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晚宴準時開始。
今晚的消費，由尹老爺買單。
這樣的一筆消費對尹莊來說不算什麼......只要許可證能辦下來，他帶這群人狂吃海喝一個月都沒問題。
由於是做生意的，常年和部門裡的人打交道，尹莊也逐漸發現了部門中人的一些做事規律。
就拿剛才那件事來說吧，明明是賀部的權責範圍之內，他完全有資格拍板定論。但他卻推給了小於。
顯然，這是故意要卡住尹莊。
這讓尹莊百思不得其解，他是得罪了哪位大佬？他一向對部門中人都是「孝敬有加」的啊！
這小於代表著誰的意志？
尹莊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文化部的大當家，即將退休的陳部長。
雖說賀傑如今風頭正盛，未來部長的位置大概率也是他的......但畢竟是陳放一手提攜起來的，其指示，他還是要全力貫徹的。
尹莊微微皺眉，他什麼時候得罪了陳部長？
他之前的投資並不在文化領域，所以和這位陳部長的交集並不多......
待酒宴開席後，氣氛逐漸火熱起來，眾人都圍在賀傑身旁，眾星捧月。
而尹莊卻走向了小於秘書，向他敬酒。
「於秘書，這些菜可合口味？」
「很棒！尤其是那些粉絲，十分美味。」
「嗯，那是魚翅。」尹莊低聲道。
於秘書微微皺眉，「那道燉粉絲里沒有魚刺啊，順口得很......再說了，魚刺炒粉絲是個什麼理？」
尹莊沒有解釋，他心想，身為部門中人，沒有吃過魚翅，也算得上是清廉了。
以前流行過送部門中人燕窩魚翅，那個時候尹莊成批成批地買這玩意。
那些注重養生的大人物們，對這東西頗為青睞......
......
尹莊沒有在這個話題再繼續糾纏下去，他相信，隨著小於秘書的成長，這些東西他總會了解的。
至於能不能抵製得住誘惑，就不好說了。
你看近幾年，嗯.....一句話形容部門中人的話，現金儲備最足的職業。
這個職業，感人的地方在於，他們不勞煩銀行和基金股票市場替他們保管財富，他們將財富放於牆壁中，冰箱裡，床鋪底下......
他們儘可能地把每一寸空間都利用到底......而且，為了不引起百姓的仇富心理，他們將自己財富隱藏得嚴嚴實實，只有當他們進入監獄的那一刻，你才會知道，這個「可敬」的公僕，這些年所有的精力可能都放在積累財富和隱藏財富上了。
......
尹莊不知道小於的為人，所以他沒有給小於任何表示。
今晚這頓消費不菲的晚餐，已經表明了尹莊的態度——他是在座諸位的好友，有啥想吃的想喝的，提一聲就好。
「小於秘書，我們公司最近有個許可證，卡在你們文化部，久久批不下來，你可知道是什麼原因麼？」
既然連賀傑都不能做主，那就說明，這事卡在了陳部長那邊。
這小於之前是陳放秘書處的工作人員，自然懂得一些內因。
小於微微一笑，道：「尹總的公司如雷貫耳......陳部很欣賞尹總，說尹總為經濟發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謝謝......我尹莊能有今天這個地位，主要還是靠如今的好環境。」
小於半眯著眼睛說道：「但尹總，你如此有眼光，咋就沒選個好的門面？」
尹莊剛開始沒聽懂這話，問道：「好的門面？具體指的是？」
「比如代言人之類的。」小於道，「據我所知，貴公司的兩個代言人，都不甚完美。」
如今會財集團的代言人，除了林尋，還有一個便是趙可也。
「小於秘書，我不懂你的意思？」
「尹總，你這個產品，是文化領域的產品吧？」
「對，也是為了文化的繁榮。」
小於點頭，「尹總，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這請一個中專生當代言人，不太合適吧？」
這趙可也是中專畢業的，甚至，這個中專，還是個野雞中專，並未得到上面的認可。
也正是因為這點，趙可也一直被網友嘲諷。
