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這小子給我們帶來了樂趣,不錯。

  現場其餘人見李悠然要寫詩,當然也很高興。

  不管詩寫得好不好?只要有人寫,他們就會很高興。

  唯有秦月萬分驚喜和期待。

  沒想到剛到不久,就能夠看到李悠然寫詩,很興奮。

  李悠然和眾人寒暄幾句,表示自己就獻醜了。

  然後提筆蘸墨,在紙上寫出第一句:

  「江上一籠統,」

  眾人一看,中規中矩,十分普通。

  不過,也沒有失望。好詩哪裡是那麼容易作出來的?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詩作,其實都是普普通通。

  好詩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

  唯有秦月有些疑惑,這詩應該不是李悠然的水準啊。

  李悠然這樣寫是何用意?

  先看看接下來的詩句呢。

  李悠然很快寫出了第二句:

  「井上黑窟窿。」

  這句一出,現場所有人都面色古怪。還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原來這人不太會作詩。

  如果說第一句詩普通,這第二句就有些粗鄙了。

  還以為這人和自己一樣,只能作出普通的詩。

  但現在看來,這人或許還不如自己。

  自己的詩雖然普通,但也不會像這樣粗鄙不是。

  有些人心裡莫名有了些優越感。

  秦月同樣面色古怪。

  不過,她心裡的想法當然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只是在想,悠然先生為什麼要這樣寫呢?有什麼用意嗎?

  這個時候,李悠然又將第三句、第四句寫出:

  「黃狗身上白,

  白狗身上腫。」

  詩成停筆。

  現場所有人都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聲。

  如果說第二句有些粗鄙。那這第三、第四兩句,就完全是粗鄙不堪了。

  這哪是什麼詩啊?完全就是不堪粗語嘛。

  詩可以寫得十分普通。這沒有什麼。

  畢竟,絕大部分的詩人,其實都只能寫出普通的詩。

  就是一些出名的詩人,甚至是著名大詩人,也不是每首詩都能寫得好。

  但是,無論怎麼普通,也不能像這樣粗鄙不堪啊!

  將這樣的詩寫出,完全就沒有自知之明嘛。

  原來這人根本不會寫詩。

  不會寫就不要逞強嘛。

  不會寫詩,這同樣沒有什麼。不會寫詩的人多了去了。

  但是,要有自知之明啊!

  既然不會寫詩,就不要想著要寫詩出風頭。

  寫出這樣的詩,能出什麼風頭?

  不僅不能出風頭,反而還會惹人笑話,又何必呢?

  現場所有人都搖搖頭。

  這人之前說「獻醜」了,沒想到還真是獻醜了。

  邀請李悠然寫詩的眼鏡男子,見李悠然鬧出了笑話,不禁有些自責。

  如果不是他邀請李悠然寫詩的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可是,自己哪知道他不會寫詩啊!

  這人也是,不會寫詩就拒絕嘛。

  眼鏡男子又有些鬱悶。

  現在怎麼辦?看能不能想辦法打個圓場吧?

  終究是自己邀請的。不能眼看著這人鬧出了笑話而不管不是。

  眼鏡男子在心裡琢磨著要怎樣打圓場?

  秦月的臉上更是古怪。

  大家的看法的確不錯,這首詩的確有些粗鄙。

  只是,悠然先生為何要寫這樣一首粗鄙的詩呢?

  秦月想不太明白。

  不過,她知道,李悠然既然這樣寫了,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只是現在自己還沒有發現而已。

  會有什麼道理呢?

  秦月很有興趣。

  這個時候,又有一小群人來到了這個聚集點。

  「咦?有人剛剛完成了一首詩嗎?哈哈哈!那我們倒是來得巧了。是一首什麼樣的詩?我們看看。」

  新來的人都去看李悠然剛剛寫的詩。

  看過之後,全都哈哈大笑。

  這尼瑪也是詩?

  這是哪個神仙寫的啊?

  新來的人全都樂了。沒想到在今天這樣的大型詩會現場,還能夠看到如此粗鄙不堪的詩。

  不會寫詩其實沒有什麼。今天來到現場的人,有很多人其實都不會寫詩。他們是來看熱鬧的。

  但是,不會寫詩就要有自知之明啊!

  不會寫詩還堂而皇之的將這樣的詩寫出,實在是有辱今天這場詩會之名嘛。

  這是誰寫的啊?

  之前就在這裡的人,包括眼鏡男子在內,突然之間很是有些尷尬。

  怎麼感覺自己都跟著丟人了?

  這小子害人啊!

  所有人都看向李悠然,意思是讓李悠然趕緊自己承認。

  眼鏡男子這個時候也不想要如何打圓場了?

