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要走後，郝瑤嘀咕：「今天小陳有點怪。」
林尋笑了，「他一直都挺怪的。」
郝瑤不置可否地點頭，「而且……越來越怪了。」
尤其是最後那驚鴻一瞥，讓郝瑤……有一種被虎視眈眈的感覺。
她畢竟是成熟女性了，所以很明白小陳子這一瞥的含義。
對此，她只是淡然一笑……年輕人嘛，「精」力旺盛，能理解。
但郝瑤卻無法接受跟自己年齡差太多的小男生一起戀愛……要知道，陳某人還是個細胞的時候，她已經在忙著解方程式了。
在心底里，郝瑤把陳要當做弟弟一般看待。甚至，平日裡還會揶揄，說要是遇到了合適的姑娘，會幫陳要留意一下。
陳要冷笑，他現在哪有心思結婚？
他要當一個漂泊的浪子，將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大保健中——這話哪個偉人說來著？
……
「林總，你急匆匆叫我來，是有什麼事麼？」郝瑤現在對林尋的指示都相當重視。
過去一年，林尋展現了其強大的商業眼光，讓郝瑤相當佩服。
不過最讓郝瑤折服的，還是林尋的個人魅力。
張角——博立行第三總監、整個行業都極具名氣的職業經理人，這樣的大佬都被林尋給挖了過來。
足可見林總是一個何其優秀的領導了。
「郝姐，你知道地下音樂一條街麼？給我介紹一下。」
郝瑤笑道：「林總，你什麼時候對這條街感興趣了？嗯，用四個字概括——魚龍混雜。」
林尋微微蹙眉，道：「這麼評價不好吧？畢竟都是懷揣著夢想的音樂人。」
「夢想？」不知為何，郝瑤聽到這兩個字，有些不以為然，「林總，要實現夢想，是需要付出巨大努力的……像凱之，那孩子年少成名，如今也算是有一定身家了。但為了原創夢，還是踏踏實實、勤勤懇懇地做音樂……」
林尋深以為然地點頭，林凱之的確是一個怪胎。
據說林凱之要求自己，每天要花兩個小時的時間在音樂創作上。
天哪，這孩子真是難得。
雖然林尋永遠也不會成為凱之那樣的人，但心裡，還是由衷地佩服。
希望這孩子將來在流行樂壇上，能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吧！
但這小子現在思維鑽進了死胡同了……其實這小子的音樂已經做得很棒了，在同齡創作者中，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佼佼者了。
但林凱之並不滿足當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他的目標，是老師。
林凱之現在的思維僵局是，他做出來的每一首歌都要拿來跟林尋的音樂作比較，然後……越來越絕望。
「我花了一個月、絞盡腦汁寫出來的東西，跟老師花五分鐘寫出來的作品一比，立馬相形見絀。」林凱之很崩潰。
林尋也頗感無奈，孩子啊，文抄公是不可戰勝的！
郝瑤也屢次勸誡林凱之，「凱之啊，芸芸眾生，你幹嘛總是跟林總比？林總他是人麼？」
這話是誇讚林尋的。
但林凱之聽著，卻覺得怪怪的。
……
郝瑤先拿林凱之的事跡來舉例子，然後再講述自己曾和地下一條街幾個歌手接觸的故事。
林凱之是有成績的，但還是謙虛、勤奮。
而那條街來了幾個面試者，卻是趾高氣昂的。
考官要求他們演唱某首歌，幾個人直接拒絕。
「那種垃圾作品我們絕對不唱。」
考官樂了，「那你們說說，什麼作品才不是垃圾？」
一人道：「我們做的音樂就不是垃圾，都是未被市場挖掘的經典。」
他們對當下的樂壇……不，甚至可以說他們對當下的聽眾，都是蔑視的。
他們自稱是懷才不遇，所以整日買醉混日子，要是碰見無知的姑娘，會費盡口舌地騙到床上聊音樂。
音樂是講究靈魂共鳴、靈肉合一的，所以自然而然地兩個人就糾纏在一起。
當然，第二日醒來的時候，他們也會因為拿不出避yun藥的錢而苦惱。
……
聽著郝瑤的講述，林尋不禁有些呆滯。
「郝姐，你了解得太清楚了吧？」
郝瑤嘆了口氣，道：「唉，還不是有人踩雷了。」
林尋的面色一下子就複雜起來了。
郝瑤急忙道：「不是我……是公司以前一個小藝人，已經退出娛樂圈很多年了。」
林尋點頭，「我就說嘛，郝姐你這麼man……」當察覺到郝瑤的目光如一把利劍一般穿透而來，林尋急忙改口，「你這麼理性的一個人，怎麼會被花言巧語所矇騙？」
郝瑤這才繼續道：「其實一開始我對他們抱有極大的期待……畢竟星月在簽約音樂人上，一直都做得不太成功。」
音樂人一般會把其經紀業務，直接委託給唱片公司。
