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傭兵與海盜
陸野沒明白。
如此荒涼的世界，想要當劫道山大王，也得有人、有錢、有糧給你劫啊。
隨後，就見嘉蘭指著前方說道：「那裡，有他們的生計。」
陸野看去，在平坦的荒原盡頭，竟然有一條深藍的線條，再前進些就發現，那竟然是大海！
這個地區，竟然是沿海的！
原來如此！既然能靠海吃海，這裡的人顯然可以當漁民，自然不會餓死。
誒？不對，嘉蘭剛才說「搶？」
難道是……
在海上搶？
「海盜？！」
嘉蘭笑著點頭：「對，就是海盜。」
……
一路寂寞前行，一開就開了六個多小時，一座海濱小鎮終於出現在眼前。
嘉蘭囑咐道：「把槍都擺在顯眼的位置，我們去兌換些物資。」
眾人不明所以，但是依舊照辦。
等他們開進小鎮，就明白嘉蘭這麼安排的意義何在了。
這裡，幾乎人手一把槍！
「狼毫」突擊步槍隨處可見，最不濟身上也要插一把手槍，甚至陸野還看到明顯是土法造槍的古怪東西！
「這……不會是個海盜窩點吧？」
嘉蘭暗淡一笑：「整個部落平原，都是一個大大的海盜窩點。」
陸野驚為天人！
不過想一想忽然有點理解了，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越是環境艱苦惡劣的地方，秩序越缺乏生存空間。
只要能吃飽飯，誰管那些王法規矩。
鬣狗傭兵團一直在中南大陸活躍，對這邊的事情略有耳聞，嘉蘭就開啟了小課堂：
「這裡原本也是一個國家，但是他們幹了些得罪人的事，一次性惹惱了所有西陸聯邦國家，於是諸國就聯合起來，把本地的政權推翻了。」
陸野就呵出了聲：「呵，他幹嘛了？能一次性得罪所有人？」
嘉蘭面無表情：「恐怖襲擊，跑去第一聯邦製造了一起世界震驚的恐襲慘案。」
陸野暗嘆一口氣：「好吧，這就叫犯天下之大不違了，有點咎由自取了。」
嘉蘭笑著搖搖頭：「但後續很多調查顯示，這是第一聯邦自導自演的一幕慘劇，目的就是發動這次反部族戰爭……呵呵，不過只有猜測，沒人能證實，真正的真相大概已經埋藏在黃沙之中，無人知曉了。」
陸野震驚無語。
只能說，如果是真的，這場「苦肉計」有點狠啊！策劃這一切的人，當真是心狠手辣，泯滅人性的傢伙。
嘉蘭繼續講歷史小故事：「後來，西陸聯邦扶持起來一個本地政權，有點弱，很快就被部族武裝剿滅了，僅能守住首都的一個安全區而已，整個地區90%以上的土地都屬於自治，而且這裡有三大族系、十幾個部族、幾百個部族分支，還有許多外來者，誰也不服誰，互相之間打來打去，打了幾十年了。呵，我們經常說，這個地方應該叫做『反對之地』。」
「反對之地？」
「所有人反對所有人，永遠無法形成一致。」
陸野聞言也只能無奈嘆氣，這就是鬆散的部族力量發展到極致的結果了。
沒有團結一致，就沒有強大，也就沒有安寧。
結果就是眼前的樣子，生存條件惡劣，無法組織生產，暴力泛濫蔓延。
「這裡……看起來比雄門那邊還慘點。」
嘉蘭點點頭：「嗯，可能很快，雄門也會變成這樣子吧。」
陸野心中一動：「這……難道就是幕後黑手的目的？」
嘉蘭沒說話了，因為她不知道答案。
車輛停靠在海濱小鎮的旁邊，嘉蘭安排工作：「大叔你來幫我一下，兩個妹妹留在車上持槍警戒，任何人靠近就用槍驅離，不受警告的就開槍擊傷，對方還擊就直接擊斃，這裡是沒有法律的。」
陸野囑咐安潔荊棘小心點，就跟著嘉蘭下車了。
目的地是一個小庭院，裡面站著坐著七八個人，都是日曬海風摧殘下的本地人，正圍坐一圈在抽菸打牌。
陸野湊近一看，牌具里有骨棒、貝殼和金幣，看著挺有本地特色的玩法。
其中一個稍微胖的人，長得黝黑，光頭無發，看到嘉蘭進來就咧嘴一笑，露出了失去門牙的空洞。
「噢？嘉蘭？怎麼是你？朗格呢？」
他竟然認識嘉蘭的父親。
少女面無表情：「死了。」
黑胖子嘎嘎一笑，大聲贊道：「死得好！」
旁邊人嘻嘻哈哈笑了起來，能感受到，他們對生死沒有任何敬畏。
嘉蘭也不生氣，遞了一張銀行卡過去：「裝滿。」
黑胖子示意小弟接過，安排人去查驗帳號，劃帳裝貨。
不一會，陸野就看到一箱箱的物資從屋裡搬出來，往皮卡車上裝。
有食品、清水，竟然還有花花綠綠的飲料。再有就是槍枝一二十把，彈藥若干，還有些衣物，花里胡哨，男女都有，根本沒人整理，就那麼一箱子堆上去。
考慮到嘉蘭解釋本地人的主要「產業」，陸野大膽猜測，這些可能都是劫掠來的贓物。
而且所有這些物資，除了生活必需的食物、飲水、衣物，就是槍枝和彈藥武器，沒有任何東西是用於生產的。
果然……是海盜的國度。
不一會物資裝完，兩人準備離去，黑胖子突然喊了一聲：「喂，朗格既然死了……那以後的事情，找誰？」
嘉蘭回頭，看向這個沒有門牙的匪首，回答的簡單幹脆：
「找我。」
黑胖子又是嘎嘎一笑，隨手抓起牌桌上的一枚金幣，叮的一聲，彈飛過來。
嘉蘭穩穩接住，低頭一看，金幣之上鑄了一個海盜骷髏的標誌。
「活的久點！」
嘉蘭也不答話，轉頭離去。
傭兵與海盜的交接手續，就這麼簡單完成了。
出來之後驅車離去，嘉蘭還跟陸野解釋：
「除了物資交易，有些時候我們也需要他們協助打探情報、偷渡以及貨物運輸，這是很重要的渠道線路。我們送完東西要回西陸的話，大概率也要從這條路走。」
陸野沉默點頭，對傭兵和海盜這兩個職業有了更直觀的認識——如果他們也算是職業的話。
但車輛剛剛離開小鎮，就看到對面一個車隊，拖著濃重的煙塵浩蕩駛來。
嘉蘭眉頭一皺，果斷開下道路，給對方讓路。
於是四人就在車上看到，一支浩浩蕩蕩的車隊駛來，車上上站滿了赤膊上身，高舉槍枝，呼喊歡呼的部族戰士。
他們的歸來，也引起了整個小鎮的歡呼沸騰，仿佛他們是凱旋歸來的勇士。
陸野眼尖，見到其中好幾輛車上竟然裝滿了女人和孩子，有的被捆綁，有的身上沾滿血跡，臉上的表情或悲苦，或絕望，或無聲的哭泣。
不用解釋他也看得懂，這些女人和小孩，都是戰利品。
這就是蠻荒戰亂的世界，又豈是「民不聊生」四個字可以簡單形容的？
安潔的小手從後面伸了過來，抓住陸野的衣襟。
「爸，想回家了……」
陸野回握她的手，點了點頭。
海盜匪首咧嘴一笑：「車輛船隻、槍枝彈藥、女人孩子，食物飲料……想要多少我都有，但問題是……你有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