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也拿到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順序通知時，頓時皺眉！
她冷冰冰問道：「不是說把我安排在前兩個麼？」
工作人員道：「導演說了，這是為了收視率著想。趙老師和林老師的人氣是最高的，所以應該作為壓軸。」
「但這次是比賽......誰不知道最先出場的有優勢？」趙可也經紀人不滿了。
「這是導演的安排，我只是負責傳遞消息的。」這個工作人員一臉無辜。
趙可也揮揮手，道：「我知道了。」
工作人員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趙可也的經紀人憤怒至極，直接將順序表摔在地上。
「我會向他們台的領導投訴。」
趙可也倒是淡定，「就是來玩票的，我不在乎名次。」
在這點上，趙可也表現得與世無爭。
這個所謂的冠軍，只是名頭好聽一些罷了，帶不來什麼實際好處的。
「小可，你不在乎，但你的粉絲在乎啊......還有林老師的粉絲也在乎啊......據說你們粉絲為了票數，已經在網上宣傳了好幾天了。」經紀人苦口婆心。
林老師呼呼睡著，沒有反應。
趙可也偷瞄林尋一眼，眼含笑意：「放心吧，我會努力的......我也相信林老師的實力。」
經紀人點頭，表面贊同，但心裡還是犯嘀咕：這林尋的歌固然火，但作品數量太少了。而且林尋主打領域也不是音樂啊！
在這一點上，林尋很吃虧。尤其是這次還來了像衛輝這樣的老前輩。
趙可也的經紀人煩惱不已，用力揉了揉大陽穴。
林尋還是在睡覺......呼呼呼......
心真大......趙可也吩咐工作人員，「把門關上。」
......
內定了出場順序，再休整半個鐘頭後，總決賽直播正式開始了。
主持人進行了一番長篇大論式的開場白後，抽籤環節開始了......
特麼的，老子當個主持人還得陪你們演戲......主持人知道順序已經內定，但還得裝作一臉天真單純的樣子......他大聲道：「毫無疑問，出場順序很重要，率先出場的會得到更長的投票時間。」
「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主持人總結道。
林尋此時還在休息室，休息室里有台電視，正播放著抽籤環節。
林尋翻了個身，睜開了眼睛。
只有陳要在休息室陪著他。
「開始了？」
「嗯，但趙小姐是最後一個出場。所以林老師，你還有兩個鐘頭左右的休息時間。」陳要很淡定，因為太了解林尋的秉性。
林尋皺眉看著陳要一邊剝花生，一邊悠閒地看直播，頓時氣急：「陳老師，要不要再給你請個按摩師？」
「林老師客氣了......下次去小世界的時候帶上我就好。」
不是......去一次小世界咋全世界都知道了？
只是為了放鬆，然後更好的投入到工作中......為什麼這些人總是想七想八？
像我這般純淨的男子，如今的社會怕是沒有了。
林尋起身，「去化妝吧！」
陳要點頭，「我去叫化妝師。」
林尋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微變，「陳要，我問你，你說什麼樣的歌適合趙老師？」
陳要一愣，呆呆看著林尋。
「林老師，你別跟我說，那首歌還沒寫？」
林尋尷尬一笑，說明了一切。
陳要頓時扶額，「完蛋了。」
這可能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大的舞台事故。
「林老師，節目單已經全網公開了......你那一欄是『最新原創』。導演為了保持神秘性，勾起觀眾的好奇心才這般做的。結果你倒好，真的沒寫？」
反正都是抄的......林尋嘿嘿一笑，「我需要靈感。」
「完了完了......」陳要來回踱步。
這時，趙可也的經紀人走了進來，「林老師，樂隊老師需要你作品的曲譜。」
林尋沉默。
經紀人看著陳要。
陳要也沉默。
一切都在不言中......
「沒寫？」經紀人身子都顫抖了。
「嘿！」林尋笑了，「還在醞釀。」
經紀人感覺世界一片漆黑......