但在數字唱片開始流行後，唱片公司的作用大幅度下降。
於是很多音樂人開始自己組建工作室，再直接跟音樂平台方合作，幾乎完全放棄發行實體唱片這一業務。
當然了，這是個明智之舉。
在實體唱片巔峰期的時候，大度國最頂級的歌手，單張唱片最高銷量能破百萬。
甚至，昔年曾有歌手靠著發行唱片，就創下了數億的營業額。
這在如今，是不可想像的。
現在最炙手可熱的歌手，實體唱片的銷量都很難突破十萬張。
但數字唱片的銷量，在刻意運營下，已經有千萬張的紀錄了。
迄今為止，林尋就一首《少年》收費，其銷量也是達到了三百多萬張，總收入達到一千多萬。
要知道，《少年》的口碑並不高，能達到這個銷量，完全是林尋以前口碑的積累。
就算如此，這首歌依舊是星月娛樂里最賣座的。
第二是苗家嘉的《驚雷》，銷量近兩百萬。
這首歌口碑極低，甚至有一些老歌手直接在v博上開懟。
但依舊，阻擋不住其火爆之勢。
有人說，開高速的時候放一下這首歌，就不會想睡覺了。
本來林尋還慚愧著，自己咋就把這首歌傳播到「蔚藍」世界了？文化傳播大使當得不合格啊！
然後聽到有人這般說，林尋心裡頓時踏實了。
疲勞駕駛多危險啊，這首歌竟然還有提神醒腦的作用，那真可謂是功德無量了。
靠著車載音樂的下載，這首歌的銷量也創下了喜人的成績。
除此之外，林凱之也有兩首歌破百萬銷量。
其餘的，皆是反響平平。
郝瑤那個時候在演戲方面被年妮妮針對得太厲害了，幾乎無法獲取到什麼好資源？
郝瑤決定另闢蹊徑，從音樂方面打開突破口。
那幾個月，她約見了上百個音樂人。
有酒吧駐唱的、有頻頻參加歌唱比賽的、有主播、有學生……
仔細甄選，終於是挑了幾個不錯的苗子出來。
然後，一一試水，全都失敗。
郝瑤無奈之下，只好去「地下音樂一條街」去碰碰運氣。
去了幾次之後，郝瑤就徹底死心了。
她遇見了各種各樣的人，有自稱是音樂上的皇帝的，有自稱是現代貝多芬的，有豐城帕瓦羅蒂，也有牛頭村麥可·傑克遜的……
還有跟郝瑤聊了沒幾句，就約著去開·房的。
郝瑤直接一巴掌過去。
林尋打聽地下音樂一條街，本來只是好奇，哪裡能想到，聽這些故事的過程中能獲取這麼多的快樂。
「那個牛頭村的麥可·傑克遜，具體是個什麼樣的？」
郝瑤凝眉深思，捕捉當時的記憶。
「就一捲毛，會走幾步太空步，就說自己是唱跳歌手的天花板。」郝瑤無奈搖頭。
「那條街上有一個組合，自稱rap雙傑的呢，你見過嗎？」林尋問道。
現在林尋有點把那裡的人當作一個笑話了。
那個代駕司機，以及那個叫羅樂的，應該也沒什麼出奇之處吧？
林尋幾乎不聽這個世界的音樂……現在他有空的話，只會拿著吉他，一遍遍複習以前在藍星上學過的歌。
仔細整理一下，發現他熟練的歌還真不少，有上百首……足夠他成就文抄之神的名號了。
而且，他會的歌，大多是經典中的經典。
美滋滋。
……
此時郝瑤面露詫異之色。
「rap雙傑？」郝瑤搖頭，「這兩人沒必要簽……尤其是那個羅樂，太過執著，不適合當一個流行歌手。」
流行歌手……你得流行啊！
「羅樂太過痴迷於rap，且他寫的歌，大多是針對時事。迄今為止，他發表了三十多首歌，但大多被關小黑屋，放出來的就四五首。」郝瑤嘆了口氣，「其實這兩人挺有才華的，可惜啊，不適合當藝人。」
「郝姐，你似乎很喜歡這兩個？」
「嗯，當然。」郝瑤點頭，「實際上，羅樂的粉絲雖然不多，但大多是死忠粉。這麼說吧，羅樂的主要收入來源，便是直播打賞所得。靠著這個，他每個月能穩定收入三四萬。」
「正是因為他有穩定的收入，所以各大經紀公司拋來的橄欖枝，他才有資格不屑一顧。」
林尋聳聳肩，當日在東方酒吧和羅樂PK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被在下用凡凡《大碗寬面》打敗的人，不值一提。
接下來，我要用坤坤的……等等，林尋表示坤坤的作品，他只會一首《情人》。
「那向調呢？」
向調就是那天載林尋回來的代駕，他也是雙傑之一，可境遇，卻是和羅樂天差地別。
「向調似乎兼職有點多啊！」林尋想起那天車上向調的話，「同為雙傑之一，他的生活好像拮据多了。」
郝瑤點頭，「是啊，向調就沒羅樂那麼幸運了，直播不火，駐唱不受歡迎，只能頻繁接兼職，據說有十八份兼職啊！」
說到這，郝瑤感慨不已：「人送外號——兼職小王子。」
「不對吧？」林尋搖頭，「向調明明跟我說，他的外號是浪里小白龍。」
郝瑤道：「那是他在夜店跳鋼管舞的外號。」
林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