尹總愣住了，當初他聘請趙可也為這款產品的推廣人時，只考慮了其名氣，哪裡會想到她的學歷？
對於品牌方來說，在合約期間，最害怕的便是藝人曝出什麼黑料，影響了品牌的聲譽。
但這趙可也進圈多年，也算是頗為自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黑料。所以會財集團才會選擇與其合作。
「小於秘書，這......」尹莊也是無語。
「尹總啊，別小看這些影響啊.......一個學歷那麼低的，憑什麼代表文化領域？」
尹莊道：「可也小姐只是這款產品的代言人，我們公司的總代言人是林尋老師......林尋老師讀過大學，這學歷沒問題吧？」
小於秘書不屑說道：「尹總啊，你在邀請代言人之前，都不進行一番調查麼？這位林尋的問題更大......」
尹莊心裡一驚！
「我沒聽過......」
「這位林尋念過大學沒錯，但他沒畢業啊......據說大二就退學去當明星了。這樣的人，哪能給青少年當榜樣？」小於秘書冷冷道，「怎麼說呢，他給社會帶來的負面影響，比那位趙小姐大得多......你想想，若是每一個孩子都棄學去當什麼明星，這個社會還怎麼發展？」
尹莊有苦說不出，他喃喃道：「我們當時沒考慮那麼多......現在合同都簽下了，總不能違約吧？」
尹莊哪裡敢輕易解約？這林尋的流量何其大，無緣無故解約，他們的官方網站估計都會被粉絲擠爆掉......
他們發售理財產品的，最看重的便是信譽。
「只能說尹總你一步錯，步步錯......這些後果，只能由你們公司自己承擔了。」
小於秘書說完這話，便離開了！
尹莊六神無主，特麼的他一個做生意的，也太難了吧？
請個代言人都要考慮這麼多？
一直站立於尹莊旁邊的私人助理，此時小聲提醒尹莊，「尹總，借一步說話......」
尹總狐疑地看著自家這位助理，助理的眼神頗為怪異，尹莊這才意識到，這件事可能另有內情。
一般來說，哪會因為兩個代言人的學歷問題而卡准許證？
尹莊和助理來到了一間無人的小包廂。
「怎麼回事？」
「尹總，你難道沒聽出這個小於秘書話中的內在含義麼？」
尹莊搖了搖頭，憤憤說道：「他們這是沒事找事......誰都知道，代言人這東西就是個牌面，根本沒實際意義......結果他們就死卡這個，不給我活路。」
「尹總，小於秘書的意思是否可以理解為，我們需要找一個有文化的明星來站台？」
「大概吧......但娛樂圈誰會有文化？就他陳放最有文化，天天在媒體上批評這個，指導那個的......他賀傑最有文化，特麼的還唾液腺平安，平安他大爺......這種詩我也會寫。」尹莊明顯是被逼急了。
干他這行的，最重要的是資金。
只要有源源不斷的資金來源，他的公司便會一直發展下去，規模越來越大。
這些人刻意擋他的財路，他又恨又氣，這才出言不遜。
助理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尹總，隔牆有耳。」
尹莊整個人都變得頹然下來，「你說怎麼辦？」
「尹總，這事其實不難解決......最近媒體天天鼓吹的文化人，不就是那個叫『苗家嘉』的明星麼？」
「這個人我認識，是年妮妮的藝人。」
「他還有一個身份？」助理道。
尹莊目光微微凝住，剛才在詩朗誦會上，賀傑好像有提過一句，這苗家嘉是陳放的外孫？
特麼的原來是這個原因！
「真是老狐狸，原本老子還以為他不要什麼表示？原來是想要更多......」
助理嘆了口氣，「他在上面這麼久，早已經成精，.....這般做，既牽扯不到這他本人，又能把大把的錢給了他自家的人......這姓苗的最近口碑可不太好，據說和一個小網紅糾纏不清。」
「麻蛋！」尹莊咬牙，「真以為我怕那老傢伙？逼急了老子，老子把他和年妮妮那事抖出去，看他能不能安然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