「不是早就約好了？」
「沒靈感啊！」
「這......」經紀人吞咽了下口水，目光迷離，「林老師，你太過分了。這事我得馬上稟報給導演。」
說著，經紀人轉身，怒氣沖沖。
陳要急忙阻攔，這事要是傳出去，林尋的演藝生涯直接宣告結束。
「曲哥，有話好說嘛！」
「那你給出個解決方案......這鍋，我家小可不背。」經紀人冷哼一聲，「林尋，虧得我家小可那麼信任你。為了你那部破戲，她推掉了三個通告，近千萬的損失。」
林尋心裡微微悸動，這事他真不知道。
「我......」
「你這麼不負責任，會毀了我家小可的。」曲易憤怒不已。
林尋嘆了口氣，拿起身邊的吉他，「曲哥，你看這首如何？」
「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還記得堅持什麼？......」
一曲終了，曲易的情緒才緩和下來。
「嚇死我了，你小子原來是嚇唬我的。」曲易舒了一口氣，「嗯，寫友情的歌，很不錯，也很悅耳......不過林老師，你簡直是『友情專業戶』，那一首『我的好兄弟』熱度還沒退呢，又來一首，這首歌叫什麼？」
「《朋友》。」
「我喜歡。」曲易樂滋滋道，「林老師決定自彈自唱？」
「嗯！」
「行！」曲易沒再建議什麼，這興許是林尋的個人風格。
......
趙可也在化妝，練聲。
曲易走了進來......
「曲哥，林尋唱什麼歌？」
曲易很興奮，直接憑著印象哼唱出來。
「這些年，一個人......」
趙可也臉立馬就黑了，這特麼不是寫給那個小姑娘的麼，咋還拿來敷衍我了？
渣男，絕對的渣男。
曲易看趙可也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不明所以，問道：「小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沒有。」趙小可語氣冰冷，「你讓林尋過來一下，我有話問他。」
「好。」曲易一臉莫名其妙。
......
林尋背著吉他來了。
他一臉慚愧，進了化妝間後，都不敢抬頭看趙可也。
「呵呵。」趙可也笑了。
林尋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我錯了。」
道歉倒是挺快的，但趙可也可不會這麼輕易原諒。
「這首歌，你送了多少人？」
若是沒那晚的意外，林尋會毫不猶豫道：「唯你一個......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但現在不行了，他囁嚅道：「兩個......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司徒呢？」趙可也反問道。
「不是還有《我的好兄弟》麼，那是送給周剛和司徒的。」
挖槽，這麼一講還真是沒毛病......趙可也都傻了，這個混蛋真會掰扯。
「混蛋！」
林尋沒說話了，這事他的確是不占理。
其實他會唱的歌挺多，但一時之間，實在難以抉擇。
而且，最怕的是再唱下去，就要成為天王了。
這個世界的流行樂太弱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林老師，你這麼敷衍我，就不怕我在拍戲的時候也敷衍你？」
林尋抬起頭道：「我相信趙老師不會這樣的......趙老師做事認真，盡職盡責的高尚品質整個娛樂圈都是知道的。」
「呵呵......」趙可也依舊是冷笑。
......
電視屏幕上正直播到衛輝的拉票環節。
衛輝一曲終了，贏得了滿堂喝彩。
鏡頭掃過，很多觀眾都被衛輝的歌聲給感動得哭了。
林尋問道：「這首歌叫什麼？」
曲易道：「《青春的夢》，是衛輝老師的新歌，也是當下排名第一的熱歌。」
林尋沒有吝惜自己的讚美之詞，認真道：「不錯！」
——順便在心中嘀咕一句：比起地球的，還是有差距。
趙可也道：「衛老師是前輩，成名十餘年，有一百多首的作品。和他比賽，我想對歌手來說應該是壓力山大吧？」
趙可也這般說，是為了激勵林尋。畢竟創作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傲氣。
從這林尋不聽其他歌手的歌便能看出，林尋對自己是極度自信的。
嗯，趙可也這麼想，實在是天大的誤會。
林尋不聽這個世界的歌，主要原因是覺得這個世界的歌太一般。
......
說完這話，趙可也用餘光偷偷打量林尋。
林尋找了個椅子坐下，面對著鏡子，擠眉弄眼，憨態可掬。
煞筆加幼稚......趙可也吐槽了一句。
「給我化妝吧！」林尋對化妝師道。
果然一點都不在意......趙可也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這傢伙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毫無雄心壯志。
......
在電視屏幕里，主持人問衛輝，「衛老師，在這樣的場合，演繹最新的作品，是有什麼用意嗎？」
衛輝揮起手，跟台下的觀眾打招呼，引來了一片尖叫聲。
「這兩年的作品產量變少了，很多歌迷朋友都頗有微詞，有的甚至懷疑我江郎才盡......我想用這個作品告訴大家，我還在，我依舊是那個我。」
不一樣的煙火......林尋笑了。
衛輝的話讓台下近千個歌迷歡呼雀躍。
「我們都知道，今些年樂壇湧進了不少新人，對於他們，衛老師有什麼建議嗎？」
在一個唱歌比賽上問出這個問題，頗為怪異。
但主持人也無可奈何，這是在對稿的時候，衛輝授意添加上去的。
主持人自然會給衛輝這個面子。
對於這個問題，衛輝似乎是早有準備一般，凝神細思片刻，便道：「我覺得，一個音樂人最重要的，不是音樂，而是先學會做人。」
主持人深以為然地點頭。
能不點頭麼？雖然知道這老傢伙是在扯淡，裝逼，賣弄權威。
「可以講得再詳細一些麼？」
「比如，我覺得尊重前輩是很重要的......有的人剛寫出一兩首火歌，就目中無人了，覺得天下我最大了？這種人，早晚會完蛋。」衛輝說得義憤填膺，還配上豐富的表情神態......
