過來一份目錄和總結表。
隨意翻看了幾眼後，金尚看到了一個十分扎眼的數據。
「他們居然有這麼多改編和代工業務？怎麼……創作能力，下降到這個地步了嗎？」
「我也問過，那邊的答覆是，原創周期太長，短平快的代工，回籠資金快。」
「給別人打工，能有多少出息？今夕文化的目標，就是成為一家內容製作能力出眾的文化公司，生產受年輕人歡迎的漫畫作品，就是他們的任務，否則，我買來幹什麼？」
其它事務性的工作，既然交給魏雙萍打理，金尚就不會越級插手。
但是，戰略方向絕對不允許偏離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