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定點偵查
走在哈邁德的街道，陸野有種奇妙的感覺，仿佛進入到了電影《八佰》的世界。
雖然人們的長相、服裝和文化特徵大不相同，但這種苦難的感覺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隔壁就是外籍的軍事管理區，身邊隨時有槍火爆炸，本地人依然有一個勉強的秩序社會，但生命和權力沒有任何保障，因為當局已經名存實亡了。
所以什麼才是國家？
國家就是一撮有著同宗同源文化的人團結在一起，為了保障自身利益形成的團體，如果沒有國家，被外族人欺辱上門就無力抵抗。
所以陸野一直就很費解，為什麼有些人會站到國家的對立面，用怨懟的目光看待這個保護他的團體。
沒國哪有家？
搖搖頭，不去替本地人操這個家國天下的心，從背包里拿出準備好的長衫和面巾，把三個人都遮擋起來。
陸野現在越來越喜歡戴面巾，既能防風防沙，又能對身份進行偽裝，一舉兩得。
車輛緩慢行駛，穿過一個還算熱鬧的集市街區，耐心等待天真的孩子們追逐皮球衝過馬路，嘉蘭將車駛離綠區大概十幾公里外，就看到了一座通信信號塔，豎立在一棟高樓的樓頂。
查看了一下瑪姬阿姨發來的通信坐標，對上號了，就是這裡。
陸野不由感慨：「這打成廢墟的城市，能有信號塔也是挺難得的。」
嘉蘭：「西聯的通信公司援建的。」
陸野就哦：「看來他們偶爾也是會幹點人事？。」
嘉蘭就冷哼一聲：「他們要引導輿論，鼓吹西化，瓦解當地的民族和宗教抵抗力量，就需要宣傳工具。」
陸野覺得自己還是年輕了：「好吧，當我沒說。」
按照幾人的分工，嘉蘭負責開車，荊棘負責警戒，陸野就拿著一個紙質地圖，將以此為中心3公里半徑的地圖畫出來，並根據街道開始逐行逐列的搜索。
他們打算先粗略開車走一遍，把可疑的重點區域標註出來，再進行定點搜索。
車輛在街道中緩慢駛過，陸野就把那些坍塌的區域劃掉，把本地人密集居住的區域標註，重點關注那些戰略要點位置。
嘉蘭首先就指出了幾個高塔和高樓的地方，不管是在用還是半損毀，高點位置可以用來做監察站，在上邊趴一個窩出來，可以進行長期偵查。
之後嘉蘭還指出，有幾個明顯有西聯風格的門面，是檢查重點。
陸野還很奇怪：「為什麼在綠區外還有西聯人生活，不危險嗎？」
嘉蘭就冷哼著解釋：
「占領和掌控這裡，是為了給各國的公司開路，但是無論是開採能源、挖掘礦藏，還是工程建築，都離不開本地的勞動力，西聯人可以往這裡扔下無數的飛機飛彈，但卻不能往這裡扔人口，只有通過商貿往來、工作崗位、援助捐贈等手段，才能影響、管理和同化本地人，這些西聯的公司都是領了任務才來開辦事處的。」
陸野：「本地人能接受？不給他砸了？」
嘉蘭搖搖頭：「本地人也不是鐵板一塊，有認為了獨立和解放打游擊，也有人看為了錢願意支持西聯人。」
陸野明白了：「果然到哪都有帶路黨。」
陸野就把看到的幾家西聯公司在本地的辦事機構位置標註出來，大概是有點抱團取暖的意思，這幾家公司都在同一個區域，包括一家農業種植企業，兩家能源開採企業，一家醫藥企業，但無一例外，都是關門的。
嘉蘭猜測：「如果他潛藏在這附近，最有可能就是潛入各家公司，只有這樣西聯人才不那麼明顯。」
陸野想起了三人的簡歷，點頭同意：「無論是曼德拉還是卡琳娜都很擅長喬裝潛入。」
開車巡街的後半段就快多了，因為這二三十平方公里有將近一半地區在轟炸中損毀了，基本沒人居住，另外還有一部分被人設置了路障和阻攔，門口有持槍的武裝人員在把守，他們不敢貿然靠近。
「那些是什麼人？」
嘉蘭聳肩：「誰知道了，部族、派系、政黨、家族，或者乾脆就是暴力團伙，只要有槍，誰都可以在這裡當大王。」
一大半的城區巡查完，嘉蘭指了區域內一個最高的建築：「我們在那過夜吧。」
把車開過去找個角落挺好，三人檢查手中武器。
這個時候就發現荊棘拿著的班用機槍不太實用了。
如果在城區交戰，大部分交火都是室內作戰，視野複雜，遮擋物眾多，班用機槍優勢火力發揮不出來，而且又長、又沉、又笨，攜帶和使用都不方便。
陸野就把自己的手槍交給荊棘，想著還是找機會給姑娘收一把近戰武器。