台下的導演，攝像，策劃......都知道衛輝在diss誰？
所以說啊，別惹前輩，這便是下場。就算是在比賽，也會尋個機會罵你......導演為林尋默哀三秒鐘。
......
化妝間。
陳要目瞪口呆看完了衛輝的採訪，然後拍了拍林尋的肩膀。
「林老師，這老傢伙在diss你。」
林尋也聽出來了，不以為然，道：「隨他吧！」
他根本不在乎，不生氣——草這個衛輝祖宗的。
趙可也盯著屏幕，臉色陰沉，問曲易，「怎麼回事？」
林尋是來幫她的，沒收報酬，結果卻被人這般公開diss，這就是變相打她的臉。
換出場順序她可以不在乎，一個名次而已，對她這樣有流量，有實力的明星來說，有冠軍是錦上添花，沒有也不會有啥影響。
但羞辱她的好友，這絕對不能忍。
曲易跟趙可也解釋道——林老師沒按照規矩去拜訪衛輝。
「規矩，誰立的規矩？」趙可也對這種隱形的條條框框也是煩透了，以前她在劇組還是小透明的時候，就很經常被一些前輩用所謂的規矩給欺壓，所以她對這種東西很是鄙夷。
「額，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東西，不就是規矩？」林尋笑道，「這事賴我，當時太困了，疏忽了這些禮節性的東西，所以衛輝才會心有芥蒂。」
陳要撇嘴，「我看是這老傢伙羨慕嫉妒恨......本來他上個月就要發新歌，結果林老師那兩首歌火了，讓他有所顧忌，害怕自己在排行榜上輸給後輩。最後決定延遲發歌，被很多網友嘲笑了。」
「別亂說。」林尋訓斥道。
「實話實說罷了，很多人都知道的。」陳要道。
林尋盯著屏幕，嘴角突然勾勒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打擂台......
——
周剛家。
周剛和母親正在看跨界歌手總決賽。
周小愛關在房間裡讀書，自從那天從林尋家回來後，這小妮子的情緒就不對勁。
周剛自認他乃諸葛之後，聰慧無比，他心思一動，便猜出了原因——
老妹失戀了。
唉，阿尋啊，我妹雖然沒xiong沒屁股，但好歹清秀可愛啊，你為何這般殘忍？
周剛不自覺地在腦海中導出了一齣戲。
「小愛，下來看比賽。」
周小愛沒有回應。
「快到林尋了。」周剛又喊了一聲。
周小愛拿著水杯走下來，「媽，我要喝熱水。」
萬國芸指了指桌上，「剛泡的菊花茶。」
周小愛走了過來，倒水，順其自然地坐下，行雲流水。
周剛呵呵笑了，女人，口是心非。
周小愛翹起二郎腿，對著電視隨意一瞥，「林尋唱的哪一首歌？」
「還沒唱呢！」方國芸道。
「哦。」
第一個環節，是林尋和趙可也的合唱。
唱的是這個世界的一首老歌，悠揚綿長......
周小愛一邊喝水，一邊玩手機，似乎並不在意。
方國芸評價道：「你那個朋友的唱功比我想像得要好。」
周剛得意道：「那是當然了，我們倆可是KTV雙霸。」
「不過他的歌更好。」
周剛再次表示贊同，「尤其是那首《我的好兄弟》，唱出了我們這些年的坎坷。」
方國芸微微一笑，「坎坷？」
「嗯，我們經歷挺多的，比如有一次我們去釣魚，我不小心踢到魚簍子，一齊跌下池塘去了，林尋毫不猶豫就縱身一躍，跟著我跳下去了......」
這件事聽起來就很兇險，周小愛擔憂問道：「後來呢？」
「多虧了林尋啊，我們那條大魚才沒溜掉。」
周小愛一愣，好像哪裡不對？
敢情林尋哥這麼緊張，是為了魚？
周剛沾沾自喜，「能結交到一個身手如此敏捷的兄弟，是我之幸。」
這兩人友誼的小船還沒翻，也是挺奇怪的......周小愛這般想。
......
