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惡魔契約
一路前往白岩山遺蹟，陸野又了解了更多關於血族支脈的一些信息。
所謂皇血一族，指的就是威廉皇帝的血脈親族，也是「血族之災」的主要締造者，但是隨著公侯戰爭的落敗，也是被打擊最慘烈的，幾乎死光了，留下的都像道朗一家一樣幾乎都是無法覺醒力量的「麻瓜」。
銀月血族是當年被威廉皇帝統合的另一支血脈，不以強大的血肉力量為特點，更多的擅長黑暗法術、物語通靈為特點，曾為第三帝國在中南一帶的作戰效力，在威廉執政末期就逐漸散落潛藏，提前為敗亡隱遁做好了準備。
除此之外，還有兩支，一是星輝血族，一是狂血侍族。
前者在戰爭時期主要在中北大陸活動，也同樣散落民間沒有返回西聯，畢竟當時西聯充斥著對血族的滅絕政策，哪個血族露頭大概率是要被聖堂撲殺的。
而後者狂血侍族，原本是血族中的劣等混血，人員混雜，也是最早變節潰逃的。其中許多人因為聖堂的驅趕流竄到第一聯邦的境內，在當地落地生根，也就變成了最早一批和光明會合作的血族。
陸野不禁想到了喬哈爾，那傢伙大概就是狂血侍族的後裔了，在光明會的引導下雜糅了些其他的魔法特性。
了解了幾族血脈之間的過往，陸野就有點奇怪了：
「你們銀月部落，和皇血一族，混的一家比一家慘，就這樣還要一見面就打得你死我活？何必呢？」
白婆婆瞄了眼弗拉德，輕聲咕噥著：「因為這些人總是要以血脈自居，要光復皇帝……他們會害死我們所有人的！」
弗拉德一臉苦笑：「祭祀大人說的是對的……恢復第三帝國榮光一直是皇血一脈的追求，雖然現在皇室已經不在了，大公議會也解散了，但我們確實以其他的形式在影響著西聯，這一點未曾改變。」
銀髮紳士倒是坦蕩，直接就承認了。
既然他坦言自己的目標是復辟，陸野索性追問了一句：「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找你哥哥，還是想要找寶藏？」
弗拉德聞言，目光就看向此時正坐在巨熊後背的蘇菲亞公主，她正在歌林的陪伴，感受夸下的巨型生物，隨著沉穩的步伐起伏前行。
他顯然猜到了，蘇菲亞作為西聯北方王室，肯定聽過關於皇帝寶藏的傳聞。
「寶藏……是皇血一脈的執念……但我們所有人都知道，或許終其一生都未必能尋得，只是盡力而為罷了。」
言外之意，其實弗拉德還真的是來找哥哥的。
陸野聽到這忽然笑了：「你應該知道，我和聖堂、聖教有著很好的合作關係，昔日的聖堂之主如今也在艾特拉格幫我代管聖教武裝，你就不怕我透露點消息，聖堂傾巢出動把你們血族斬草除根了？」
白婆婆聽了這話顯然嚇了一跳，倒是弗拉德淡定得多：
「我自然是知道的，這也是我很佩服陸先生的一點，特別是在你的孩子展示出神跡之後……」
他說著就看向小白。
這會小白正騎在巨狼尼雅的後背，驅使這頭幻化成狼身的可憐孩子當坐騎呢。
弗拉德的意思陸野當然聽懂了。
小白展示的惡魔之軀在血族看起來確實可以稱之為神跡，而他們之所以驚訝是在於，陸野明明掌握著來自惡魔的力量，卻依然可以和聖教達成合作，甚至驅使聖教的力量作戰，至少這對於血族來說這是無法想像的事情。
如果是他們，早被安娜一劍一個，送去拜見祖先了。
陸野聽他如此說，忽然腦中一個光亮閃過。
他緩緩的說道：「如果我說……我可以讓伱們血族重見天日，不再被聖教緝捕撲殺，你們覺得如何？」
弗拉德和白婆婆眼睛都是一亮！
白婆婆眼中還有些許難以置信。
但弗拉德顯然覺得，陸野或許真的能做到這一點！
