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梅開二度
陸野其實也想到了，可能會有各種各樣的偵查設備，來探查他是不是在說謊。
甚至他都擔心對方會不會找到像小林一樣會讀心的人，所以保持體內的魔源都處於一種暗自活躍的狀態，仔細的偵查四周魔法律動，一旦有異動將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所以對方一問，陸野也不管有沒有人偷聽偷看，先通過自己強大的血肉之力，把心跳關了。
片刻的心跳猝停還不至於讓他身體出現異樣，他外表一如往常：
「瓦爾德？為了聖教國而戰的聖光騎士？沒什麼關係，見過而已……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關係的話，算是同行吧，我知道他跟城邦有合作，且在北方徵募兵源。」
陸野的回答中規中矩，既然蘇菲亞都往艾特拉格跑了好幾趟了，他說完全不知情也說不過去。
話一說完，他的心跳又恢復到正常人水平。
果然，隔壁房間的監視者面面相覷，匆匆檢查一遍線路和設備，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只能認為剛才是設備抽風，準備繼續監視工作……
克拉克又問：「你怎麼評價這個人？」
「嗯……」陸野陷入沉思，心跳又停了，心電圖又平了，隔壁又懵了……
「有點神秘，他會自詡自己家學淵源，歷史悠久，似乎很有來頭的樣子……但，你知道我只是中南的傭兵，對北方或魯森的古老家族沒什麼研究。」
陸野在嘗試轉移注意力。
所謂的「家學淵源、歷史悠久」不過是想在瓦爾德頭上試著扣個血族的帽子。
這樣做是為了將喬哈爾的死和瓦爾德的出現聯繫到一起，反正第一聯邦肯定知道這件事有「惡魔之種」的參與，甚至教廷聖堂也參與了，不然只是常規的熱武器，想殺死喬哈爾非常難。
那麼讓對方認為瓦爾德是一名血族，且在和聖教合作，才成功擊殺「光明之子」喬哈爾，這也很合情合理。
克拉克並不掩飾失望：「我還以為你們同為傭兵，會有一些業務往來。」
陸野自信的笑了，輕鬆搖頭：「我只和王室有業務往來。」
言外之意，如果有，那也是王室安排的，是間接的聯繫。
至於古斯塔爾王室和瓦爾德有沒有聯繫，那不廢話嗎，沒有聯繫為什麼要給臨時政府提供軍火人員和物資？
陸野給自己的定位是王室的外圍成員，不清楚王室的脈絡關係，這樣一來他說自己從沒參與過魯西事件也站得住腳，如果有一天被人戳穿在艾特拉格作戰的部隊竟然有他的人，那也解釋的通——他會向城邦王室輸送人員力量，至於派到哪兒去，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克拉克點了點頭，面帶微笑換了個坐姿，同時也換了個話題：「說說你吧。在中南的傭兵生涯如何？」
陸野略微聳肩，長嘆了一口氣，把心臟又關停了數秒，才說道：「不堪回首的日子……特別是在雄門，直到，我遇到了蘇菲亞。」
一絲輕佻的笑容浮現在嘴角，但很快被掩去。
作為一名專業影視學院畢業的學生，他深知，如果讓對方對你留下一個印象，必須要有鮮明的性格特徵，如果他一味的嚴防死守什麼都不說，只會讓這名將軍對他好奇，甚至還要猜忌。
一點點小人得志的倨傲，一點點軟飯硬吃的雞賊，又頗有自尊的掩蓋下去，這樣的形象比較符合他的發家之路。
克拉克淡然笑了笑，緩緩說道：「退伍二級軍士長湯姆·麥森，對你給予了非常高度的評價，稱讚你在作戰中表現出的冷靜和勇猛。」
陸野心中一凜。
對方竟然已經從大湯姆那裡取得了他的評價，如果不是對他早有關注，就是第一聯邦對於戰情記錄做的太完善了，只要參與，必留下痕跡。
克拉克繼續說道：「王室安全事務官，查林·格林蘭對你的認真與負責表示讚賞，特別是在危機情形下的責任感與擔當，讓人印象深刻。」
查林事務官嗎？為什麼會給第一聯邦證詞？是他們誘導取證？或者乾脆是監聽監視？
陸野都不禁開始覺得眼前的將軍著實有點神通廣大。
「還有前不久發生在王國慶典前夜的恐襲事件……嗯……我們對伱如何兵不血刃的瓦解一支專業化軍隊感到非常驚訝，能說說過程嗎，是怎麼做到的？」
陸野可不敢把姍姍的歌聲拿出來嘚瑟，自嘲的搖了搖頭：「那一戰很僥倖，用了些玄學小技巧，當然，也因為對方根本沒有你們想像的專業……」