兩人的合唱結束了。
主持人上來活躍一下氣氛。
趙可也先是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後較為詳細地介紹了一下林尋。
主持人問林尋：「林老師，大家都說你是個演員，你是怎麼看這種評價的？」
林尋拿起話筒道：「我不是個流量明星麼？」
主持人一愣，機智道：「嘿，林老師是個段子手才對，畢竟上過吐槽大會。」
林尋道：「不僅如此，本周五晚，我擔任主咖的『脫口秀大會』將在pp視頻上播出，大家記得去看哦......」
就這樣蹭了一波跨界歌手的熱度？主持人嘴角微微抽動，麻蛋......
趙可也都沒想到，林尋會在這個時候為『脫口秀大會』打了波GG，捂住嘴笑了。
周剛在電視屏幕前鼓掌，「這才是真正的推廣大師。」
「無恥！」周小愛嘀咕。
「嗯，不知不覺被林老師蹭了一波熱度。」主持人調侃道，「不過林老師，你接下來有更重要的任務，用你的原創作品為趙老師拉票。」
林尋點頭。
「據說是未發行的原創，且還是自彈自唱？」
「對。」
「叫什麼名字，方便透露麼？」
「暫時保密。」
「好，讓我們期待林老師的精彩演出。」
.......
後台休息室，衛輝慵懶躺在長沙發上。
助理在匯報官網上的票數。
「衛老師，還是第一名，且遙遙領先第二名。」
衛輝很滿意，「都是歌迷朋友們捧場。」
「那個林尋第幾了？」
「第三。」
「什麼？」衛輝直接坐起，不解地看著助理，「他不還沒唱？」
「這林尋人氣太高了，在投票通道一開啟，便有二十多萬票。現在也只落後你二十三萬票。」
經紀人安慰道：「二十三萬票已經很多了，剩下這點時間，林尋不可能反超的。」
衛輝對林尋的人氣頗為忌憚，憤憤道：「現在粉絲真是無腦，這評比的標準是音樂，而不是臉蛋瓜子。」
躊躇片刻，衛輝又對經紀人道：「如果現在刷的話，能多幾票？」
經紀人有些猶豫，道：「這官網監管很嚴，刷票很困難，且代價太大，我覺得沒必要。」
「錢無所謂。」
「最多再刷十萬票。」
衛輝咬咬牙，「行，那就再刷十萬票。」
經紀人領命而去。
......
林尋開始表演了。
趙可也站在旁邊，之前的期待感已經消失了，唱《朋友》，呵呵......
但她依舊得表現出一副熱切的樣子。
林尋調整椅子，話筒，吉他......
「接下來這首歌，獻給漂亮的趙可也小姐，祝她......嗯，事業飛黃騰達。」
飛黃騰達什麼鬼......趙可也無語了。
「這首歌的名字叫《紅色高跟鞋》。」
趙可也微微一愣，隨即眼睛一亮。
不是《朋友》，普天同慶。
吉他聲響起，歡快的節奏宛若調皮的輕風一般捉摸不住。
「這應該是一首歡快的歌吧？」趙可也心想。
林尋依稀記得，這首歌剛出的時候，很多人指責它抄襲《take it from me》。
說實話，和弦處真的挺像的，但這個世界，連《take it from me》都沒有。
所以林尋安心唱出——
「該怎麼形容你最貼切，拿什麼跟你作比較才算特別？」
趙可也身子一僵，呆呆看著林尋。
「對你的感覺強烈，卻又不太了解，只憑直覺。」
周小愛在電視屏幕前，緊緊捏著水杯，手指發白。
周剛注意到小愛這一幕，嘆息道，阿尋啊，你造孽啊！
「你像窩在被子裡的舒服，卻又像風，捉摸不住。
像手腕上散發的香水味，像愛不釋手的，紅色高跟鞋。」
趙可也嘴角微微上揚，眼眸帶著光芒看著林尋。
「我和你有種左燈右行的衝突，瘋狂卻怕沒有退路......」
在這裡林尋很巧妙地把「我愛你」改為「我和你」......
這其實是一首友誼的歌......林尋得意想著，然後看向趙可也，想要尋求誇讚。
轉身一望，哎啊媽啊，可也哭了，毫無形象地用手抹著眼淚，妝都有些花了。
林尋直接懵了，這特麼什麼情況？
趙小姐，你哭個啥？
全場掌聲雷動，遠超之前任何一場表演。
「在一起......在一起......」