畢竟他已經證實了，他既能讓聖堂歸於麾下，也能驅使惡魔爪牙，這代表著陸野對於聖教有著相當的影響力，讓聖教對他的所做行徑極為寬容，或許他還有些不為人知的底牌！
如果真的能做到，這無異於解開了束縛血族百年的枷鎖！讓他們重回自由！
弗拉德仿佛看到了一個難以拒絕的誘餌，呼吸都沉重了！
陸野索性再加上一塊砝碼：「甚至……就算幫助你們血族復國，也未嘗不可。」
銀髮紳士眼中頓時爆發出強烈的渴望，但長期的自律和審慎讓他依舊把聲音壓得極低，沉聲問道：
「代價……是什麼？」
陸野笑著看向小白：「代價的話……，比如，惡魔契約？」
弗拉德眼中光芒熾熱，明顯陷入了思索。
惡魔契約，人們為了獲得力量，與惡魔做出交易的約定。
這種類似魔法賭注、神力咒願的法術，陸野之前就和姑娘們探討過，是無法生效的，至少在這個世界不行。
安潔的解釋是：誓言，本質上是一種範式魔法，提前約定好魔法的代價與效果，但卻需要一個強大的、跨越時空的魔法運行規則來確保其發生。
所以想要誓言、咒語、願望、祈福、獻祭這類魔法完全生效，需要有「神」的存在。
這裡的神，不是聖教人士信仰的聖主的概念，而是一種強力魔法運行的規則力量，它凌駕於世俗之上，在高階魔法世界是可以有的，但是在這個世界是沒有的。
還是那個道理，這個世界魔源濃度太低，孕育不出等同於規則魔法的存在。
所以陸野這個說法，就是唬人的，就算血族跟他或者小白締結任何惡魔契約，都沒有強制約束力，只能作為誓言和信條，用於道德約束。
但這些魔法原理，他知道，但是弗拉德不知道，白婆婆也不知道，甚至那些血族支系也都不知道！
任何敢於答應他，敢於和他做交易的血族，必須要直視違背誓言帶來的風險與代價！
所以弗拉德面色凝重的思索了許久，最後只是說：「這是一個重大的決定，我會把您的建議帶回長老會，認真討論後回復您……但無論結果如何，此前我們之間達成的合作，包括軍事、政局或是經濟建設的合作，都保持不變，您覺得可以嗎？」
陸野聳聳肩：「當然，魯西地區依然需要你們支持，我也希望這是我們良好合作的基礎。至於赦免血族的罪責，幫助血族重新立國，這是一個危險且長期的交易，一旦簽訂誓約你們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希望你們謹慎考慮。」
陸野之所以讓對方謹慎考慮，是因為，他其實也沒想好！
如果突然多了一堆人跟在屁股後面嚷嚷著要立國，他也不知道怎麼跟聖教去協商……
而且這幫人可是有著聳人聽聞的血腥前科。
所以他只是本著有沒有棗子先打一桿看看的想法，拋出個建議，看看對方如何還價，再從長計議……
可弗拉德還沒回話呢，旁邊的白婆婆突然說道：
「銀月部族……願意結下這樣的惡魔契約！」
陸野兩人都是一愣。
隨即他就笑了：「但我不覺得你有這個資格。」
這句話很直接，也很傷人，但確實是事實。
就憑銀月部族目前展現出來的力量，一頭狼女還被搶走了，一頭巨熊還被打服了，還有個跳大神的老太太，陸野能隨手拿捏，他不覺得對方有資格坐上談判桌。
白髮婆婆咬咬牙，眼中帶著決然，說道：「我們……和星輝部族一直保持著緊密的聯繫，他們在中北大陸有很大的影響力！」
陸野一聽，樂了。
這不就是典型的「我沒有女兒孝敬大王，但我家鄰居有」的缺德行經嗎？
星輝部落如果聽到了，大概會狠狠的謝謝這死老太婆吧？
不過作為魔王降世，陸野還真的沒法拒絕這種好意，忍不住就嘴角上翹：
「說說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