「不，據我所知，他們相當專業。所以我就對你非常好奇。」克拉克笑的很隨和。
陸野一愣，看向對方。
他……這麼篤定？
他忽然想到，康納斯臨死前跟他說過，偽裝魯森在北方城邦搞事情的計劃本就是出自第一聯邦的情報局，克拉克剛進來就提到了這一點，所以……克拉克所帶領的北方作戰指揮部或許和情報局根本就是穿一條褲子的，甚至不排除他就是國王慶典恐襲案的策劃者！
所以他才如此篤定，那支部隊並非業餘，而是相當專業！
陸野嘿嘿一笑，熟練的再塑造了5秒鐘的心臟驟停，直把隔壁監視者全都看躺平了，放棄對他的監聽，他才笑著說道：「我的隊伍大部分來自平原上的部落，他們是會用步槍和吹箭一起編隊狩獵的獵手，所以我比較擅長在戰鬥中搞一些離奇古怪的小技巧，有些人稱之為巫術，有些人覺得是民俗……總之是什麼不重要，好用就行！」
他還是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但把一切歸結到部落平原的小技巧，再敝帚自珍的藏私，也就合理多了。
克拉克笑著點頭，沒再深究，再次拋出個問題：
「你對魯西當前的局勢，怎麼看？」
這個問題陸野押題押中了。
既然克拉克帶隊作為軍事觀察團來視察文尼乃至艾特拉格，必然會關注本地的局勢，所以陸野就嚴格秉承自己是一名傭兵頭子的立場，嘿嘿一笑，拋出準備好的答案：
「這裡……大有可為！」
「哦？說說看？」
陸野希望自己展現出的特徵應該是「軍事上比較擅長，政治上初窺門徑」，所以提到地區局勢的問題，他就儘可能把自己的想法表述的簡單粗俗一點：
「一個偌大的地盤，沒有秩序，需要槍，而這正是我們擅長的，當然是大有可為了！」陸野開始業務員上身了，身體前傾，展現迫切，看向克拉克：「當然，前提只要是有金主需要，我們的槍自然可以為其服務。」
貪婪的人就要主動！
所以就算猜到克拉克的目的是想借他的手在魯西搞事情，陸野也不打算讓對方主動說，而是自己率先提出來——這會讓對方更加篤信自己的判斷，認為對他陸野已經吃透了。
當然這個猜測還有些不確定的地方。比如西聯傭兵那麼多，甚至第一聯邦自己也有兩家世界頂級的軍事承包商，還是那種可以成建制拉出去、海陸空協同作戰的部隊，甚至能在戰區建立起自己的軍事基地！
克拉克就算真的想用傭兵介入，為什麼會找到他呢？
果然，聽到陸野毛遂自薦，克拉克反而矜持了起來，抿嘴笑著看他：
「這個提議是不錯，但是……為什麼是你呢？」
陸野一聽，心裡就媽賣批了……老子也想知道，為什麼你要找我幹這事？
要知道，他已經是人盡皆知的蘇菲亞的未婚夫，而當前的魯西局勢北方城邦可沒少參與，如果讓他來給第一聯邦當打手，這都不是招募狗腿子了，而是策反啊！
忽然腦海中了靈機一動，他猛然記起了熟悉的一幕。
當時康納斯交代，第一聯邦對瓦倫親王，也就是蘇菲亞的姐夫、自己的連襟，就幹了一次類似的策反，讓他暗中對蘇菲亞下黑手！
那件事，本就有第一聯邦在參與，這位克拉克少將就算不是親歷者，至少也有所耳聞。
所以，克拉克一定是深知古斯塔爾王室這兩個順位繼承人都是會為了愛情放棄身份的戀愛腦，都不喜歡繼承王位……
而這種想法，很容易就促成了她們的伴侶無法施展報復的心態——試想，如果姐姐艾麗斯推辭掉王儲之位，瓦倫親王的地位自然要大打折扣！
明明能娶一位女王，怎麼就變成了公主？
這不是跳水貶值嗎？
這種心態，在瓦倫的身上已經被證明過一次了，他當時就是禁不住康納斯的蠱惑，同意了對蘇菲亞出手恐嚇的計劃。
現在喬哈爾、康納斯全都死了，瓦倫情報線斷了，他們就轉而把矛頭對準了自己。
如果完婚，他和瓦倫一樣，至少是個親王。
蘇菲亞如果爭一爭，成為王儲，他的地位自然要再上一階。
克拉克一定是對這個動機深信不疑，才會一而再的找到古斯塔爾家的女婿，來搞這個策反變節的破事兒！
而且他和瓦倫可有一個非常大的不同：瓦倫只是一個健身教練，而他陸野，可是活躍在中南、中北戰亂之地，敢提槍殺人的傭兵頭子！
比起野心欲望、比起心狠手辣，他顯然更合適！
陸野咧嘴一笑，直接躺著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為什麼找我？當然是因為……蘇菲亞，不想當王儲啊……」
看到克拉克眼底的一絲的滿意，陸野知道自己猜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