  隨著有新的人過來,這圓場感覺是沒法打了。

  罷了,不管了。

  成年人就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李悠然輕咳一聲,現場眾人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也是他會把這首詩寫出來的原因。

  如果眾人不是這樣的反應,他這首詩還白寫了。

  現在這樣很不錯。

  這首詩是之前系統掉落的,來自地球的一首詩。

  系統之所以會掉落這首詩,當然是有原因的。

  這首詩在地球上很出名。可以說是流傳千古的名詩。

  或許「名詩」兩個字可以加個引號,但的確很出名,也的確已經流傳了千年。

  這首詩在地球上,從唐代起,就已經開始在民間流傳了。

  相傳是一個叫做張打油的人所作。

  張打油以賣油為生。在某年冬天的一日,時逢大雪。滿目皆白。

  張打油詩性大發,吟了一首詩。

  便是這首,「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全詩咋看之下,粗鄙不堪,用詞可笑,毫無美感。

  更是沒有一點章法,沒有絲毫的平仄韻律。

  但是,細細一品味,卻也有些韻味。

  此詩描寫雪景,由全貌而及特寫,由顏色而及神態。

  通篇寫雪,卻不著一「雪」字。

  然而,雪的形神卻十分躍然。

  遣詞用字雖無美感,但俚俗拙樸,也算是一種特色。

  尤其是「腫」字,用得甚至還可以說非常傳神。

  所以,這首詩看似粗鄙不堪,但卻很有些意思。

  而且,正是從這一首詩開始,地球上出現了一種新的詩體,叫做「打油詩」。

  打油詩往往出語俚俗、詼諧幽默、小巧有趣。

  另外,其內容和詞句通俗詼諧﹑不拘於平仄韻律。對文學知識和格律的要求不高。

  這樣的詩往往很容易在普通人中口耳相傳。

  所以,打油詩固然沒有什麼文采,但生命力卻很強。

  因為其往往通俗易懂,詼諧幽默。

  有些時候還暗含譏諷,風趣逗人。

  這樣的詩很受普通人歡迎。

  而這一首詩,作為打油詩的鼻祖,本身又頗有趣味。能夠在地球上流傳千年,成為一首名詩,就不足為怪了。

  這個世界沒有「打油詩」這種說法。

  不過,以後可能會有。同樣是從這一首詩開始。

  李悠然挺期待的。

  只是現在,這首詩正在被現場所有人鄙夷。

  對此,李悠然其實能夠理解。

  畢竟,這首詩的確比較粗鄙,沒有絲毫美感。

  現在,先前就在這裡的人,希望李悠然能夠主動承認詩是自己寫的。

  李悠然當然會承認。

  笑了笑,說道:「這是我的獻醜之作。讓諸位見笑了。」

  新來的人全都看向李悠然。心裡都想,「這句話倒是頗有自知之明。這首詩的確是獻醜了,我們也的確是笑了。」

  不是,這人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非常尷尬嗎?

  為什麼臉上連一點尷尬的神色都沒有?反而好像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的樣子。

  這是臉皮厚,還是自我感覺良好,不認為這首詩十分粗鄙?

  不管是哪一種原因,這人倒是都絕了。

  現場所有人突然又都樂了。

  能夠遇到這樣的作者,遇到這樣的詩,倒是也挺有意思。

  遇到這樣粗鄙不堪的詩,感覺比遇到一首好詩的難度還要大。

  能夠堂而皇之將這樣的詩寫出來,還自我感覺良好,不覺得丟人的人,估計也就這小子一個了。

  很好,很好!

  有趣,有趣!

  這絕對會是今天的這場詩會上,最有趣的事情之一。

  自己能夠遇上,運氣非常不錯啊!

  現場所有人又都有了這樣的心裡。

  一時之間現場的氣氛變得很是有些熱鬧。

  「這裡十分熱鬧啊!可是有人做出了什麼好詩?」一個聲音傳進所有人耳中。

  所有人都扭頭去看。

  只見說話之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男子被這裡熱鬧的氣氛吸引了過來。

  「杜然?哈哈,是杜然。連杜然都來了。」有人驚喜道。

  很明顯,這杜然似乎頗有些名氣。

  果然。

  現場頓時發生了小小騷動。

  「這就是杜然嗎?沒想到能夠在這裡見到杜然。」

  「到這裡來還真是來對了。」

  「……」

  秦月在李悠然耳邊小說說道:「杜然是比翼城年輕一輩中,名氣最大的詩人。號稱是一位天才詩人。沒想到他這個時候到這裡來了。」

  李悠然點點頭。

  他之前雖然沒聽過「杜然」這個名字。

  但杜然能夠成為比翼城年輕一輩中,名氣最大的詩人,寫詩的能力應該的確很強。

  「杜然,這裡的確出了一首好詩。一首讓人看了會忍不住『稱絕』的好詩。你要不要看看?」有人如此說道。

  「是嗎?」杜然一陣驚喜,「好詩往往可遇不可求。既然遇上了,那肯定要好好看看啊!」

  「哈哈哈!那快些過來看吧。」又有人這樣說道。

  所有人臉上都是非常有深意的笑容。

  都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李悠然。

  他們突然之間有些感謝李悠然寫出這樣的詩了。

  這給他們帶來了樂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