他的「黑可樂」槍托可伸縮，儘量縮短槍枝長度，勉強可以在室內近戰。
嘉蘭的「黑寡婦」狙擊步槍乾脆被灰布纏著，都沒有拆包的想法，直接背在背上，手裡只拿著一把警用衝鋒鎗，便率先下車，進入建築。
這建築所有門窗都沒了，大概是被轟炸震碎了，而且大部分牆體黢黑，被火燒過，結構並不安全，所以沒有人居住。
踏足嗆鼻的灰塵，來到內進，這才發現，原來有半棟樓都是坍塌的。
順著一道只剩下半段的樓梯向上趴，嘉蘭打頭陣，走的小心翼翼，陸野跟在後面，做火力協同，荊棘拎著手槍，並不緊張的亦步亦趨。
看到前面兩人神經兮兮的檢查樓體，荊棘還是忍不住說道：「這裡沒人。」
陸野一怔，「你知道？」
荊棘點頭：「嗯，如果有活人，我能感覺到。」
哦豁？血肉之力還有這種功效？
有這麼一個生物探測雷達陸野就放心了，但還是一絲不苟的陪著嘉蘭完成了室內搜索，就當是練習了。
最後在5樓頂層找了個角落房間，可以看到橫豎兩條主要街道，打算在這趴窩。
可三人一進來就皺眉。
滿布灰塵的地面上，一個長方形的印記清晰可見。
陸野仔細看，還在角落裡看到了一次性紙杯、菸頭、和速食品包裝。
這裡，住過人。
嘉蘭看了看，也沒在意，就打開背包，拿了一個尺寸和地上長方印記差不多的墊子，展開一鋪。
竟然和地上原有的印記大差不差，幾乎同款！
嘉蘭就解釋：「都是狙擊手，眼光都差不多，自然會選差不多的位置做前哨偵查。」
陸野一怔：「那……這算不算我們搶了人家的攤位？」
嘉蘭搖頭：「不會，他們要是回來了，就一起趴窩好了。之前在雄門，我們和兩撥不同的人一起出過警戒，各看各的，誰也不妨礙誰。」
陸野就詫異了。
本世界裡隨處可見共享單車、共享充電寶，甚至還有共享充氣女友什麼的……
但共享狙擊偵查位，他這還是頭一次聽說，印象里的狙擊手不都是神秘、隱蔽、神不知鬼不覺的獨行俠嗎？
嘉蘭已經趴下了，果然在牆角的地方找到一個孔洞。
把狙擊槍拆包架起來，槍口對著洞口的位置，正好可以透過目鏡監察整條街道。
「你們趴那。」
陸野一看，面向另一個街道的方向也有洞口，他就懂了。
也鋪個墊子趴下，拿個望遠鏡就可以檢查眼前的街道。
「荊棘休息吧，晚上來替我們。」
「好。」
倆人趴下了，嘉蘭還很有經驗的拿出些吃喝來擺在旁邊，就和陸野閒聊打發時間。
「其實狙擊手，除了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讓人激動，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枯燥的觀察。」
陸野就哦，戰地知識又增加了。
可能是趴窩偵查對於嘉蘭來說很熟悉，她反而進入了一種輕鬆的狀態，話比平時反而多了：
「如果碰到和人一起趴窩，還是挺好玩的，至少不那麼枯燥，還能交換些信息。」
「我之前就碰到過第一聯邦的陸戰特勤，都是些很厲害的高手。」
「他還嘲笑我野路子，不過人挺好，他還教了我怎麼做射程卡。」
「但是，當我告訴他那次我們偵查任務，周薪6200的時候，他羨慕慘了，他說他們月薪都沒這麼多。」
「後來還主動留下朗格的電話，說以後退役了或許來隊裡掛個名。」
聽到嘉蘭輕聲細語碎碎念，陸野撇頭一看，荊棘在那頭已經閉目養神了，這心大的。
回過頭繼續配合嘉蘭：「那後來，他來了嗎？」
嘉蘭搖頭：「怎麼可能，陸戰特勤會被「絕對力量」「黑甲國際」這種公司早早挖走，別說他們這種士官，就算是營級指揮官，甚至將軍級兵團指揮官，都會被挖走。」
陸野就好奇了：「將軍？也出來當傭兵打仗？」
嘉蘭搖頭：「不，大官都是去做諮詢業務的，教導他們扶持的勢力怎麼組建軍隊，怎麼完善補給，怎麼安排訓練，制定作戰計劃什麼的……」
陸野聽到這是真的服氣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誰說僱傭兵就只是些動刀動槍的殺胚？
還是有有文化的。
荊棘剛要睡下，忽然心頭一動，在旁邊的垃圾堆里翻找一番，從中撿出一張票：「這票……蘊含了生命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